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得有所成吧？不知沈姑娘学到了什么，是否要入朝为官呐？”沈翊燕抿嘴盯着她片刻，才忽然弯唇笑了一下，她实在是被沈双玉气得不行，毫不遮掩地直接出声挖苦。</p>
在场杭州出身的人也不止沈双玉一个人，可是沈双玉被真王妃所针对，自然也不会有人故意为了去顶撞真王妃而自己去对号入座。</p>
入朝为官可不是容易的事儿，尤其是女子。女子入朝为官，单单科考就要比男子科考复杂冗久许多，对女子是一个很大的考验——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女子在朝为官的原因。</p>
沈双玉垂眸，低低笑了。</p>
殿中安静得令人头皮发麻，沈双玉的笑声在殿中似乎还能荡出点回音来。</p>
“王妃高估我了，虽有鸿鹄之志，在杭州也算是做了点造福百姓的事儿来。臣女以为，就是为一个百姓做了点事儿，那我也能问心无愧地说出此话了。”沈双玉掷地有声道，望向上位的太后，道：“太后娘娘向来仁厚慈祥，为百姓诵经念佛，这也是造福百姓。皇后娘娘为皇上分忧，让皇上能更好地处置政务、管理国家，这也是造福百姓了。入朝为官这等事儿，也不是臣女敢想的事情。”</p>
沈翊燕皱了皱眉，又听沈双玉挑衅道：“王妃这般为臣女着想，臣女实在感激。”</p>
而沈双玉提到的“杭州”二字，众人恍然大悟。</p>
“原来她就是杭州的那个人……”有夫人恍然地脱口而出，又见她实在年小，不由得产生几分怀疑：“……吗？”</p>
四下疑惑的人不少，猜疑声四起。</p>
直到丞相夫人在看过太后跟皇后的态度之后，笑着说道：“沈姑娘之才能不逊于男子。”</p>
沈双玉是什么人？若是只说她的名字，众人或许不太清楚。可若是说这个人做了哪些事情，不少人都能娓娓道来。朝廷拨款赈援杭州被贪墨的事情闹起来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后又有这人扣下朝廷命官、视朝廷法规为无物，固执己见地封城……本来一件事情就能叫人大做文章，而这些事情，居然是一个女子做出来的，无不令人惊叹。</p>
也不知道这个女子是有什么本事，在言官大肆弹劾之下，她却是到现在都安然无恙。</p>
虽然听说过一些事情，但还是有不知道沈双玉身份的人，就打听起她的出身。声音小又多，叠在一起声音就又多又乱，让人下意识的皱眉感叹，</p>
而沈翊燕则是皱眉问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杭州管事？”</p>
她好像记得，真王一段时间前曾经说过这个人，应该是有什么纠葛才是。</p>
沈双玉摸了摸因为声音嘈杂起来而不安地在她怀里动来动去的六出，反问道：“不知王妃有何指教？”</p>
沈双玉是杭州管事，那就衬得自己方才那句“总得有所成”十分可笑了。</p>
沈翊燕眉头皱起深了深，脸色变得难看。</p>
“好了。”太后忽然出声。</p>
殿中的声音一下子静默下来。</p>
殿中安静下来之后，太后才笑着说道：“朝廷上的事情，就让皇帝去费心吧，哀家可不给他费心劳神了。咱们在此呐，就该吃吃，该喝喝，皇后还安排了戏曲儿，等会便让戏子来唱几曲。现在呐，还是请这位姑娘为咱们弹琴。”</p>
太后指的是坐在中间许久的赵家大姑娘，她一开始只是不知道弹不弹，后边就已经是不知道该不该退场了，碍于坐在中间，一举一动实在显眼，才耐着性子勉强坐住了。</p>
太后这般开口就是为赵家大姑娘解围，赵家大姑娘感恩地笑了笑，道了谢，才开始弹。</p>
只是这个时候，认真听琴的人不多了。许多人就跟真王妃一样，因为方才的话，频频看向沈双玉。</p>
似乎这个举动异于常人的女子，合该在别的地方也异于常人。</p>
沈翊燕恨恨地吃了杯酒。沈双玉此人的声音是柔中带刚，而方才后边那人的声音却是低沉的，半点柔和都没有。</p>
声音跟衣裳都是不一样，那应当就不是她了。</p>
只是，容貌这方面……</p>
皇后、月华她们都在自己提起沈钰的时候一下子想到了沈双玉，也就说明二人的相貌很相像了。她倒是真想看看，是有多相像。</p>
赵家大姑娘弹奏罢，太后赞赏了几句，在众人的附和声中，赵家大姑娘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p>
那些还想上去为太后祝寿实则表演才艺的人有些犹豫，不知皇后安排的戏曲是什么时候开始。</p>
这个时候，真王妃又出声了：“不知这位沈姑娘为太后娘娘准备了什么贺寿礼啊，沈姑娘所为异于其他女子，贺寿礼应当也不同于其他人吧？”</p>
她急着想看沈双玉的容貌，所以急着把话题扯到沈双玉的身上。她已是王妃，故意针对沈双玉又何妨？</p>
而她扯得太生硬了，任凭谁都听得出她的故意针对，方才就是，一直抓着沈双玉不放，实在有失身份。</p>
这会，连太后都不悦地皱了皱眉。</p>
皇后暗自叹气，道：“为太后娘娘祝寿，有心即可，方才沈姑娘的祝寿已是别出心裁，已令太后娘娘高兴，这便足够了。”</p>
沈双玉抱着猫儿起身，欠身行了个礼，“臣女的确为太后娘娘准备的寿礼，不过跟方才各位姑娘们一比，臣女的礼物的确不同。若有冒犯，还请太后娘娘担待些，且念在太后娘娘千秋，恕臣女无罪才行。”后一句，她全然是笑盈盈地说着，说得讨巧。</p>
沈双玉说得令人一头雾水。</p>
而太后则是饶有兴趣。千篇一律的祝寿已毫无新意，沈双玉的话仿佛打入池中的石子，让她忍不住生出几分期待。</p>
“你这妮子，倒是勾起了哀家的兴趣了！说罢，是什么呢。”太后靠着身后的软垫，饶有兴趣地看着沈双玉。</p>
众人也跟着好奇，不仅是因为太后好奇。正如真王妃所说的，沈双玉行的事情像是自成一派的异常，跟别人不同，不知这礼物会有怎样的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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