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民巷子被焚毁的消息在瓷裕镇无异于平地一声炸雷轰响震惊四野,不仅大氏族的人们难以置信,连远在燕峡镇的诸葛弈和翎十也瞠目结舌。
他们足足盯着前来报讯的影卫快半柱香的时辰,直到影卫实在顶不住二位主子的眼神压力,又胆大包天的复述一遍才听到二位主子瞬间舒缓的长吁。
影卫垂着脑袋等待二位主子的命令,心里打得一阵乱鼓忐忑不安。
翎十最先回神儿,晃晃手里的象骨扇,凉薄道“作大死的老混账们整日算计咱们,真以为咱们光挨打不反抗吗”
诸葛弈俊颜平静,一双龙眸闪烁冷戾的霜色。他凝视掌心里的金令,这是他派人以活死人之名送给她的,她为何临死前将金令交给影卫呢
“我家妹子她真的死了”
翎十边问边偷看诸葛弈的脸色,似乎很平静又似乎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影卫抬头偷瞄一语不发的诸葛弈,惴惴地吞口口水,小声说“小主子被封在枯井底,属下移开封井口的大石头时火焰冲得三丈高。井底的小主子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拼尽全力将金令丢上来就再也没有动静。”
咽哽着说完最后一句,铁骨铮铮的影卫也压抑不住地流泪,头重磕在地上谢罪“请主人责罚属下没能救出小主子,属下万死难赎失职之罪。主人责罚请主人责罚”
“起来吧。不怪你。”
诸葛弈摩挲着金令,眸光深远凝望门外的天空,毅然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若死了,我要瓷裕镇所有的人陪葬”
翎十微挑眉,低声说“阿弈,枯井已被封死,恐怕见的是骨头渣子吧。”
“化成灰也要亲眼所见才行。”
诸葛弈将金令揣进袖子里,起身往外走。
“阿弈,你且慢些,待我准备准备呀。”
翎十急忙追上去与诸葛弈并肩往外走,嘴里叨念着要准备,可行动上没有半点迟疑。
二人如踏风而行,顷刻间已身在后院马棚外。两骑绝尘而去,后面十几个护卫驭马追赶。一行人风驰电掣,在燕峡镇繁华街市回荡急迫又深远的马蹄声。
当诸葛弈和翎十策马赶往瓷裕镇的时候,大氏族的族长、老爷、夫人和公子们从四面方骑马或乘马车赶来北民巷子。
北民巷子废墟仍不肯熄灭的火焰驱不走寒冽的狂风。冬天的风呼啸着刮动每个人的银毛斗篷,丝丝寒意穿透绸缎和棉絮,冻得人们忍不住颤抖。
站在北民巷子废墟前,莫族长咬紧牙关一言不语。清晨起来心情极好,边用早膳边逗乐襁褓中的小儿子,享受老来子的闲情逸致。谁知老管家进来禀告,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得他险些咬断舌头。他新安派在北民巷子的探子才半个月,搜罗到的消息虽然不多却极为重要。
这把火不仅毁了他的探子窝,连同那些重要消息也付之一炬。半个月的辛苦谋划就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不教他恼怒呢。
同样赶来的司族长、程族长和典族长听闻奉先女葬身火海中,连忙指挥自己府上的小厮们去寻找她的下落。若民宅中尚有气息的百姓们也一并救出来,送去最近的医馆治伤。
废墟上一派繁忙景象,每个人各怀心思又必须装出担忧的样子。男人们站在废墟前隐忍怒火,思忖自己该将下一个探子窝设在什么地方最安全。
女人们聚在一起双手合十祈求先祖们保佑奉先女平安无事,可真正担忧栗海棠安危的人又有几个呢
闫族长姗姗来迟,挨了莫族长两颗白眼,尴尬地解释“那什么,我前脚才到花间楼用早膳,后脚就收接到莫老哥传来的消息,吓得我险被茶水呛死。”
莫族长懒得理睬,森冷目光盯住巷子深处的一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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