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
我坐起身来扶额道:这是……
蓝湛开口道:这是云深不知处
哦!什么,蓝湛你要吓死我呀!
眼睛看向蓝湛道:蓝二公子我渴了。
蓝湛起身倒了杯水,递到面前。
拿过喝了几口道:我咋在这呢!
蓝湛坐下道:你晕了
哦!我垂下眼眸道。
蓝湛看着我道:说吧!!!
眼神撇向蓝湛道:没什么可说的
蓝湛冷声道:你………
我唇勾起笑道:蓝湛离我远点吧!我不想你…………唉
蓝湛浅色的眸子冷冷看我道:轩辕少昂
起身穿衣道:蓝湛,我听得能见,不用这么大声。
说完向外走去,在与蓝湛擦肩而过时。
蓝湛看着我,似乎一眼就看出我的敷衍吸了一口气,伸手拽住我胳膊道:去那。
我勾着笑道:走呀,难道等着被罚抄写,快放手。
这时,蓝涣抱着一包东西从门外进来道:轩辕公子你起了。
我看向门口眼睛一亮道:蓝涣你来了,快叫你弟放手。
蓝涣:忘机这是……
蓝湛放开手道:“兄长”
蓝涣看我时露出一丝担忧道:少昂公子怎么样了。
我随意说道:没事,暂时死不了。
听到这话,蓝湛不由得双手紧握,手背上的苍白之色显示了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啧啧!搞得别像生离死别一般,我真没事,你们当时也看见了,那叫应龙是我的伴生神兽,我下会有事的。
看着两人的神情,嘴角一抽道:我说你们两个我真没事,转移话题道,对了蓝涣你抱的什么呀!
蓝涣看向怀中道:这个嘛,枇杷糖给你吃
糖,拿过打开往嘴里放了一颗,眼睛眯了下道:我好长时间没吃过了。
蓝涣笑看向我轻声道:甜吗?
我笑着点头道:嗯,甜。
蓝涣又开口道:先在这里休息几天吧!
摆摆手不用了,我还有点再要办。
蓝湛道:你伤……
蓝湛别担心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向外走去。
蓝涣和蓝湛并肩看向门外,只是门口己没了那道身影……
两个月后
金麟台
蓝涣和蓝湛并肩,于金星雪浪的花海之中缓缓而行。
蓝涣随手拂过一朵饱满雪白的金星雪浪,动作轻怜得连一滴露水也不曾拂落。他道:“忘机,你心头可是有事,为何一直忧心忡忡?”虽说这忧心忡忡,在旁人看来,大概和蓝忘机的其他表情没有任何区别。
蓝湛眉宇沉沉,摇了摇头。
半晌,才低声道:“兄长,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
蓝涣讶然道:“带人回云深不知处?”
蓝湛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顿了顿,又道:“带回去……藏起来。”
蓝涣登时睁大了眼睛!随后垂下眼眸(是他吗?)
蓝涣他这个弟弟,自从母亲去世之后,渐渐的性子越来越沉闷,除了出去夜猎,就是整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打坐、写字、弹琴、修炼,跟谁都不爱说话,也就只是能和他多谈几句。可是,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脱口而出,也是头一次。
蓝湛微蹙着眉,又道:“可他不愿。”
这时,前方一阵喧哗,一人啐道:“这条道是你能走的吗?谁让你乱走的!”
另一年轻的声音道:“失礼了。我……”
一听到这个声音,蓝涣和蓝湛不约而同抬起了头。
只见影壁之旁,站着两个人,刚刚出声呵斥的人是金子勋,他身后跟着几名家仆与修士,被呵斥的则是一个年轻的白衣男子。那男子瞥见蓝涣蓝湛两人,霎时面色一白,接下来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而正当金子勋横眉冷对之时,金光瑶恰到好处地出现解围了。
金光瑶对那白衣男子道:“金麟台上道路复杂,怨不得苏公子走错路,你随我来吧。”
金子勋见他冒出来,哼了一声,绕过他们走了。
那白衣男子却是一怔,道:“你认得我?”
