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好看的眼睛上翘, 两颊微鼓俏红,显得颇为气恼:“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哥了, 每次下手都这样狠!我看啊!这迟早有一天,我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七皇子魏颜君会死在你的手下!哈!那到时候我岂不就成了这大魏朝上上下下千百年来第一个惨死在亲兄手中的皇子了?”
魏宸霄在见到来人时,眼中戾色已然闪退, 听闻魏颜君的话, 他一张脸不由黑了下来, 又不禁觉得好笑,佯自装作生气的样子:“谁叫你总是喜欢听人墙角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贼,是我倒还好,若是遇到一个出手狠辣的, 怕是你早就不知去阎王那里报道了多少回了, 还能如此安然的站在我的面前与我说话不成?”说罢,状似无意又带着一丝试探道:“说, 这次你又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了?”
魏颜君听罢, 也不叽叽喳喳的埋怨了,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来了兴趣, 他一拍手掌, 一声嘿道:“别说,我这次啊,还真听到了你的一个大秘密!”他突然窜至魏宸霄身前,指着魏宸霄, 盯着他,面上带笑。
“哦?”魏宸霄听罢,心下不由一紧, 长袖之下,手不自禁的握拳收紧。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佯装有兴趣一般,附和问道:“是什么大秘密?让你如此感兴趣?”他心里颇为忐忑,若魏颜君真把他刚刚和沈壁的对话听了去,该怎么办?难不成杀了他?可他是他亲弟弟啊!
魏颜君不说话,就这般紧紧盯着魏宸霄,只盯得魏宸霄浑身上下难安,正准备开口说话,却不料魏颜君突然哈哈一笑,接着在原地转了个身,又突然跑至刚刚魏宸霄与沈壁所对弈的棋盘之前。他看了一眼魏宸霄,又仔细的看了眼棋盘,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他那样子,似是笑的都直不起腰来了,看的一旁的魏宸霄生怕他把肚子给笑破了。魏颜君指着魏宸霄与棋盘,在其间来回绕,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你.....你,你竟然....竟然,竟然输给了一个女子,哈哈....哈哈!”说着又是大笑了起来。
魏宸霄听罢此言,心里不由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魏颜君真听到了什么他不该听到的
。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在他们结束时才来的。这般想着,心中不由大定,他看向还在哈哈大笑的魏颜君,皱眉道:“就这样?”这有什么好笑的?
魏颜君笑着点头,望着他道:“不这样还哪样?”他突然凑近魏宸霄:“难道说,还真有什么大秘密不成?”
魏宸霄脸色一沉,厉声喝道:“七弟!胡闹!”
见他发怒,魏颜君不怒反笑:“哈哈,大魏朝第一棋中圣手,竟然被一个小小女子打败了,这要是传出去了,得让多少人笑掉大牙呀!哈哈”
魏宸霄听他提起沈壁,脸上也不由带了一抹敬色,他望着先前沈壁离去的地方,眼中眷恋之色闪现:“明娘实乃奇女子也,不仅心胸宽广,且见识渊博,学士深厚,实在是值得我等好好儿学习!”说罢,话音一转:“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足挂齿!重要的是,我们要找到其中技巧反攻回去!这,才是棋中正意!”
听得魏宸霄说的如此头头是道,魏颜君也止住了笑,正了脸色,他不由想起,刚刚那女子伶仃入耳的声音和一番解论。也不得不在心中深有佩服之感,他看着远方,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精光,脸上闪现一丝笑意,转过头对魏宸霄道:“待得改日,我定要好好儿的会会你口中这奇女子!也让老七我见识见识好开开眼界!”
魏宸霄听罢,不由摇头一笑,转过头不再说话。
………
且说沈壁离了棋园之后,又继续闯了茶园,词园,歌园三园。至此,再加上棋园的通关牌和皇后所赐的通关牌,沈壁手中便已然有了五枚通关牌了。
而一路上,沈书颖和杨筱离两人全都是跟随着沈壁的脚步,完全没有一场拿到了通关牌的。可以说,她们两个,就是来走过场的。
对于这两人,沈壁已经无话可说了。经过这几场的胜利后,两人就一直在她耳边说个不停,一路上对她的崇拜随着她所展现的才艺越来越多,且样样皆精时,犹如江水涨向滔滔不绝的地步。
在经过一个假山之时,沈壁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她没好气的回过头,对两个正滔滔不绝的讨论着她刚刚又是怎样赢了那个词园的老先生的人喝道:“你们好了没有?
