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女子阴冷怪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苏晴护在严绯瑶身边。
萧煜宗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四下看去。
“她嫁给谁,鲜族的人当然不会知道,她离开鲜族,对于鲜族人来说,就是死了。再无关系了!”说话的是艳姬的声音,但她的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叫人分辨不清她的方位。
“她不是被困在纪玉婵那儿了吗?这是?”苏晴狐疑问道。
严绯瑶皱了皱眉,“或是纪老爷子没看住吧?”
“叫她跑了?”苏晴一面防备,一面小声问。
严绯瑶摇摇头,“怕是叫她死了……”
苏晴嘶的吸了口气。
“打开棺木。”艳姬的声音说道。
“她不是你妹妹吗?为何你这做姐姐的如此残忍?她都死了,你还不叫她安息?”严绯瑶冲着面前说道。
周围的人害怕这古怪,只闻声,不见人的东西。
严绯瑶却是不怕,她与艳姬也算是老熟人了。
此时在这妃陵里,她到觉得遇见艳姬,比遇见其他什么……安全得多。
“我不叫她安息?我哪有那本事?她虽是我妹妹,天赋却比我高,倘若当初继承巫祝的人,是她而不是我……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艳姬竟然叹息了一声!
魂也会叹息吗?
“打开看看,你们不会失望的。”艳姬收敛起她的情绪,话中带着挑唆之意,“若没有真凭实据,只凭着几句话,皇帝能相信吗?能相信你母亲是鲜族的女子吗?”
严绯瑶皱眉看了萧煜宗一眼……
她一时竟有些纠结,不是纠结该不该开棺木,而是纠结另一个问题……
“如果你是骊姬的儿子,而我是艳姬的女儿,那我们不是表兄妹吗?”严绯瑶嘀咕着搬起指头,“这都不用算,也在三代以内呀?”
萧煜宗无奈的看她一眼,“我当你扳着指头,是算能不能开棺木呢……”
严绯瑶摇了摇头,开不开棺木,这会儿对她来说倒不重要了……三代以内的血亲呀,照现代医学的理论来说,他俩是不能成亲的呀?
谁知道缘分竟然会这么巧,隔着大半个大夏,甚至隔着几个平行空间?愣是把他俩给凑一起了。
“瑶瑶,你不敢吗?打开看看呀,你连我都不怕,却怕你死去的姨母吗?”艳姬又在撩她。
严绯瑶轻哼一声,“我才不上你的当,我又不好奇。”
“朕好奇。”萧煜宗忽然说道,“来人,开棺。”
此言一出,妃陵里一片吸气声。
抬棺木的工人都只是下力干活儿的,但开棺这种技术性的事儿,他们可干不了。
不但干不了,且怕的很。
一个个跑的倒比那些宫中出来的姑姑、宫婢跑的更快。
眨眼之间,人都躲去了石头后头,树后头,三五成群的挤在一处,只露出个脑袋往中间窥伺。
“请圣上退后。”司天监的人懂得多。
开棺有什么讲究,什么忌讳,他们说得头头是道。
纵然他们也是脸色发白,两腿打颤,却顶着皇命,不得不上前。
若是平时平常,他们也不至于这么胆小。
但今夜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和见识——抬不动的棺木,看不见人的说话声……
若是今夜他们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那么日后对子孙亲朋吹嘘的资本可是足足的了!
“圣上小心,我与他们上去看看。”严绯瑶这会儿已经完全不怕了。
听到艳姬的声音,她心就稳下来。
她如今担心的只有一件事儿,就是要把艳姬的气势给压下去,说不定对她自己又是大有裨益呢!
萧煜宗却伸手攥住她纤细的腕子,眼目深深看她。他既有些生气,又颇为无奈,“朕是皇帝,凡事倒要躲在你后头?不如我们换换位置?”
他语气哭笑不得,严绯瑶呵呵一笑,老老实实站在了他后头。
司天监的人围着棺木转了好几圈,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念叨些什么。
他们这些人平时看起来正常,一旦到了特殊时期,就神神叨叨的。
“开——”
有四个司天监的年轻后生上前,一起动手,起掉了棺木上的钉子,共七颗长钉,只有一颗是没定死的,其余六颗颇为费工夫。
终于把七颗钉子都起出来,四个人正欲叫人上前,和他们一起搬开棺木的盖子……
却听“吱呀——”一声。
那棺木的盖子,不等有人动,竟自己动起来。
就连司天监见多识广的这些“出世”之人,也都吓傻了,腿脚发软,想逃都逃不了。
他们就那么呆愣愣的站在棺木旁边。
眼睁睁看着沉重的棺木盖子一点点掀开……
忽的一股烟气,像是黑烟从棺木里冒出来,有股熏人的味道。
“小心有毒!”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司天监的四个年轻人赶紧捂住口鼻,惊惶的瞪大了眼睛。
咣当——一声巨响,棺木的盖子砸在了地上,险些砸到司天监那两个人的脚。
两人惊叫一声,调头想跑。
身后却有股力道,拉着他们——周围的人便亲眼看到了一场奇观:这两人步子迈的又急又大,却始终都在原地。
严绯瑶皱眉看去,只觉的他们脚下如同踩在“跑步机”上,在原地跑步。
但从来不知“跑步机”为何物的这些古代人,当即就吓疯了。
宫婢们瘫软在地,呜呜哭泣。
前来干活儿的宫人也捂住了口,惟恐自己发出点儿什么动静,被“鬼”看上。
严绯瑶正欲上前,萧煜宗却猛地拽了她一把,把她拉到身后,他自己却勇而无畏的走到那棺材近旁。
那黑烟已经散尽,棺材里头安安静静,没有异动。
司天监的几个人离得最近,除了被吓坏的,其他人都健全的站在地上,并没有被“毒死”,或者被“鬼”上身。
萧煜宗发出讶异的一声,“咦?”
严绯瑶耐不住好奇……虽然艳姬撩她开棺的时候,她说自己不好奇,可这会儿她当真好奇死了。
她阔步上前,叫人举着火把,照亮棺木里头。
“画轴?怎么这么多画?”严绯瑶诧异问道。
萧煜宗已经率先打开了里头的画。
严绯瑶看到他手中的画像,立时愣在原地,“这……这不是我在临江镇老宅里看到的那些吗?”
萧煜宗看她一眼,放下手中这幅,他放下那幅画上,是少年时期的“他”。
他迅速的又打开了数张,有中年的他,甚至有老年的他……一张张一卷卷,神态栩栩如生,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正在画像上对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