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玄幻小说 > 被刑部侍郎刁难的日子 > 055 强抢民女案线索(二)
  烈日当头,骄阳似火。树叶晒得卷了边,野草耷拉着头,非常闷热。

  铁柱已开蒙,看不惯亲娘逮着个好说话的人就想把人家底掏空,又怕不传话会被一顿猛揍,百般无奈下才道:“姐姐,我娘说家里没肉招待你,你要是想在家里吃饭,得买两斤肉。”

  “我当是什么事!”姜棠噗嗤一笑,拍脑袋说:“怪我来得匆忙,没带东西来,礼数不周,还请你们多担待。这儿有点碎银子,你拿去买肉买酒。”

  又得了一个银裸子!姑娘长得好看,又手松,送上门来当冤大头,不宰她宰谁?

  徐满春沾沾自喜,掂量着一大一小的两块银子,比吃了蜜还开心,咧嘴笑时露出满口黄龅牙,又憨又丑。

  铁柱替拿不出手的娘难为情,低声问:“姐姐,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出手这么大方?”

  “我爹开了一家书坊,专做书商,一年下来挣的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姜棠照实答话。

  一听到书这个字眼,铁柱的眼睛都亮了,“姐姐,你家开书坊的,那岂不是有看不完的书?”

  提到看书,姜棠有一箩筐丑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单挑一个记忆犹新的事讲:“八岁那年,我在自家书坊里看到一本新进的《壮汉回春秘笈》,字都认识就是不明白意思,就找我爹解惑。他接过书一看,立马红着脸,把博古架上这类少儿不宜的书全部拿走了。当时我压根不懂回春什

  么意思,只从字面上理解成回到春天的意思。春天万物复苏,百花齐放,多好的季节,怎么就触了我爹的霉头?”

  “姐姐,你连回春都不懂,傻不傻呀?”铁柱捧腹大笑。

  被小一轮的娃说傻,姜棠非常不服,“你比八岁的我还大几岁,难道你就懂《壮汉回春秘笈》是什么意思?”

  “我爹娘睡的枕头下也有这本秘笈,都不许我看,肯定是羞羞的事。”

  姜棠由衷地佩服:“你这悟性,实在是高。”

  忽然,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扭头一看,马车跑得飞快,尘土飞扬。三人避让到一旁,免得马车扬得她们一身灰。

  当马车离她们一丈远时,车夫勒紧缰绳,马声长嘶,停稳马车。车夫放下脚凳,打起帘子。

  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人,身高八尺,着鸦青色素面杭绸直裰,头戴蓝色方巾,五官俊美,身材颀长,正是姜棠心心念念的人——应硕。

  姜棠欢喜地迎上去,问:“少爷,您怎么来了?”

  “送饭给你吃。”

  徐满春一家人才回去,淘米做饭炒菜,没半个时辰饭菜上不了桌。姜棠干了一个多时辰的农活,口干腹饥,便对铁柱说:“铁柱,你和你娘回去做饭吃,我就不去了。”

  “姐姐,那你走的时候回庄里跟我说一声,我送送你。”铁柱说话的语气,像个成熟的大人。

  母子二人走远后,车夫将马车停在树荫下,马儿吃草,应硕、姜棠和车

  夫三人一起坐在车厢里吃饭。

  侧边帘子和正面帘子全都打了起来,凉风灌入,舒爽极了。姜棠伸手去拿碗筷,却被应硕捏住两只手,柔嫩修长的双手晒得红通通的,掌心被磨出许多血泡。

  “一、二、三……十五、十六……”

  整整十六个血泡,遍布她纤细白嫩的双掌上,应硕心疼如针扎,鼻子发酸,眼里含泪,“你……你用镰刀割稻子了?”

  “倒没割稻子,就是往大木桶里摔稻子好脱掉谷粒,是我没用,才干了那么点活就起了血泡。我晓得这些血泡过几天就会自然消掉,你别担心。”

  “手上磨起茧都难受,这一个个血泡,得多疼?”应硕强逼回去眼泪,眼睛红红的,“姜棠,徐满春那儿问不出来就算了,你把自己当苦力,除了我,谁会心疼你?”

  车夫也是熟人,急忙忙嚼完一口饭,附和道:“姜姑娘委实是受苦了,叫我一个糙老爷们看着也怪疼的!”

  干活的时候手被磨出血泡,姜棠是有知觉的,只是一双孩子抱稻子快,她必须手脚快,不拖后腿。待脱完一大木桶谷子,早已是满手血泡,跟谁说也没用,只能忍着。

  这会儿被应硕这般心疼,她顿感不好意思,收回一双“难看的”手,“没事的,大家趁热吃,不然饭菜凉了可不好吃了。”

  有车夫这个外人在,应硕也不好再疼三疼四的,替她盛饭布菜,看她胃口大开吃得极香,

  这才有了食欲,也跟着吃了两碗饭。

  饭后,二人沿着近处的一条溪流散步。小溪的水清澈见底,溪岸边栽了桑树、柳树和樟树,棵棵树木长势极好,像一把把撑开的伞,地上皆有绿荫。姜棠弯腰拘了一捧清水洗脸,温热的溪水洗净了脸上的汗腻。

  她与应硕并肩走在树荫下,“应侍郎,上午你们去那土地庙有何发现?”