说够了没?”
沈书颖和杨筱离对望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沈壁不禁扶额,早知道,她就带知竹和青珠出来好了,谁能告诉她,现在这样,算是个什么事啊?
她觉得,她这重生一世,除了那些个她恨入骨血的人外,便对其他不相关的人也看走了眼?特别是这沈书颖,真不知以前是她装的太真,还是她看的太浅。
她摇摇头,满是无奈道:“两位好姐姐,您们就行行好,歇停一会儿,成吗?”
沈书颖杨筱离听罢,齐齐一摇头:“不成!”
“就是。”沈书颖接口:“三妹妹,这以前可是姐姐我看走了眼还是妹妹你藏得太深呢?我怎的就没发现,你这,你这,简直就是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的大才女啊!”
她觉得母亲当初的决定真是太对了,找了三妹妹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做盟友,打定主意,她回去了一定要在母亲面前给母亲讲讲沈壁今天的威风。
杨筱离也在一旁附和:“就是,明娘,你呀!可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厉害,最好的女孩子呢!”
沈壁听罢他们的话,脸上带着一丝僵硬的微笑,心道,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们呢?感谢我是你们眼中最厉害的女子?感谢你们让我的耳朵吵吵闹闹的半天不得停休?当然,这话她自是不会说出口的。
“呀!”正在三人纠结间,自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三人不禁转身回头看去,只见前方一大群锦衣华裳的女子正往这边儿悠悠而来。领头的正是安宁大公主,在她身后是六公主魏贞竹,十一公主魏灵儿,在这其中,还有几位沈壁不认识的闺阁千金。而在边上,便是她的大姐姐沈音和四妹妹沈云玲。
开口的是十一公主魏灵儿,她看见沈壁,一张小脸儿上充满了惊喜,见沈壁回头,她连忙向沈壁跑去,一把挎住沈壁的手臂,声音甜甜道:“原来真是明娘姐姐呀!明娘姐姐,灵儿好想找你玩儿呢!你之前跳的舞泡的茶做的画可真是叫人惊艳,灵儿看了都好喜欢呢!我要明娘姐姐教灵儿,可以吗?”说罢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沈壁。
“公主,万万不可,此举可是折煞明娘了。”沈壁被魏灵儿看的心里微
微发软,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淡淡的移开魏灵儿的手,带着一丝疏离一丝恭敬的对魏灵儿和其他人行礼:“沈壁见过安宁大公主,六公主,大姐,四妹妹以及各位千金。”
魏灵儿被沈壁举动弄的,知道沈壁顾忌什么,当下也就没在多说什么,只撅着嘴到一边儿去了,其实,从心里来说,沈壁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心思简单又可爱的小公主的。
安宁见状,虚一抬手,笑道:“明娘不必如此多礼,现下没有常人,我们年岁相当,却比你们都要长几岁,你们便叫我一声安宁姐姐罢。”
虽是如此说,沈壁却也知道她此言不过是句表面儿的客套话而已,当下也只是笑笑,也不在言语。
这时,一旁的魏贞竹突然出声笑道:“我们几位一路,恰巧相遇了,不知三小姐这一路来,可有拿过几枚通关牌了?”
其他人听罢,眼中不由露出一丝不屑,沈云玲看了眼沈壁,嗤笑道:“六公主,您就别开三姐姐玩笑了,就她,能拿几枚?”她瞅了瞅沈壁:“依我看啊!只怕她现在还磨蹭在首园罢?”
她这一说,除了魏贞竹和安宁,还有一旁的魏灵儿沈音没笑外,跟在安宁身后的几位千金小姐和沈云玲不由都“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
沈书颖听罢眉头微皱,她看了一眼沈壁,见她一副淡淡的模样,便没有做声。可杨筱离见状,气不住了,她迈步向前,看了一眼沈云玲,眼带厌恶,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幸灾乐祸,不怀好意的人了。
她昂着头,与有荣焉道:“谁说明娘连首园都过不了的?”她扫了一眼众人,脸上傲色更甚,眼带崇拜的望着沈壁:“明娘可是已经连闯了棋、茶、歌、词、诗五园了,如果在加上皇后娘娘的那一块,明娘便已有六块通关牌了。”
她说罢怕众人不信似得,还把装着通关牌的锦囊一一给众人看。之前沈壁嫌拿着锦囊麻烦,看她们闲着也是闲着,便把交到了她们手上保管,可没想到现在竟然.....
