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我吧。
金岚感觉自己快醉倒在这句话里了,抱着软乎乎的一只猫如置身梦中。
他浑身的气息笼罩下来,皖俸如顿时被拥的天旋地转,身上传来一阵重过一阵的力气,似乎要将他融入他的心窝里,不觉地蜷紧了身躯,缩小再缩小。
金岚就圈紧再圈紧,他把那只温顺的狸花猫抬高着凑到脸前,把脸埋进了绒毛里。
唔,怎么都抱不够,想这样抱着师尊一辈子,好香好软。
黯淡光影中,这种拥抱持续了很久都无法分开,温存而又深沉的爱恋那么明显,那么嚣张,贪婪的想要霸占他的所有。
“师尊……”温存缱绻是无止境的,可怀里的猫几乎被抱得喘不过气来,他的尾巴垂落在一侧,不满意的甩来甩去。
金岚并不曾留意,意乱情迷。
“师尊你今天好软啊………”
皖俸如这只狸花猫懒得和他说话,喉咙里仍是娇气的猫鼾声,转头闭着眼,粉嫩湿润的小鼻子就不小心蹭到金岚手心,鼻息微弱,痒痒的,一下,一下,又一下。
就像金岚的心跳,砰砰,砰砰又砰砰。
整颗心都在为他不规则的敲击着心脏内壁,仿佛要破膛而出,贴烫着皖俸如的耳膜。
许久,他感觉抱着他的人胸膛起伏的愈发急剧,温热的气息轻盈无比落在颈间,异常亲密,像是燃起的一道火,烫得他呼吸急促。
这样静谧的夜色里,猫儿闭着的眼猛然在黑暗中睁开,绿瞳收缩,静默无声当中,他恍惚的神经蹦得悸动的心一般剧烈。
……他这是在干什么?
金岚睁着黑亮的眸子里染着重重水雾重,着了魔似的一遍遍喊:“师尊。”
皖俸如细觉现下过分亲昵,刚才金岚一吻落在颈上还不够,竟在黑暗里鬼使神差蹭到了他的唇边,小小嘬了一口。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和唇角刮蹭了一下之后,又立马离开了。
末了,把脸又埋在了他身上。
“呜………”
猫声的呜咽,无意识的从皖俸如干哑的喉咙里发出来,在金岚怀里不安分的动了动,不自在这种接触,他又想起陆白盛来。
金岚今晚才说了喜欢陆白盛,可现在又在这里和他耳鬓厮磨,恣意温存,皖俸如忽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极不体面的事,羞耻瘟疫似的爬上面颊,想挣开束缚,却陡然发现,已经动转不得了。
金岚抱得他太紧了。
“别动………”
欲求不满,金岚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把他松开,手掌比皖俸如现在的猫脸还大,将他无情的摁回怀里去了。
长指滑过皖俸如的头顶,脊背,继而缓缓游移到他的猫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勾弄,指尖磨蹭。
温柔的挑弄,骚刮的他受用无比,竟软下身子驯服地窝了回去。
“师尊真乖。”
“………”这是哪来的毫无求生欲的话?哪有弟子说师尊乖的?大逆不道!
“师尊,你真好。”
好?好什么好?难道不是凶神恶煞么?
皖俸如虽是驯服了,但心里仍旧是不安的,满脑子都是陆白盛知道他和金岚之后,伤心欲绝的模样,指责他的模样。
可更耻的是,皖俸如居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要脸的贪恋这种一晌独处的感觉。
真的像偷/欢一样……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金岚不是喜欢陆白盛吗,怎么可以在这里……怎么可以偷亲他?
想反抗,但没敢吭声:“………”
有时候粘的太紧,猫是会炸毛的。
所以当金岚想再偷亲一口的时候,恢复的理智盖过皖俸如的私欲羞耻心,更多的是委屈,喜欢别人却在这里撩拨他,那他算什么?
狸花猫炸毛了。
“喵呜………”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心悬在嗓子眼儿里,瞳仁眯成一条细线,凶狠地露出一口小尖牙,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这是猫最愤怒的时候。
他四爪指甲齐齐亮出来,后腿往上狠劲儿一蹬,那锋利的指甲便在金岚的手背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鲜血逐渐殷出来。
“嘶………”刺痛袭来。
金岚被皖俸如突如其来发起的攻击性惊在原地,眉心疼得隐隐跳了两下。
“金晚初你是昏头了?你在干什么?!”
金岚还没从温柔乡里出来,有点委屈却也心虚的很:“师尊,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就是………”
该怎么解释?
绝对不能说我喜欢你,是会被吊起来打死的!
