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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四周除了秋蝉声，便是一片寂静。</p>
“师傅，汤福和沈盟就先放在你这里关着，你这里应该是没有人敢闯的，”裴清牧看着地上已经几乎是晕厥的汤福说道，“别让他死了就好，其他的不用在意。”</p>
裴清牧的眼神中满是鄙夷，语气也甚是冰冷。</p>
“放心，就算是当今圣上来了，我也是不能让他带走这人。”闻千道温声应和道，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裴清牧的肩膀，便是宽慰。</p>
“晏无，你马上找几个人在这闻悲馆附近守着，不让人探听到里面的消息。”裴清牧转过头对着身后的晏无吩咐道。</p>
“可是，小姐……”晏无有些犹豫，虽说影子都是应该听从小姐的话，不过小姐的安全似乎更是要重要些。</p>
“没事的，”裴清牧摇摇头，“闻悲馆就师傅和广白两个人，现如今汤福被关在这里，还有沈盟留着若是有人明的不行就来暗的，那便是防不胜防，找几个得力的守着，要确保闻悲馆的万无一失。”</p>
“是，小姐。”晏无颔首回道，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过到底裴清牧是主子，他是个侍卫，裴清牧的话他得听。</p>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明日再来看望师傅。”裴清牧朝着闻千道行过一礼后便带着红桑、秋水和晏无三人朝外走去。</p>
广白已然是在柜台前昏昏欲睡，听到几人出来的动静时候才朦胧着睁开眼：“师姐？走了？”</p>
马车平缓地朝前走着，裴清牧脑中思绪万千，全然没有一丝睡意，呆呆地愣着神。</p>
“小姐，夜里凉，要加些衣服吗？”秋水从旁边那起一件披风，问裴清牧道。</p>
秋水说完，裴清牧才觉得有些冷，轻轻地点了点头。</p>
秋水正给裴清牧披上披风，马车却是突然听了，马车中的三人没能稳住身形，皆是朝前一倾。</p>
马车中静下来，外面的秋蝉声分外打起来，却是透着一丝诡异的安静。</p>
“小姐……”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隐约怪异，虽说是极力压抑着害怕，不过还是能辨别出声音中微微的发抖。</p>
裴清牧睁大了眼睛，秋水推了推在一旁仍然是困得睁不开眼的红桑，眼神示意红桑注意些外面。</p>
裴清牧没有应声，略微撩开马车的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p>
裴清牧心下疑虑，清了清嗓子问道：“这是怎么了？”</p>
“没事、没事小姐，就是有一只黑猫。”马车外的车夫定了定神，语气轻松道。</p>
方才从一边屋檐下跃出来一只黑猫，他一时没看清楚，还以为是什么邪祟，吓得不清，带看清楚了旁边一双琥珀色闪着幽光的眸子时候，才发现那是一只通体黑色的黑猫。</p>
裴清牧顿了顿，从袖中拿出一对梦玉环，轻轻抬腕摇了摇，清脆悦耳的“叮铃”声，四散在黑夜中，并不突兀，反倒是有一种特别的宁静，裴清牧又是晃动了两下，那玉环碰撞的声音不，却竟是经久不衰，仿若是有了生命。</p>
裴清牧警觉地等待了一阵，这才又开口道：“那就继续走吧……”</p>
“哗啦！”是砖瓦碎的声音，在这夜晚很是刺耳。</p>
裴清牧还没反应过来，外面就突然多了许多的动静，乒乒乓乓的似乎是在有意压制着，不过刀剑碰撞的声音仍然是清晰可闻。</p>
“小姐！”猛地反应过来的红桑惊呼出声，呆呆地看着裴清牧，“这是有刺客？”</p>
裴清牧抬起食指方才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接着又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视线之内却是并没有打斗。</p>
“小姐，快走！”是晏无的声音，有几分焦急，倒是难得。</p>
裴清牧猛地拉开车帘，便看见了晏无一把三缨鬼头刀上还淌这血，有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浑身透着血气。</p>
“这是怎么了？”虽说是被吓得不清，裴清牧还是努力压抑冷静道。</p>
“从闻悲馆出来后不久我便察觉到有人跟着，却没想到这些人还胆敢出来，”晏无顿了顿，“对方人数不少，方才影子有些留守在闻悲馆了，小姐……”晏无焦急地看着裴清牧，现如今的形式真是不容乐观。</p>
“能赢吗？”裴清牧打断晏无的话，沉着着说道，肩上的披风歪斜着，被风吹得乱舞。</p>
“我护送小姐杀出去。”晏无没有正面回答，这只怕是凶多吉少，若是没有派人留在闻悲馆，胜算或许还能大一些，不过现如今实在是无法保证，晏无不愿撒谎。</p>
裴清牧听完一愣。</p>
“小姐，冒犯了。”晏无拉过裴清牧的衣袖就准备向外跑去，裴清牧却是呆站在原地不肯动。</p>
“那秋水和红桑怎么办？”裴清牧看了一眼马车中的红桑和秋水，担忧地问道，他们说的那些话，想必红桑和秋水应该是都听到了。</p>
晏无了然，又将车帘拉开，露出了秋水和红桑惊恐而又倔强的脸。</p>
“晏无，你快些带小姐走，不用管我们的，”红桑费力地抑制住眼泪，“小姐，红桑很有幸能做你的丫鬟，要是有下辈子，我还……”</p>
晏无尽力地扯出一丝看起来温暖些的笑意，“傻红桑，说什么呢？你们都不会死的，那些杀手的目标是小姐，我带着小姐走，你们先出来找个位置藏起来，都不会有事的。”</p>
或许是晏无的模样实在是笃定，又或许是影子向来是无往不胜，红桑和秋水听到晏无的话终于是冷静了下来，二人走出马车，找了街道旁堆放杂物的地方躲藏了起来。</p>
“走吧，小姐来不及了。”晏无看了看不远不近处已然是落在下风的几个黑衣男子，和人数越来越多的刺客，眉头紧紧地皱起来，连忙说道。</p>
晏无身手灵敏矫捷，拉着裴清牧穿梭在小巷子里面，身后的刺客似乎也是发现了二人逃跑了，也不再恋战，纷纷朝着二人跑的方向追来。</p>
本是寂静的夜晚，此时倒是分外热闹起来，有人在逃，有人在追。</p>
太子府里。</p>
上好的六安瓜片，谢陌安轻呷一口，唇齿留香：“好茶。”</p>
虽说是在香室内品香茗，谢陌安今夜却总是觉得有些心悸，仿佛是有什么事情发生。</p>
“白衣相这是怎么了？”太子季泽川看着手捂着心口面上失神的谢陌安问道。</p>
“无事，”谢陌安放下手，缓了缓神情，“太子殿下不必客气，唤我陌安便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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