沈壁早在杨筱离开口之时,就准备把她扯了下来,却无奈小丫头手脚快,嘴更快,等沈壁反应过来,已是晚了。
众人听罢杨筱离的话,虽是震惊,却也还是不大
相信,可等杨筱离把各个锦囊一一展现出来时,她们便傻了眼了。
不知是谁突然说了句:“草包竟然闯过了六园?”不大相信的语气!
“是呀!我们这里最多的端阳县主都才三园呢!”不知又是谁开口说道。
沈音在一旁听着众人说话,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眸中光芒忽闪不定。
她心里也颇为惊讶,沈壁那个贱人竟然已经过了六园?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怎么能?沈壁她怎么能怎么敢比她沈音更优秀!
她心中妒意滔天,低垂的眸子越发晦暗,她竟是不知道,沈壁这个贱人竟然如此深藏不露,看来之前当真是小瞧了她。看她以前那副草包样,敢情都是冲着着梅园会来的!她这般想着,不禁想起刘氏在走前对她所说的那番话,心里不禁冷笑,沈壁,任你这次在怎么出挑,我也让你趴在烂泥坑里,永远都爬不起来!
沈云玲看着着一幕,早已呆住了,这事情发生的太不可能,完全不在她所能掌控之内,便只能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嘴里不敢相信的喃喃道:“怎么可能?沈壁那个草包?怎么可能?呵呵!”
安宁显然也没想到,沈壁竟然如此厉害。这梅园会,每一园会,皆都是那一界的大能水准,一般的人,往往连在他们手里过招都不及就可能败下阵来。可就是眼前这个少女,竟然连连闯过这么多园会。就这其中,别的不说,只说那棋园,坐镇之人便是她的三哥,三哥可是有着棋中圣手之称的棋道大能,可沈壁竟然通过了,那便是说,沈壁的棋道,在五哥之上了?
安宁压下心头的惊讶,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越发衬得她面容秀美靓丽,她笑道:“既然碰见了,那我们便一起去下一个园会,如何?三小姐?”又转过头问魏贞竹和其他人:“各位意下如何?”
大公主发话,又加上刚刚沈壁给他们的震撼,他们自是忙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沈壁本准备拒绝的,可看众人都答应了,也不好在说什么。自是点点头,低声应了是。安宁笑着颔首,迈步便朝前走。
沈壁忙让至一边,安宁上前,魏贞竹行至她身旁时,稍微停顿,扫了一眼沈壁,又迈步离去。
沈壁这才跟着走,沈书颖和杨筱离也在一旁,在她的左边是沈书颖,沈书颖身旁便是沈音。她的右边是杨筱离,魏灵儿挤了杨筱离,自个儿跑到沈壁身旁,一脸崇拜的看着她,不停的对她问东问西的。而在她身后,则是反应过来,一脸嫉妒愤恨的沈云玲。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沈壁的背影,恨不得在心里把沈壁撕扯至烂。
一行人约莫行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来到了一个约莫方圆百里的人工湖之上,湖面各种船只林立,还有水中画廊厅坊,水上玉桥交纵林立,看的直叫人目不暇接。
众人停下,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便准备继续行路,上桥,进各亭楼画舫,而这里,便是水园。
沈壁正往前迈了步,眼角余光扫见沈云玲面相凶恶,她心头微惊,连忙一个闪身。
接着,胡乱的一幕便再次因沈云玲而起。
沈云玲本想偷偷的推沈壁一把,沈壁站的颇为靠岸,只要轻轻地一推,沈壁就可能掉进湖中,到时候她便是出了大丑了。可没成想,她不过刚刚有所动作,就被沈壁所察觉。
沈壁一个闪身,她还来不及收力,慌乱之间,沈云玲一把抓住离她最近的沈书颖。沈书颖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一幕,惊愕的连声音都没有了。哪成想沈云玲是个不安分的,抓住沈书颖了还死打乱扭的,她脚下不稳,便向一旁的魏贞竹身上扑了过去。
接着,只听见几声震天的叫喊,便是几声“噗通!”的落水声响起。
在那一瞬,所有人看着这一幕,足足有好一会儿的呆滞。哪怕是在室外,可全场依然静的连针乏落地的声响都能听得见。直到湖水中传来三人尖叫着扑打水的声响,众人才反应过来。
不知是谁先喊了声:“不好了!不好了!六公主和丞相府的四小姐二小姐落水了!”