那说鬼迷心窍?更会被拖出去乱棍解决。
“………你等着站这儿生根发芽么?还不带我出去看看情况!”皖俸如利用凶神恶煞来伪装自己的心慌意乱。
出去后,果然如同皖俸如说的那样,金岚抱着他走,那守夜的小厮什么也看不见。
四下看了看,不知道该往哪头走,低头和怀里的狸花猫说话:“师尊,我们去找师伯么?”
皖俸如窝在金岚怀里道:“不用管他,先在贾府上下逛一逛。”
“去前院看看。”
“好。”
“东苑。”
“嗯。”
“祠堂。”
“……”
金岚被皖俸如一路呼来喝去,倒也乐得让他使唤,也只愿意让他使唤,狗腿子似的听见命令就在贾府上下逛了个遍。
夜色里,猫的眼睛相对人的眼睛来说很是灵敏,金岚带着他四处转了一圈,这便发觉——
那红纱帐不是普通的红纱帐。
纱帐之上好似有符文咒印之类的东西。
皖俸如仔细瞧了一眼,上面刻着细细小小密密麻麻的金色梵文禁咒。
“此间除之生死,别无大事。吾不拜神,不拜魔,亦不拜天地,但求冥界阎罗,阴间厉鬼,借吾阴命,以渡轮回,六道永生!”
竟然是借阴咒。
此种顾名思义,借命。
两个人,一人死,一人活。
若要死了的人活,便可下借阴咒,将活下来的人的阳寿给死了的人续命。
譬如有一难产妇人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侥幸捡了一条命,而死了的却是腹中十月怀胎的孩子,倘若要这孩子活过来,便需对这妇人下借阴咒,将她的阳寿夺来续给孩子。
最终活下来的,便是孩子,而死了的却是妇人。
夺人性命只在顷刻之间。
重生也是一瞬之事。
借阴咒是为一种十分歹毒的术法,修真界十大禁术其中之一。
很早民间便有此种不入流的术法,其实根本不足为虑,但两百年前那场玄门争斗中此禁术被作延伸——
鬼差军拘魂。
这拘来的魂,用成阴兵。
中夜始眠,见有鬼兵,其类甚多,中有鬼将,带甲挟刀。
两百年前那场玄门争斗,妖邪鬼祟常有出没,遇难者不计其数,若是在深夜穿越深山老林、荒山野岭,便很可能会看到可怕的一幕——
一支特殊“军队”在黑暗中穿梭。
虽然队伍不见首尾,但四周却是一片死寂;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队伍也是有条不紊。
队伍中偶尔会出现马车,如果够胆靠近看一眼,便会发现车上装载的是密密麻麻的头颅……
这些队伍便是借来的阴兵,冲锋陷阵,当初的皖氏为何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便是源于这个了。
普通人看着只不过就是随意的花纹图案,而他们修仙之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皖俸如心下没底了,被禁了数百年的术法,忽有一日被堂而皇之的放出来,那种不好的预感太强烈了。
“走!”皖俸如当即唤了金岚立刻离开贾府。
“啊?师尊我们还什么都没干呢,这就走了?”金岚不解其意。
皖俸如忧心忡忡道:“别问那么多废话,让你走就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立刻离开!”
“那师伯呢?”金岚倒也听话,见着皖俸如如此紧张,不多问转身抱紧了怀里的师尊就按原路返回。
“我自会传音给他,你往哪走呢?别磨蹭了,直接御剑走!”越想越不对劲,心里那种无端端的发毛叫皖俸如心底越发不安。
“知道了!”金岚刚掐了个剑诀,后脚跟御剑而起,才擦过墙头,忽然拔地而起一阵阴风飒飒,铺天盖地的袭来。
一张金色大网罩在头顶挡住了去路,而后以惊人的速度向金岚罩下去,攻势强悍无比,不及反应。
“碧荒召来!”
破空一剑,游龙惊鸿,金网在碧色剑影之下寸寸龟裂,化成无数金粉洋洋洒洒下来,皖俸如周身雨雾弥漫,丝丝碧芒连雨成线,若谪仙临尘。
他偏了偏头关切道:“可有受伤?”
金岚方才被那金网罩下来,除了摔了个大跟头,其他地方倒也不碍事,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我没事,师尊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皖俸如如实回答,他真的不知道,就是有一种强烈的不安,直觉来讲这次的事定是非常棘手。
皖俸如捏了一只灵蝶,像天空中抛去,灵蝶忽闪着翅膀飞至半空,如他所料撞到了半空中的一层透明结界,便被强劲的法力打散了。
“出不去了。”
五指微蜷将碧荒收回,暗骂了一声,感觉糟透了,竟是人下的套子,没头没脑就跳下来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