金光瑶笑道:“自然记得,为什么不记得?我们之前不是见过一面吗?苏悯善苏公子,你的剑法可好得很哪,上次百凤山围猎我就一直在想,这样的青年才俊,不到我们家就可惜了,后来果真到了我们家,可把我高兴坏了。请,这边走?”
像苏涉这样投奔兰陵金氏的剑修不计其数,他本以为没什么人识得他,岂知金光瑶只匆匆见过他一面,就把他记得清清楚楚,还大加赞赏,苏涉不由得脸色大缓,不再看那边的蓝氏兄弟,随金光瑶而去,似乎生怕他们上前嘲讽或是指指点点。
斗妍厅内,蓝涣和蓝湛依次入席,席间不便再继续谈论方才的话题,蓝湛又恢复冷若冰霜的常态。
姑苏蓝氏不喜饮酒之名远扬,经金光瑶布置,他二人身前的小案上都没有设酒盏,只有茶盏和清清爽爽的几样小碟,也并无人上前敬酒,一片清净。
谁知,未清净多久,一名身穿金星雪浪袍的男子忽然走了过来,一手一只酒盏,大声道:“蓝宗主,含光君,我敬你们二位一杯!”
此人正是从刚才起就一直四下敬酒的金子勋。
金光瑶知蓝涣蓝湛都不喜饮酒,赶忙过来,道:“子勋,泽芜君和含光君都是云深不知处出来的人,规训石上可刻着三千条家规呢,你让他们喝酒还不如……”
金子勋十分看不惯金光瑶,心觉此人出身下贱,耻于和他同族,直接打断道:“咱们金家蓝家一家亲,都是自己人。两位蓝兄弟若是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
抬腿入厅出声道:要不我来喝,我与你一家亲如何。
这的引起了大厅中其他人的注意,众人望着那道挺立在门口的白色身影。
感受到不少的视线都是投射在自己身上,微笑拱手道:各位安好,
众人看向此人面貌好像有些熟悉啊!
其中一个道:他就是千殇君呀!!!
又有人道:是吗,是吗??
众人面色都苍白起来
金光瑶维持笑容不变,却无声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道:轩辕公子你来了。
眼神看向金光瑶道:嗯,你没事吧!
金子勋道:是你,你别过来。
金光瑶微笑的嘴角都要抽搐了,目光满含歉意地望向我!!
我向前走了几步,一手接过蓝涣那只酒盏,仰头一饮而尽,又一手接过蓝湛那只酒盏仰头一饮。
蓝湛坐着,正低头冷冷盯着金子勋硬塞到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似乎正要开口,忽然,一只手接过了那只酒盏。
蓝涣,抬头望去微微一怔,蹙起的眉宇忽地舒展开。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白衣,手拿一柄扇子,负手而立,仰头一饮而尽,将空空如也的酒盏盏底露给金子勋看,道:我代他们喝,你满意了么?眉眼含笑,唇角勾起微微扬起。
蓝涣开口道:少昂少昂
魏婴开口道:少昂
蓝涣看向门口:是魏公子
我回来看向门口道:什么时候来的?
魏婴看着我道:“方才,身体可好些了。
我笑着道:好了
金光瑶迅速反应过来,依旧是热情无比,道:“不知魏公子光临金麟台,有失远迎,需要设座吗?哦对了,您可有请帖?”
魏婴也不寒暄,单刀直入道:不了,没有。
向金子勋微一颔首,道:“金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我看着这一幕道:魏婴怎么了。
金子勋道:“有什么话说,等我们家宴客完毕之后再来吧。”其实他根本不打算和魏无羡谈。
魏婴也看出来了,道:“要等多久?”
金子勋道:“三四个时辰吧。或许五六个时辰也说不定。或者明天。”
魏婴道:“怕是不能等那么久。”
金子勋傲然道:“不能等也要等。”
我眼神寒光一闪看向金子勋:是吗?
金子勋向后退了退道:轩辕少昂我告诉你别过来。
金光瑶道:“不知道魏公子你找子勋有何要事,很急迫吗?”
魏婴道:“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魏婴眉间闪过一道黑气,眯了眯眼睛,嘴角一勾,道:“好,那么我就在这里直说了。请问金公子,你知不知道温宁这个人?”