接着更加震天的声响尖叫连连响起:“快!赶快救公主!救两位小姐!”各宫婢婆子到处乱跑着,你叫着我喊着,全场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指着一个地方,大声喊道:“你们看!四皇子来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惊讶,高兴!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身影飞快的飞至湖中,几个蜻蜓点水的起落,便将落
水的三人给捞了起来,动作如行云流水,潇洒自如。那俊逸的身影,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女芳心。
魏凌风一将人打捞起来便连忙吩咐一旁伺候的宫婢赶快将三人肚中的水给压了出来,然后披了件外袍,便吩咐将他们带至厢房。
安宁虽已被吓得一张小脸儿惨白,可做起事来,却也丝毫不马虎,吩咐宫婢做这做哪儿的,显然是身居高位长久以来就养好了的习惯。
沈壁在听到宫婢喊四皇子来了的时候,浑身的血液便好似被冻结凝固了一般,她僵硬的站在那里,明明今日日头渐好,她却觉得似是浑身如坠万里寒雪深渊一般的发冷。
她愣愣的抬头看向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前世她为其倾尽一切,最后却落得个家破人亡下场的人!
魏凌风!贱人!她心里暗暗叫骂!哪怕今生已不是初次见他了,可每次看见她,心中的滔天恨意就铺天盖地的袭来。她用力篡住手,就连指甲陷入肉里都浑然不觉疼痛!眨眨眼,再次掩下眸子里的滔天恨意,她放眼望向前方那个身影。
魏凌风身形修长,宽肩窄腰,一袭浅云色锦袍笼罩在他身上,玉带腰束,腰间挂着一块与魏宸霄一模一样的玉佩。五官清雪如玉,长长的青丝仅用一支墨玉竹钗所绾。薄薄的嘴唇微抿,露出一丝好看的弧,面上带笑却不及眼底。
她不由想起经书中所说,这样的人,薄情,寡性!
她不禁轻笑,薄情,寡性?呵呵!当真是如此了!
魏凌风站在原地看着众人动作,把三人抬了下去,这才转头扫视了四周一眼。
他总觉得似是有一道目光打在他身上,那种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他不禁转过头向他感觉到的地方看去。却见的不远处一个少女站在那里,婷婷玉立,少女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似如清风拂面,那种令人浑身舒畅的感觉直入人心。
看见此人,他立刻想起对方是谁了。
他不禁面上带了笑意,正迤逦间,却觉得眼前的少女盯着他的目光就好似他先前所感受到的那种目光,那其中,就好像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恨意。
这让他心下不悦的同时,也不禁觉得奇怪,在他的记忆里,好似并没有
眼前这个少女的记忆,也就是说,他们并不认识,可若是如此,为什么每次她看着自己的目光都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恨意呢?可再仔细一看,少女的眼中又是一片清明,带着浅淡的明亮笑意。
他踏步上前,向沈壁走去。
沈壁心底微惊,她心里恨意滔天,刚刚差点儿就没有压制好自己的情绪,生怕让人看出端倪,她赶紧垂下头,深吸一口气之后,整理好了自己的心这才抬头,却发现魏凌风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前。
他的脸上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英俊的面庞如玉,沈壁瞧着,一阵恍惚,似是回到了前世梅园初见魏凌风的那一幕,从此万劫不复。
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再次看向魏凌风的那张脸怎么都觉得恶心至极。
“沈三小姐,又见面了。”魏凌风温言如玉,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位少女身上,有一丝熟悉的味道,可又实在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四殿下说的不错。”沈壁正准备搭话,却不料一旁的沈音便插话了进来。她面上带笑,精致的面容越发如画中仙,一身华服贵气万千:“上次游船因故未能与诸位同行,一直是我心中一大憾事,不想今日有幸,竟在此相遇。”
她说着,话音一转,带了一丝感激:“刚刚,多谢四殿下出手相救舍妹,音儿感激不尽,待改日回了丞相府定要相告父亲,向四殿下答谢。”
魏凌风听罢沈音的话,不禁转过头向沈音看去。沈壁注意到,魏凌风在看见沈音时,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浓浓的惊艳和瞬间呆滞,她不禁垂头,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前世,从梅园会开始,魏凌风一开始看中的便是沈音?现在看来,这般浅显的道理,她该是有多愚昧无知,前世竟然到了死前最后一刻才从他的嘴里知道。
可是此刻,沈壁心里微微嗤笑,沈音如今喜欢的怕也不是魏凌风这一个无权无势的四殿下?她可是知道,刘氏可一直都是把沈音当作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来教养的呢!若不是如此,前世又怎会轮到自己去嫁给魏凌风呢?