  “别的发现倒也没有,唯独找到两支迷烟散。”

  又是迷烟散!

  姜棠领教过迷烟散的威力,仅剩的一点粉末吸进鼻子就会产生幻觉,若是两整根,足以让徐满春、李赫和朱益群三人迷迷瞪瞪犯下毫无所察的错事。二人是否强占了徐满春,很难查清楚,但土地庙也发现了迷烟散,可见背后也有人操控着一切。

  “应侍郎,当务之急是追查迷烟散的来路。”

  迷烟散是江湖中人常用的一种迷药,或各大门派自制,或指派某家小鞭炮作坊做,或从关外购买。又不像购买鹤顶红得剧毒药物要登记,只要有钱有门路,买一堆迷烟散也不是难事。

  “想查清迷烟散的来路,难于上青天。”查案不止这一种法子,必要的时候知难而退,不失为一种对策。

  “不查迷烟散的下落,咱们也是刑部的人,不能跟李赫和朱益群打照面,便只能继续从徐满春这儿下手?”

  应硕颔头赞成。

  “我跟徐满春打了会儿交道,她是个掉进钱眼里的人,恐怕

  谁给的钱多就按谁的话说。咱们塞银子给她,只怕填了无底洞。倒是她儿子铁柱,虎头虎脑的,是个精明人,也很实诚,兴许靠得住。”

  如果李赫和朱益群非刑部人员,案子就好查多了。应硕没法当面问他们的话,更为被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权且从铁柱这儿下手。

  “铁柱到底是徐满春的儿子,真要知道点什么,恐怕也不会抖露出来,拂了亲娘的面子。咱们得想个法子,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畅所欲言。”应硕道出难点所在。

  姜棠早想出计策,“铁柱已开了蒙,最爱看书。这农忙的时候,就把孩子从学堂里揪出来,可见没有正经坐馆的夫子教。不如在钱塘县找一家族学或书院,让他好好读书再考取功名。”

  “巧了,我有个同年便是钱塘人,家中设有族学,只需跟他打声招呼即可。”

  同年是指同一年考科举的人,对于读书人和官员来说,同年是很强大的一支人脉。平时应硕不大会跟同年们花天酒地,为了查案,不得已攀交情。

  “说曹操,曹操到!”

  姜棠话音刚落,铁柱端着饭碗跑在前头,一条大黄狗跟在后头,直至跑到他们面前。

  “姐姐,你吃饱了?”

  铁柱跑得满头是汗,短褐的袖子折到了肩膀上,露出来的两条手臂,常露在外面的手腕跟黑豆一般,被袖子遮住的白如嫩豆腐,黑白分明。

  一大海碗饭,仅一小撮梅干菜,

  即使梅干菜下饭,也不是这么个吃法。本就有意拉拢他,一见他生活这么贫苦,姜棠越发怜惜,“铁柱,我早吃饱了。你咋就吃这么点菜?”

  “没有菜,我也能两碗饭。”铁柱挠了挠头,大口吃饭。

  一向吃菜比吃饭多的姜棠,没法想象空口吃白饭如何咽得下去,“铁柱,我那还有些剩菜,你要不嫌脏,只管吃。”

  “姐姐,你们都是干净人,只有你们嫌我脏,没有我嫌你们的道理。”

  这话说得好,姜棠听得熨熨贴贴,将食盒里的菜摆出来,任由铁柱吃。

  铁柱久未吃荤腥,刚吃第一口鸡,眼泪便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铁柱,你咋哭了?”

  “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第一次吃到,不知怎的就哭了,让你们看笑话了。”铁柱拿袖子擦掉眼里的泪,大口吃饭,直至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荤菜还有剩的,姜棠用铁柱的筷子将那些荤菜拨到空碗里,“这一碗菜你端回去,晚上热了吃,又是下饭好菜。”

  “姐姐,您真是活菩萨!”铁柱不知怎么感激才好,作势要跪地磕头。

  姜棠忙扶起他,“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我算怎么回事?没的折我阳寿。这点小惠算不上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白得这一碗荤菜还是其次,铁柱打记事起,爹娘总是拉着脸,怪他吃得多,怪他不懂事,从来没对他平心静气说过一句话。要是能给这样的

  姐姐当弟弟,那才幸福。

  应硕全然不知铁柱的异想天开,瞅着他饭吃完了菜也送了,该探探口风,便问:“铁柱,九月初四那天,你娘去土地庙上香,你去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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