金子勋道:“温宁?不知道。”
魏婴道:“这个人你一定记得。上个月你在甘泉一带夜猎,追着一只八翼蝙蝠王到了岐山温氏残部的聚居地,或者说拘禁地,带走了一批温家门生,为首的那个就是他。”
射日之征后,岐山温氏覆灭,原先四处扩张的地盘都被其他家族瓜分。
甘泉一带划到了兰陵金氏旗下。至于温家的残部,统统都被驱赶到岐山的一个角落里,所占地盘不足原先千分之一,蜗居于此,苟延残喘。
金子勋道:“不记得就是不记得,我可没那么闲,还费心去记,大事,年轻人何必动气?不过魏公子,我说一句公道话。你在我兰陵金氏开设私宴的时候闯上来,实在不妥。”
魏婴颔首道:“金宗主,我本并无意扰贵族私宴,然而,这位金公子带走的几人如今生死下落不明,迟一步或许就挽救不及。其中一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绝不能袖手旁观。不望海涵,日后赔罪。”
金光善道:“有什么事不能往后放一放的,来来,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道。”金光瑶早已悄然无声地置好了两张新的桌席
金光善道:“急不得,细数起来,我们也有一些事尚未清算,不容再拖。既然你现在来了,那我们就趁此机会把它一并解决了如何?”
魏婴挑眉道:“清算什么?”
金光善道:“魏公子,这件事情我们之前也和你略提过几次,你不会忘了吧……在射日之征中,你曾经使用过一样东西。”
#魏婴道:“哦,你是提过。阴虎符。怎么了?”
金光善道:“据闻,这件阴虎符是你从屠戮玄武洞底得来的一柄铁剑的铁精所熔铸。当年你在战场之上使用过一次,威力骇人,导致一些同修也被其余力波及……”
金光善道:“这就是重点。当初那一场大战,不光温氏,我方也颇有些损失。我以为这样法宝难以驾驭,单单由一人保管,恐怕……”
魏婴打断道:“请说重点。”话音未落,
魏无羡突然笑了起来。 笑了几声,他道:“金宗主,容我多问一句。你是觉得,岐山温氏没了,兰陵金氏就该理所应当地取而代之吗?”
魏婴眼中闪过一道讥讽,道:“逼活人为饵,稍有不顺从便百般打压。看兰陵金氏这行事作风,我险些还以为仍是温王盛世呢。”
刹那间,金光善的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
这时一名客卿站起身来,道:“魏公子,温氏所作所为恶劣在先,我们以牙还牙,让他们饱尝自己种下的恶果,又有何不可?”
魏婴道:“谁咬了你,你让谁还,温宁这一支手上可没沾过什么血腥,莫不是你们还想来连坐这一套?”
又一人道:“魏公子,你说他们手上没沾血腥就没沾了?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证据呢?”
魏婴道:“你觉得他们滥杀了,难道不也是你的片面之词?难道不是应该你先拿出证据来吗?怎么反倒找我要?”
那人连连摇头,一脸“这人不讲道理”。
另一人冷笑道:“当年温氏屠杀我们的人时,可比这残忍千百倍!他们都没跟我们讲道义,我们又为什么要和他们讲道义?”
魏婴道:“哦。温狗作恶多端,所以姓温的尽皆可杀?不对吧,不少从岐山那边降服过来的叛族现在可是如鱼得水呢。在座的不就有几位,正是原先温氏附属家族的家主吗?
那几名家主见被他认了出来,登时神色一变。
魏婴又道:“既然只要是姓温的就可以供人随意泄愤,不论有辜无辜,意思是不是我现在把他们全部杀光都行?”
魏婴话音未落,他把手一压,放到了腰间的陈情上。
这个动作唤醒了整个宴厅的人,仿佛瞬间重回到了那暗无天日、尸山血海堆积的战场!
魏无羡纵然只用过鬼道一次,也在众人心中留下深深的阴影。
我起身道:魏婴。
所有人霍然站起。
四下都有人惊恐地叫道:“魏无羡,你不要乱来!”