可若是今生,刘氏还打着同样的如意算盘的话,怕是徒劳无功了罢!
魏凌风对沈音浅笑,“县
主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倒是能与县主相遇,在下才是欢喜不尽。”说罢,转过头看着沈壁,却见沈壁如此态度,他不由觉得面前的女子太过无礼,眉宇间便微透一丝不悦,却也并未言语。
沈音浅浅一笑,略微福礼:“四殿下谬赞了。”转头看见魏凌风看着沈壁的脸上表情不悦,心头不由一喜。她见魏凌风搭理沈壁,生怕沈壁又得了魏凌风的另眼相看,现在看来,四殿下是不喜沈壁这个小贱人的了。
这时,已经处理好了落水事件的安宁迈步至三人身边,她面上带着淡淡的忧色,向沈壁沈音两人略微点头示意,又向魏凌风福了个礼,开口道:“刚刚真是多谢四哥了,不然可真不知怎生是好了。”
魏凌风连忙扶了一把安宁,面上带着一抹疼爱,声音宠溺:“安宁妹妹莫要担心,不过举手之劳,再说了,贞竹也是我的皇妹呢!”接着又不解问道:“不过,这好好儿的,怎的突然就落了水里去了?”
安宁不由就看向明娘和沈音两人,接而摇摇头:“本宫也不知道,我们一行人正准备去水园,正行走间,便听的落水声传来,待回头便是这幅场景了。”
魏凌风听罢点点头,又闻得安宁问道:“四哥不是去了南山吗?怎的就这般快回来了?”
魏凌风笑:“有点儿事,又恰巧碰上梅园会,便来瞧瞧。”说着颇为无奈:“没成想一来就碰上这事了,你说你四哥是不是有些倒霉?哈哈!”
他这一番话不由逗得在场众人一阵笑闹,沈壁面上带笑,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她记得,前世,也是梅园会时,魏凌风来此,接着不久,大哥便也回来了罢?
果然,魏凌风笑罢,突然转向沈壁两人:“我记得,志纯,好似是丞相府的嫡长子?”
沈音没反应过来,沈壁已淡淡的回道:“正是!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大哥。”
志纯,正是沈璧同胞大一哥沈鼎勋的表字。
沈音眸中闪过一丝阴沉之色,看魏凌风看着她,也只得佯装带笑:“回四殿下,正是,只不过,大哥长年在外游学,少有回府之时。”
魏凌风听罢,眸光不由在沈壁两人身上打量少许,心中闪过一抹思量
,面上却是带着明朗笑意道:“这次,你们且可放心,志纯便要回来了!”
沈壁听罢,心中不由暗道一声果然,面上神色些许动容,却又很快的恢复了一副淡淡的模样,在魏凌风和沈音这两个贱人面前,她实在是很难提起什么高兴的神色,况且,大哥回来,本身便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不是吗?
