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刀疤脸还真个没有说错,这光头没支声果然是毫发无损、安然无恙,这不,搁树上爬着呢,这倒是比我们几个吊在崖壁上可舒坦多了。可是光头身下分明那么大的一株灌木树,就算是在上面跳舞也没有问题,光头为什么要爬着前进呢?
要说光头有恐高的话,那么光头压根就不会下到这地穴中来,更加不会独自一人下来,我琢磨着,难不成是脚软了?光头的位置离我仍然有几十米高的距离,我虽瞧着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没有吭声,想着先行顺着崖壁下到光头的位置再说。
这时候,光头听见了我贴着崖壁爬下来时发出的声音,于是回过头看了一眼却并没有说话,只是向我做了一个不要做声的动作,接着,便又继续像前面爬去。
少间,我终于下到了大灌木树的树根位置,脚底下传来一种无比坚硬、实在的感觉,但是地穴的底下仍然看不见底,此时此刻,心中的感觉就像是站在这大树的树干上面一样,无论大树怎样的坚韧结实,仍然是悬在这崖壁的半空之中,始终没法着地。
光头还趴在树干上面向前爬,倒不是他爬的很慢,而是这树干实在太大太长,这才爬到快要接近鸟巢的位置,也不知道光头是唱的哪一出,莫非是要去捡鸟蛋或者是去摘那最顶端的果实不成?以前都说是艺高人胆大,这年头人都被逼疯了,想那鸟蛋都大成那样子,那鸟该有多大啊?
想到这里,我心中顿时暗道一声“不好”,看那鸟巢的样子像是大鸟刚刚离巢不久,两颗雪白的鸟蛋还躺在鸟巢里面,那大鸟一定不会离开太久很快就会回来,光头这不是在捅马蜂窝嘛!
我于是连忙叫道:“光头,快回来!”
光头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叫住他,刚刚回过头来,突然间,从地穴下面传来一声惊天震地的鸟叫声,紧接着,地穴里面忽然间刮起了大风。想着,这风也忒大了点吧,风势强劲之大简直与龙卷风无异!
我见势不对,赶紧卧倒趴在树上,但是由于这株灌木实在太大的缘故,张开双臂摆个大字趴在上面怎么都抓不牢,于是又赶紧爬了起来,只好扣住了身后崖壁上突出的石块上。
光头的脸上像在地上裹了灰一般,已经是吓得面如死灰,趴在灌木树干上面骑虎难下,手脚已经开始打颤,心知这下是铁定坏事儿了。可就在这时候,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本以为光头会退缩爬回来或是死死的抓住大树杆子,可是打破脑袋瓜子都没想到,这厮竟然顶着他那油光蹭亮的大光头不退反进,如同着了魔一般伸出了手往前爬去。就在光头刚一抬起小手的时候,倏地一下便“一飞冲天”而上,像一块贴在树干上面的狗皮膏药,瞬间“嘶”的一下就被人揭了去。
光头大叫了一声便消失在了视线中,这时候,我好像听见了上面石津发出的声音来,看来刀疤脸、搬山、石津三人也相继下来了,却刚好遇上了这股自下而上的强风。也不知道上面三人的情况怎么样了,但这时候的我,也只能是干着急却无能为力,一旦松手也会同光头一样瞬间被强风刮了回去。
一道更加强劲的风自下而上的刮起,强风中带着刺耳的声音,似篾匠用蔑刀刮竹青时发出的声音一般,那种声音钻入耳朵后,使人顿时感觉心绞发痒难耐,须臾,我明显感觉到那声音越来越近。
仅片刻的功夫,只见地穴中陡然间一团红光乍现,一只庞大的大鸟极力的扇着一对强健的翅膀气势凌然的展翅在前,那大鸟全身羽翼如阳似血一般的火红,似乎每一根羽毛的羽尖上在滴血一般,大鸟落在了树杈上的鸟巢里面,像一位慈母一般守护着鸟巢中那两颗雪白的鸟蛋,鸟巢中除了那两颗又大又白的鸟蛋之外,还有一根根凌乱的人骨在里面。
难道这鸟会吃人不成?!鸟巢里面的那些一节节细碎的人骨,被吃掉的人,他们又是谁?
“砰砰砰”一连三声,从上面忽然落下三道虚影,刀疤脸、搬山、石津三人相继砸在了船头上面,接着又是一道人影落下,光头并未被那股风给吹上洞口,而是在半路上又给掉了下来,挂在了对面的一株灌木上面。
光头手脚并用的倒挂在树枝上面,死死的抓着,生怕一个手滑就给掉了下去。四人从高处砸下,已经是七荤八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胸口难受至极,当四人反应过来,看见眼前那一团火红色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刀疤脸、搬山、石津三人了刚好落在了那截残破的船头上面。
本身就已经破烂不堪的船头再承受了四人掉下的重力之后已经到了散架的地步,此刻那截船头已经滑到了树杈的边缘上,一副摇摇欲坠的的样子。然而,这时候那大鸟已经从鸟巢里面站了起来,回过头来愤怒的看着三人,一声惊鸣响彻整个地穴之中,顿时展翅腾飞了起来。
刀疤脸连忙喊出一句,道:“快趴下!”
光头见状,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喊道:“快跳,那是血羽鸟!”
刀疤脸、搬山、石津三人和那截残破的船头在血羽鸟愤怒的展翅扇动下,一股脑的坠入了地穴底下,见状,我两忙大喊了一声,道:“截水、石津……!”
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船头载着三人一眨眼就沉了下去,那血羽鸟像是发狂了一般,不断的扇动翅膀,歪风邪气一股接一股的充斥在地穴的洞口内,树枝上的树叶被吹得一片不剩,鸟巢里面的树枝和白骨不断往外飞出,两颗鸟蛋在鸟巢里面滚来滚去,树杈上面的鸟巢在强风之下有种大厦将倾的感觉,这厮似乎连自己的鸟窝都要扇掉一样。
倒挂在树上的光头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光头干脆把心一横,一咬牙道:“爷爷我给你拼了。”
言毕,一松手径直坠了下去。就在光头松手的那一刻,抓着的那股树枝“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亦随光头而去。
我跻身在凹凸的崖壁上面,不仅行动受限而且视野相对狭小,正准备制止光头来着,一股强风迎面飞驰而来,顷刻间,目不能睁,还灌了我一口的歪风,差点咽下喉咙里面去。这时候洞内传来了一声强风呼啸的声音,我记得这种声音的形成,是在风力很强的情况之下,某一处破了一个口子,强风穿过风口发出的呼啸声音。
看来这地穴洞内的附近某处一定有一个风口存在,才会在发出这样的声音来。而这时,鸟巢里面的那两颗雪白的鸟蛋,抵制不住强风而从鸟巢里面翻滚而出掉了下去。血羽鸟见四人都已经掉了下去,忽然间失去了目标,在那片刻之间,发现自己的鸟巢里面的鸟蛋竟然不见了,顿时勃然大怒,奋力悲鸣,那种撕心裂肺、刺耳的尖叫声如万箭穿心一般,吓得我赶紧捂住了耳朵。
血羽鸟突然间发现崖壁上面还贴着一个人,顿时全身燃气了熊熊火焰,血羽鸟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燃烧了起来,忽然间敛翅俯身向我扑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烧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