金光瑶温言道:“魏公子,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放下陈情。一切好商量。”
金光善也站了起来,惊怒惧恨交加道:“江……江宗主不在这里,你就如此肆无忌惮!”
魏婴厉声道:“你以为他在这里,我就不会肆无忌惮吗?我若要杀什么人,谁能阻拦,谁又敢阻拦!”
我心一紧慌忙开口道:魏婴……
魏婴听到少昂的声音下意识地扭头看。
我立刻伸手把魏婴拉到身后冷笑道:嗤,没想到没了温家,还有一个金家啊……金宗主!!!
金光善脸色变了又变。
我转过头盯着金子勋,声音温和道:“金公子,你还是说出来的好,不然……后果就不是你可以预料的了。”说完展开了手心的扇子看了看!!!
众人深知我比起魏无羡更加恐怖,也更加深不可测。场上更加安静。
金子勋慌忙道:我……我……我……
金光善喊道:“子勋!”
此时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看着金子勋道:“我耐心有限,给你三声的时间……三!二!”
看着金光善的神色,又看看我,金子勋咬牙道:“……在穷奇道!就在穷奇道!”
魏婴冷笑一声,道:“你早说不就行了。”
说完,我们两人转身就走。
只留下宴厅中的人,十之八九已惊出一身冷汗。
金光善呆呆站在位上,半晌,忽然大怒,踢翻了身前的小案,满案的金盏银碟骨碌碌滚落下台阶,拂袖而去。
金子勋深深觉得方才胆怯害怕开口,输了面子,又愤又恨也跟着一并退场。
剩下的烂摊子,自然是金光瑶一个人张罗忙活,焦头烂额。
金光瑶无奈笑道:“唉,这个,这个魏公子,真是太冲动了。轩辕兄也是……。
蓝湛冷冷地道:“他说得不对吗。”
金光瑶微不可查地一怔,立刻笑道:“哈哈。对。是对。但就是因为对,所以才不能当面说啊。”
蓝涣紧蹙的眉宇看向门囗处,那双浅色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痛色。
蓝湛面无表情一语不坑,不知想些什么…………轩辕少昂……
魏婴下了金麟台,带我在兰陵城中七拐八转,进入一条小巷,道:“找到了,走吧。”
此时温情早在巷中坐立难安多时,闻言立即冲了出来。
她此刻体虚,有些头昏眼花,脚底一崴,就要倒下。
魏婴单手将她身子一托,提议道:“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地方休息,我与少昂两个人去就够了,一定会把温宁给带回来的。”
温情忙抓住他道:“不用!不用!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温宁失踪后,她几乎是用一双腿片刻不停地从岐山跑到了云梦,数日未曾合眼,见到魏婴后像发疯了一样地求他,
此刻嘴唇发白两眼发直,几乎不成人形。
魏婴看她就快撑不住了的样子,又没有空闲给她慢慢吃,街边买了几个白面馒头,让她拿着吃。
温情也知道她快到极限了,必须进食,蓬着一头乱发,眼眶发红、牙齿发狠地啃着馒头。
见她这副模样,让魏婴想起了当年自己和江澄逃难在路上时的情形。又保证了一次:“没事的。我一定会把温宁带出来。”
温情边吃边哽咽道:“我就知道我不应该离开的……但是我没有办法,他们强行把我调配到别的城去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温宁和一大家子人都没了!我就知道放他一个人是不行的!”
魏婴道:“他行的。”
温情崩溃道:“他不行啊!阿宁他从小就性子畏畏缩缩,怕事又胆小,连手底下的人都不敢招脾气大一点的,尽是些跟他差不多的唯唯诺诺的!他遇事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当年魏婴背着江澄与她告别之际,温情是这么说的:“无论这场战役结果如何,从此以后,你们跟我们都两不相欠了。两清。”神情高傲,历历在目。
然而,昨夜她死死拽着魏无羡的手,就差跪在他面前了,哀求道:“魏无羡,魏无羡,魏公子,你帮帮我吧。我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了,你一定要帮我救救阿宁!除了找你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当初的骄傲荡然无存。【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