前世,大哥回府后,魏凌风三天两头的就往丞相府跑,表面是于大哥叙旧谈心,可现在想来,暗地里不知道他与沈音母女俩是打得什么鬼算盘。
再后来,她便由刘氏开口向沈裴蒿吹耳边风,把沈壁许给了魏凌风,而就是如此,才会造成后来大哥的悲哀。
越是这样想着,沈壁心中悲鸣哀戚恨意越是甚重,她不禁闭了眼,深吸一口气,转过头,不再看沈音魏凌风两个贱人。
魏凌风见沈壁在听了自己的亲大哥要回来的消息,竟然还是这样一副淡漠的表情,他心里的不喜更甚。
可更多的是奇怪,他想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女看起来如此冷漠,对人对事都是这样一副淡漠的样子,就连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都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沈音回眸,见魏凌风全神贯注的看着沈壁,她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嫉妒,为什么?她沈壁总是随随便便就能抢走别人的注意力?她不甘心!明明她什么都比沈壁那个贱人要好!为什么?
她好看的眼眸微眯,眸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嫉妒于不甘,迈步上前,便挡住了魏凌风看着沈壁的视线,展颜笑开:“如此,可是再好不过了!府里母亲父亲还有老祖母总是念叨着大哥,如今大哥就要回来了,可真是一大喜事!”
她说这话时,面庞微红。虽然她喜欢的看中的,还有母亲一直对她说,她以后将要嫁的人会是,也只能是太子殿下,可魏凌风不管是面容,还是周身气度,皆是上等,在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面前,任是沈音心有所属,可也不由心头微动。
一旁的安宁转了转眼眸,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眸中有晶晶笑意一闪而过:“听说四哥与丞相府的嫡长子沈鼎勋素来交好,感情甚嫣,此次看来,传言倒是不假了。”
沈音虽似不好意思,可面
上却是笑意盈盈,她大大方方道:“是呀!这般重要的消息,大哥连府中都未知会,却说与了四殿下,到时候,大哥回来了,可还要请四殿下前往府中一聚,届时,只望四殿下可莫要推辞。”
魏凌风的视线不由定在沈音的身上,她的一撇一笑之间,似带有某种魔力,让人忍不住眼睛便跟之驻流,他听罢此言,面上尴尬神色一闪而过,快的让人瞧不出丝毫,独独沈壁冷眼旁观。
他轻轻挥了挥衣袖,宽大的袖袍带起呼呼风声,笑意畅快:“即如此,那可是说好了,还望到时候丞相府莫要嫌弃本殿下上府蹭吃蹭喝!”
沈音低低垂首,语中笑意明显:“怎会如此!”
魏凌风更是高兴,不禁笑的开怀,可在这笑语之下,又埋着怎样的恶毒心思,也是无人知晓了。
安宁上前,扫了一眼不远处,许多人都已上了湖中庭舫,她不由转过头对三人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上了庭舫!”
魏凌风点点头,反正他没事,逐拿眼瞧向了沈音随之又落在沈壁身上。
沈音自是点点头,她可不想在人前丢脸,再说了,她还没见着太子殿下呢!这般想着,面上带了一丝不明笑意,点了点头。
沈壁心中冷笑,如今这模样,难道还要和这两个贱人在一起吟诗作对,饮酒赏景不成?想到此处,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不温不火:“我就不去了,二姐姐和四妹妹还有六公主落了水,我心中甚是担忧,便先去看望一下她们。”
沈音听罢她这话,面色不禁一变,她心里不由暗骂一声沈壁个贱人!沈壁这般说,岂不是就体现了她的端庄贤淑,温婉大度吗?人家落水了,她忙巴巴的跑了去看望,而她却嚷着要玩赏,这不是明摆着打她脸子吗?她面色讪讪,心里冷笑,我还能让你沈壁如愿了不成?
这般想着,面上也换了一副担忧神色,望向安宁和魏凌风两人的目光充满歉意,她开口:“即如此,那公主殿下......”话还未说完,沈壁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她。
“大姐。”沈壁面上此刻笑意盈盈:“去看望她们有我一人便可,大姐还是陪着公主殿下和四殿下,总不能让两位殿下独自赏
玩?这样岂不是落了丞相府的面子了?所以,大姐还是在此陪着两位殿下,妹妹自去便可!”说罢,向三人行了个礼,在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已转身踏步离去。
她岂是不知沈音想说什么?心里不由冷笑,她如此说,便是为了不见沈音和魏凌风两个贱人,在她们面前,多待一刻,她就只觉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恨意滔天的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咆哮,她怕她一个控制不住,便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来。她可不想她的复仇就此般落空,她们之间,还长着呢!
