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讧了啊,难怪那般迅捷利落。

  “他们不都是你的人吗?大人装什么糊涂?”

  容易忍不住损了两句,扭头在四周转了一圈,拔出了从天而降来历不明的箭矢,并仔细比较琢磨了一番。

  一模一样,又捡了散落的官兵的箭头进行比较,也是一模一样。

  当即伸开五指扔掉了。

  对方有备而来且小心谨慎,没有指纹比较那技术,她留着也是无用。

  有了这一出,士兵们互相对视几眼举棋不定了,不敢,既恐惧军营里体面无私的规矩又恐惧容易口中夷三族的大罪。

  那厢,马磊的心腹个个默不作声,马磊捂着酸痛昏胀的额头,低低道,“你们都是郡守的人对不对?”

  心腹缄口不言,像是木桩屹立在那里。

  马磊低低一笑,“不用不说话,你们不说话我也知道,他希望由我来背这个锅,想我对你们何其信任,你们、你们真是狼心狗肺……”

  他胸口起伏不定,大男子汉几乎要落泪。

  心腹们神情微妙起来,似乎于心不忍,却没有改口。

  “大人,我们听的至始至终都是你的命令。”

  “你不能冤枉我们。”

  “呵——”马磊偏过头,闭上眼睛,“即是听我的,你们都去死吧。”

  “是。”

  话音刚落,噗噗噗几声。手起刀落,血流如注,地面一朵一朵鲜艳欲滴的梅花慢慢绽放。

  “你、你们——”马磊扭头,眼睛瞬间被血染红,他惊慌失措的拉住一人手臂,慌慌张张的躲下长刀,“你们…你们……”

  “你们、你们…为何?”

  他眨了眨眼,血泪流了满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容易眨了眨眼睛,也被这场面惊到了,她不信任马磊,怕他突然发难暗箭伤人,所以呆的距离很远。

  事发的太快,始料未及。周卓也是一样,懵逼的很。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作何举。

  马蹄声密集,带刀的护卫终于追赶过来,一看地上一具具血染的尸体,锐利地盯紧容易和周卓二人。

  “容大人,周将军,你们怎么跑的这么快?咱们险些追赶不上了。”

  领头人翻身

  下马,松了握刀的手,急急追赶上去。

  “这里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另一人询问。

  容易翘起嘴角,“你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没有。”领头人擦了擦额头淋漓汗水,认认真真道:“小人担心大人安全,没有注意旁的事情。”

  “哦。”

  容易反应冷淡,让领头人心中有些不安,扫了一眼马磊,他下意识说:“大人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要不要小人禀报郡守定夺?”

  容易淡淡道:“为何要郡守来?是本官说的话做不得数了吗?”

  领头人身体微僵,而后低眉垂眼愈发恭敬,“大人恕罪,是小人失言。”

  容易不语,面对着他,“周将军,你我上城楼瞧瞧。”

  底下昭武将军的烂摊子他不想管,也没闲心去管,自己的心腹居然能齐齐叛变,死也不冤。

  周卓点点头没什么意见,上前两步。

  容易又指了指领头人,道:“把他带上。”

  “带他做什么?”

  “他跟随刘大人左右多年,对温秋的情况一定了如指掌,恐怕一会儿有事询问呢?方便不是。”

  周卓想了想也有道理,伸手拎了领头人的衣领运轻功而上,完全不顾手中人的意愿,容易则紧随其后。

  猛火油的气味异常难闻,不过城墙上的士兵不再冒头了,百姓的惊惧紧绷的情绪渐渐平复一些,可哭声仍没有停歇,有些抽抽噎噎打着嗝,嗓子都哑了。

  见到容易的白衣,百姓沸腾起来。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没有得瘟疫啊。”

  “大人,大老爷,你是不是来救我们的,我们是不是有救了,我们快能出去了对吧?”

  “呜呜呜呜……大人,请你救救我家孩子,他还不满一岁,已经…快要饿死了……呜呜呜呜……求大人大发慈悲就我孩儿一命……”

  “大人,给这吃的吧,我们……”

  妇人哭天抢地,把众人的七嘴八舌全压了下去,她站在竹筐上,高高举起洗得发白的襁褓,小小的婴孩紧闭双眼,沉睡着。

  当初为避免城墙被里面百姓占据威胁官府,在离开之前士兵已经把所有入口都封死了。

  所以极少人能爬墙城墙。

  周卓容,大跨步走到城墙边就要跳

  下去。

  “周将军不可!”领头人迅速拉住周卓铁臂,“里面是瘟疫!这群刁民会抓住你不放的!”

  “放手!”周卓冷眉冷眼的回头。

  “那是个不满周岁的幼童!我分得清轻重缓急。”

  “周将军!”领头人死死拉住周卓,“你要是有事,我们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砍的,你体谅体谅我们。”

  众目睽睽,本来以为是文官的容易也会武功,目前他一人是下不了手了,只能希望早点落地得同伴帮忙了。

  所以戏份要做足了,不能惹人怀疑。

  “我体谅你们,谁体谅他们?”周卓是那种认准了就不会轻易摇信念的人,他用力,一把甩开领头人。

  “再敢阻挠我,我把你一起丢下去!”

  领头人瑟缩了一下,抿了抿唇,终是沉默下来,后退几步站定。

  “周兄,拿这个裹住。”

  容易走到他身边递了一样东西过去,周卓赶忙接住,低头一看是她的外套,愣了愣,“多谢。”

  “不必客气。”接着她二话不说抽了他腰间佩刀,指向底下女人。

  “你把孩子放在箩筐上,其余人退下!谁不,看我手中的刀能不能杀了他!”

  这话说完,她突然扭头,“你过来我身边,替我好好看着他们谁在妄。”

  眉如远山,明眸善睐,很和善的口吻,可刚准备挪移位置制造时机的领头人只觉得后背有凉飕飕的感觉。

  他手指一抖,没能及时回答。

  “你在想什么?”容易挑了挑眉梢,瞳孔中没有一丝情绪。

  “没、没有。”

  “没有还不过来?”

  “是。”

  被刀指着,再加上那妇人苦苦哀求,终是留下了一片空地,周卓瞄准时机一跃而下,用容易白色外衫卷了襁褓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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