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裳稳了稳心神，然后转眼看向陆九瑶，故作一副很是为难的说道：“小女方才已说了对诗，如今公子他……公子不识字的话，那倒不如换一个游戏。”
“好啊，你想换什么？”陆九瑶一副我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涟裳思索片刻，随后看向人群中的一个小厮，两人交换眼神后，便听到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说道：“刚刚你不是说涟裳姑娘的琴艺不行么，如此想来这位小姐的琴艺造诣应该不差。既然如此，那就比琴呗。”
此话一出，那些涟裳的脑残粉便纷纷附和。
陆九瑶看向涟裳，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是很赞同那些人的提议。
不过，陆九瑶还是象征性的问了句：“你确定，要比琴？”
涟裳故作大方的笑了笑，柔声道：“小女都可以，主要是看小姐，能拿出什么才艺与我比。”
那话的意思就是，我什么都会，一点不虚你。
“行，既然你想砸了自己的饭碗，那我也不好拦着。”说着陆九瑶抿了抿嘴，顿了顿后继续说道：“是你先，还是我先？”
涟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如，就小姐先。”
“可以。”说完，陆九瑶踱步来到方才涟裳弹奏的古琴前，十指寥寥拨了一弦。
试了下琴音，陆九瑶觉得还可，然后轻捻着裙摆坐下，玉指拨动，琴音倾斜，如鸣佩环，委婉动听。
陆九瑶弹奏的曲子，就是涟裳方才演奏的那支曲子。
只是，相同的曲子，却是不同的意境。
涟裳所演奏，初听悦耳，却是少了意境。而陆九瑶弹奏，绵绵入心，余音绕梁，让人久久回味。
曲终，台下众人纷纷震惊，沈君乾却满眼含笑，注视着她。
一旁的涟裳煞白了脸，纵使戴着面纱，依旧能看出她此时的惊诧。
她怎能想到，陆九瑶的琴，竟比自己更出色许多。
陆九瑶起身，目光淡然的看向涟裳道：“该你了。”
“怎么可能，我从未在京中听说有谁的琴艺能超过我！”涟裳站在原地低喃，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暗自懊恼着，为何自己要选择比琴。
见她不动，陆九瑶直接无视她的自言自语，扯了扯嘴角道：“如果涟裳姑娘不比的话，那本小姐就不奉陪了。”
看着陆九瑶跳下高台，准备和沈君乾离开时，涟裳满是不甘。她本就是想引起沈君乾的注意，如今已经输了比琴，那就更不能让自己吃亏。
于是，涟裳上前几步，摘下脸上的面纱看着沈君乾道：“公子留步，小女只想与公子交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京城里谁不知，涟裳从未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摘下过面纱，便是见过她真面目的人，也是被她独自邀请的人。
如今，她竟当众摘下面纱，那些早就对她臆想飞飞的男人们，纷纷惊得说不出话来。
陆九瑶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高台上摘了面纱的涟裳。
说实话，涟裳确实长得好看。
瓜子脸，弯柳眉，樱桃小嘴，不点而红。最出色的，当数那一双眼，随意一瞥便有暗送秋波的意味。若是出身名门，比之那些公主郡主，样貌绝不会差。
只是，涟裳常年混迹歌坊，以色侍人，身上多了浓浓的风尘味，倒是可惜了这一张好皮囊了。
陆九瑶倒也不是看不起她歌姬的身份，只怪涟裳自己少了傲骨，偏生将自己当成男人的玩具。
毕竟，陆九瑶见过铮铮傲骨的女子，即便身不由己流落花坊，却依旧能她敬佩。
涟裳对自己的容貌一向自视甚高，她不信，面对自己，沈君乾竟能不为所动。
这不，当她对上陆九瑶的目光时，还挑衅冲她挑了挑眉。
“看来，你还真馋我家阿乾的身子啊。”也不知是哪来的不爽，陆九瑶觑了眼身旁的沈君乾，发现他从头到尾都在看着自己时，心下这才舒服了一些。
涟裳微微仰了仰下巴，话语凌厉了几分：“君子食色也，身为男子，喜欢美貌女子是天性。难道，小姐连这也要计较不成？”
陆九瑶差点就要气笑了。
她今天到底为什么要出门，还遇到这么一个疯批，对男人这么饥渴的吗？
气不打一处来，陆九瑶转身面对沈君乾，语气有些赌气道：“你说，喜欢她那样的还是我？！”
沈君乾眼中含笑，柔声道：“喜欢你。”
陆九瑶得意，这还差不多。
随后，陆九瑶看向涟裳，勾唇道：“这世上有种人，偏不懂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道理。你方才说自己没听说过京城有人的琴艺比你高，那是因为本小姐又不需要靠琴艺取悦男人，当然不用像你这么哗众取宠。至于容貌……”
陆九瑶说着，抬手摘了脸上的面具露出真容：“本小姐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但是比你也是绰绰有余的。”
涟裳一看，瞳孔猛的一缩，小脸煞白。一旁的男人更是倒抽一口气，视线直接黏在她身上。
这哪是倾国倾城能比喻的，分明就是神仙下凡好。
沈君乾刚松开的眉宇再次皱起，然后一言不发的接过她手上的面具，动作轻缓的给她戴上后，有些不乐意的说道：“人太多，不准摘下来。”
事已至此，所有人都明白，人家带着面具不是因为丑，而是太漂亮了，不愿让他们看。
陆九瑶撅了噘嘴道：“那不是有人想要勾引你嘛。”
沈君乾轻笑，更是毫不顾虑的捧着陆九瑶的脸，隔着面具在她额上轻落一吻道：“除了你，我眼中再无他人。”
心里顿时美滋滋，陆九瑶反手挽着他的手臂，糯糯道：“我累了，要回家。”
沈君乾满眼宠溺，弯腰将她拦腰抱起，然后脚尖一点，施展轻功离开。
从头到尾，未正眼看过涟裳一眼。
两人走后，众人还意犹未尽的讨论着陆九瑶的容貌，其中更有人认出她就是药商的九小姐，曾经的平阳侯小郡主。
不管是身份还是样貌，亦或者才艺，皆是压涟裳一头。
涟裳站在台子上，看着沈君乾和陆九瑶离开的方向，眼中翻涌着浓浓的恨意。【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