魏凌风不想沈壁竟然如此的就走了,心中更是觉得沈壁教养不当,虽是嫡女,可却没有一点儿嫡女的作风。他不禁皱眉看着沈壁的身影,心里觉得,若是拿沈壁和沈音相比,沈壁定是不及沈音千万分之一的。心里虽是这般想着,可为什么,他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呢?
摇摇头,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沈音脸上带着僵硬的微笑,盯着沈壁的背影充满了恶毒恨意。
安宁见状,忙微微一笑:“三小姐当真好性情,让人好生羡慕。”说罢转身,迈步走向庭舫:“即如此,咱们便先行罢!”
魏凌风率先离去,沈音接而随后。
沈书颖落了水,杨筱离早跟着走了去,两人先前还一副鼻子不对眼的,现在这情况,俨然一副闺中密友,往后说出去,都是手帕之交。
而她又没带知竹青珠出来,如此,便只有沈壁一人前行。她先是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出了梅园,便往她们住的院子而去,沈书颖落了水,肯定是只能暂行至蕊阁的。
她脑中想着事,并没有注意自己所走的路线已经与她来时的路线偏离了很多,等沈壁反应过来,便只见这是一片竹林,绵绵一片。
虽是晚冬时节,可竹林依然枝叶繁茂,因最近天气颇为晴好,是以竹林之中积雪并不多见。
她不由困惑,这是何地?
依照她前世对这祁元皇宫的了解,宫中是不曾有这样一个地方的呀!可如今,不管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见着宫中有这么一个地方。
心中甚感好奇,她不由迈步向前走了去,这竹林占地甚是宽广,一眼望去,连绵
不绝,还有微风吹动竹林的,枝叶而发出簌簌的声响。
在这之中,还应当是有一条小溪,她听见了溪水潺潺流动的叮咚声响,这般想着,她不由迈步向前行去,不过半许,果然便见前方有一条约莫一丈宽的小溪,在小溪边儿,还有一片连绵的假山群。
微风吹动着竹林,潺潺流动发出叮咚声响的小溪,连绵一片的假山群,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这样一个地方,最是让人容易放松,沈壁便是如此。
自重生以来,她心所想,她心所向,一切太过复杂,太过沉重。此刻,在这般场景之下,她不由全身心的放松,轻轻的闭上眼,感受着这世间最纯真的一切,仿佛连人身上所有的污秽都洗掉了一般。
这种感觉,她甚是喜欢。
而就在她全身放松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些声响,沈壁不由吓了一跳,立刻便睁开眼睛,若是让人发现她在这里,怕是不好说了罢。她转头看了看四周,提起裙?迈步向假山行去,然后躲在了一个假山缝隙里面。
这里假山缝隙甚为隐秘,若是从外面儿看很难看出来这里藏了一个人。见状,沈壁心中稍定,转头却发现身前有一个小洞,她不由拿眼去看,果然一眼就瞧清楚了外面。
她压下心中好奇,就那般透过小洞看着外面儿。
外面儿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便有两个人来到沈壁所在假山的前方,她定睛瞧着两人,下一瞬,眼睛不由睁大,眸中惊讶更甚。
只见来人头戴凤冠,一身九爪凤鸟图纹华服,端的是贵气万千,仪态万方。这人不正是此次梅园会的主持皇后娘娘,又是谁呢?而在她身旁,栗磨磨搀着皇后缓步上前,站定。
两人在此,并不说话,沈壁压下心底的惊讶,不禁猜测,皇后怎会来此?且看她的样子,像是经常在这里见什么人一般。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继续瞧着。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前方又传来一阵声响,沈壁不禁转眸看去。然而这一次,见着来人,沈壁却是彻底的惊呆了。
来人一身正装华服,脸庞是一张她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这个人,竟然是沈音的娘,刘氏!
在刘氏身旁,赫然便是她的心腹刘妈妈搀着她缓步上前,直至皇后跟前,先是低低的垂首行礼:“婢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罢便就那般半蹲着,皇后未发话,她可不敢起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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