历朝历代皆有聚集敌尸，炫耀武功的京观，只不过到了明朝规模明显小了许多，这与武将在朝廷中地位有直接关系。</p>
连官位、性命都不能苟全，谁还有心思炫耀武功？</p>
钱韫河是个粗通历史的文人，他记得永乐八年大将张辅进攻安南，击败安南军队，杀死2000多名战俘“筑京观”震动朝野，弹劾其残暴非仁之举如山呼海啸，更有言官要以死明志，好在当时的永乐大帝并非庸主，力压挑起事端的文官，这要放在其他几任皇帝那里，说不得就成了下狱罪状。</p>
张辅最后也没好结局，以七十五岁高龄战死在土木堡，终究没逃过老朱家顽劣子孙的毒手。</p>
一代名将纵横天下，临老却被权阉欺负，朱元璋如果在天有灵不知会不会踢棺材板出来，教训他的不孝子孙。</p>
王昭所筑京观整齐划一，更用夯土浇筑，显然不是随意铸就而成。</p>
“王将军不怕损阴德吗！” 钱韫河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夯土筑成的格子内镶嵌着一颗颗狰狞的头颅。</p>
“钱大人说笑了，如今天下流贼四起，若不明正典刑恐有燎原之势。”王昭对着京城方向拱手道：“治理地方是文官的事，在下武将理当尽忠职守为陛下分忧，若有流贼来犯，我还束手投降不成。立此京观也是为了守一方百姓安宁。”</p>
“好一个守一方安宁。” 魏钊身后，一位不起眼的护卫突然应了一声，走出人群。</p>
“下官东缉事厂理刑百户何坤见过王将军。”</p>
“原来是理刑百户，不必多礼。”</p>
王昭很客套的去搀扶何坤。</p>
理刑百户在东厂算的上是领导一级，不是底层喽啰但也算不上顶层，卡在中间不上不下。</p>
“这应该就是魏忠贤派出来的人了。”</p>
王昭心中暗自提防，钱韫河与魏钊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做做样子来的，前者是为后者打下手，钱韫河与前任陕西巡抚钱云峰是兄弟关系，即能在“礼”上说的过去又能在“法”上讲的通，魏钊一位半辈子窝在稻田的庄稼汉能有什么见地，魏忠贤不可能不另派人手办事。</p>
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叫人混在钦差队伍里，等到了肃州在现身。</p>
“客气客气。”何坤年纪不到三十岁，顶多二十五六的样子，这个年纪当上东缉事厂理刑百户，绝对是那种要手段有手段，要背景有背景的人精。</p>
果然，何坤打完招呼便开始欣赏起王昭用夯土筑成的京观。</p>
一边走一边啧啧称奇。</p>
走了近两百步刚好一圈。</p>
“王大人果真虎父无犬子，有乃父之风。”</p>
何坤夸赞道。</p>
“何大人还听过家父？”</p>
“在肃州谁不知道王柏忠王大人，如今怕是王家又要出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了。”</p>
王昭对何坤奉承的话嗅之以鼻，他爹确实名号响当当，可那是恶名跟英雄没半点关系，硬说的话，在英雄的对立面差不多。</p>
“为何没见王同知？”何坤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王昭提高警惕，钦差出行而非微服私访，钦差代表着的是皇上，是天子，每到一地，相应的文武百官皆要出城迎接，如今在肃州却冷冷清清，唯有王昭一行人，连一个像样的衙门主事都不见。</p>
“何大人有所不知。”王昭对此早有准备：“肃州不比其他州府，地广人稀，民智未开。肃州本地官吏稀缺，由于是边地，是以特事特办，府衙只有少数官吏当差，人数精简没有可抽调的人手迎接大人，还望恕罪。”</p>
“看来王同知还真是公务繁忙，连见钦差的时间都没有。” 何坤的声音有几分阴阳怪气。</p>
王昭对此直接无视，他犯不着跟何坤起冲突，对方想试探王家，他怎么轻易给机会。</p>
“这是自然，肃州一应军政皆出自我父之手。”</p>
何坤的眼皮一跳，没想这二世祖说的这般直白，军政出自他父一人之手，不就是军阀么。</p>
若是太平年份，何坤不介意偷偷收集罪证，再将王家父子二人缉拿，他出身锦衣卫，在东厂当差，抄家灭门的事在熟悉不过，可如今已有乱世征兆，朝廷在建州屡战屡败，南方由于海禁越来越多的人成为海盗在海上打家劫舍。大明境内土司更不是安分的主，前不久四川动乱尚未平息，唯一有好消息的陕西也不像看上去那般岁月静好。</p>
王家不知不觉间已成为地方一霸，恰恰现如今的陕西不能没有王家支持。</p>
“为何没见王同知？”何坤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王昭提高警惕，钦差出行而非微服私访，钦差代表着的是皇上，是天子，每到一地，相应的文武百官皆要出城迎接，如今在肃州却冷冷清清，唯有王昭一行人，连一个像样的衙门主事都不见。</p>
“何大人有所不知。”王昭对此早有准备：“肃州不比其他州府，地广人稀，民智未开。肃州本地官吏稀缺，由于是边地，是以特事特办，府衙只有少数官吏当差，人数精简没有可抽调的人手迎接大人，还望恕罪。”</p>
“看来王同知还真是公务繁忙，连见钦差的时间都没有。” 何坤的声音有几分阴阳怪气。</p>
王昭对此直接无视，他犯不着跟何坤起冲突，对方想试探王家，他怎么轻易给机会。</p>
“这是自然，肃州一应军政皆出自我父之手。”</p>
何坤的眼皮一跳，没想这二世祖说的这般直白，军政出自他父一人之手，不就是军阀么。</p>
若是太平年份，何坤不介意偷偷收集罪证，再将王家父子二人缉拿，他出身锦衣卫，在东厂当差，抄家灭门的事在熟悉不过，可如今已有乱世征兆，朝廷在建州屡战屡败，南方由于海禁越来越多的人成为海盗在海上打家劫舍。大明境内土司更不是安分的主，前不久四川动乱尚未平息，唯一有好消息的陕西也不像看上去那般岁月静好。</p>
王家不知不觉间已成为地方一霸，恰恰现如今的陕西不能没有王家支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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