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屹多问一句“利剑?这指的是什么?”
慕雪行直说二字“陶家!”
冯屹道“明白了,怪不得昨日国舅去葛府为难”
“国舅昨日去过葛府!”慕雪行身心一颤“他去做什么?”
冯屹将昨日事情告诉慕雪行。
昨日,魏元在陶家和众人会面过后,原本是想回去,人还没出陶家却让大司马岳正延叫住。
岳正延道“国舅,借一步说话”
国舅指着门外马车“上车说”
二人车内落座,岳正延先行出声询问“刚在里面听国舅意思,太子是想打压士族?”
这话在里面国舅是说过,而且还说得明明白白,以岳正延精明既然听得明白,实在是没有理由在出来询问,询问肯定是有不同意见。
魏元琢磨岳正延片刻“大司马认为这礼不是这意思?”
岳正延在说出自己见解之前,先是询问一句“国舅如此猜测,因从何来?”
魏元淡淡笑道“来前,见过武尉”
岳正延嘴角微微冷笑“果然是这样,武尉痛恨士族,国舅也是知道,有些事情如果有先入为主想法,那么就会把一些私心加杂进去”
魏元不敢无视岳正延意思,是以认真询问“那么大司马意思是?”
岳正延道“太子不会如此心急,就算要打压士族跟葛公说有什么用?依我看这剑鞘之意,是劝葛公主动出击,陶家很快就有麻烦”
魏元眉头大皱“陶家现在可不能有什么麻烦!没得陶家很多事就不好做”
岳正延双目更趋沉重道“所以,国舅不妨到葛家走一走”
“走一走?”国舅对于这话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请人都请不来,葛公怎会让我入府?”
岳正延目露狠色道“国舅,有些人软的不吃,只好来硬的”
郭允回朝情势虽然不能说危如累卵,但也是让情势更为复杂,葛玉泉如此敬酒不吃,魏元早是想让葛玉泉吃杯罚酒,只是魏元还是显得有些犹豫“这样成吗?”
岳正延把话说死道“国舅,别在想葛公,他是不会倒向我们这边,不是朋友只能是敌人”
魏元闭上眼睛过得片刻缓缓点头“大司马说得是,不是朋友只能是敌人,该是给个警告,如果他能知趣这是最好,如在冥顽不灵。”
后面的话没出口,魏元却是目露凶光。
潘齐说郭允想打压士族这的确是夹着私心,就像岳正延说的一样,就算想打压这事和葛玉泉说一点用处也没有,岳正延想法和慕雪行是不谋而合。
一件事怎么猜那就要看所站的立场是什么,葛玉泉也不傻,初时不知剑鞘何意,坐下思量一翻也就清楚。
苗湘媛看出郭允意思也是急的不行,手上扯着巾帕来回镀步“老爷是不是猜错了,太子怎么会是这个意思”
葛玉泉一脸漠然凝坐捧着茶杯“夫人莫急,这事太子说不说现在就是如此局面,我们不碰陶家,日后陶家也会来碰我们”
“可是,可是这事也不能由我们去做”一想到要和陶家大动干戈,苗湘媛急得快要昏过去。
这事非同小可,如果要干那是回不了头,葛玉泉不慌那是不能够,只是他不能慌,他这主心骨一慌其他人岂能坐得住。
郭允此举让葛玉泉也是无可奈何,葛玉泉苦声道“这礼一入门,不是我们干,也是要由我们干,夫人以为国舅不知道太子这礼的意思?”
苗湘媛大是不安但还是心存侥幸道“知道是知道,但没动手之前一切都还有余地”
“余地?”葛玉泉可看不见这事还有什么余地,葛玉泉道“余地是没有了,对策只有一条”
“什么对策?”
“大动干戈!”
苗湘媛只觉双腿发麻,人显得恍恍惚惚在榻入座。
葛玉泉劝声道“夫人不要太担心,就算是大动干戈,也不是说明刀明抢去干,小心一些的话不是没有机会”
苗湘媛正要在说,只听下人来慌忙来报“老爷,夫人,国舅来了”
葛玉泉双目沉睁大吃一惊,苗湘媛如惊弓之鸟“老爷。。”
葛玉泉起身握住苗湘媛手,试图用掌心温度安抚苗湘媛,葛玉泉深深吐口气如同临战待敌道“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主人的有客上门不能不见”
苗湘媛将额角微乱发丝轻轻理好,将心绪收敛起身鼓气面对“老爷,说的是”
葛玉泉略微低沉带点鼻音向下人道“大厅奉茶”
“是”下人退下
。
苗湘媛正要陪人出去,葛玉泉这时却是将苗湘媛先前理好的发丝弄得凌乱一些,苗湘媛轻责道“老爷,你这是。。”
葛玉泉勉强笑道“夫人受了风寒,忘记了?”
还是葛玉泉心思细,苗湘媛凝视片刻苦笑“就你心细”
葛玉泉苦苦一笑“走吧”
魏元人在大厅,主人还没到,魏元显得十分好奇打量厅内摆设,片刻,葛玉泉扶着装作受着风寒显得娇弱苗湘媛入内。
“见过国舅”
见得苗湘媛满脸病容,魏元起身客套道“哎呀,葛夫人受得风寒怎么还出屋”
苗湘媛凝视魏元一脸热情欢迎浅笑“国舅是贵客,自当要出来恭迎,病姿礼见还望国舅担待”
魏元不请自来,主人给足面子,是以哈哈一笑“葛夫人客气,坐下说话”
从魏元请人入座姿态来看,葛玉泉苗湘媛倒像是客人,喧宾夺主葛玉泉也不在意,二人道谢入座,苗湘媛粉白的脸,衬着浅白衫裙倒像是真的病了。
魏元瞅人一眼直接开门见山笑道“听说葛夫人身体不适,心中甚至挂念趁着今日有空特意过来探望”
上门探视这是有心,葛玉泉不能不谦谢一句“就是小风寒,劳烦国舅真是过意不去”
魏元可没觉得有什么麻烦的,魏元淡然轻笑“来也不能空手来”
魏元拍拍手,屋外有下人捧着托盘进来,托盘中放着十个中碗,碗里都是黑乎乎去寒药,碗里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煎好的。
魏元双目寒芒闪闪冷然看着苗湘媛轻笑“让大主药配的去寒药,还热着夫人趁热喝,要喝完一碗都别拉下,大主药说,十碗药入肚方能寒气尽除”
不要说苗湘媛没病,就是有病也不能一下喝十碗药不是,十碗药下肚这还了得,这药里就算不下毒,这么多药水喝了没有毒也是毒了。
苗湘媛一听魏元要她把十碗药喝了,脸上娇容大变,葛玉泉从未想过国舅会给他来这一手,这个就是葛玉泉说的,现下已经没有余地,国舅已经提前出手大动干戈。
葛玉泉不怕真刀真枪硬干,最怕是这种无法推辞的小手段,无法推辞也要推,不推苗湘媛的命还要不要了。
葛玉泉整个人如同脱弓疾箭般“嗖”的一声立马起身,葛玉泉紧绷着脸推辞“先前贱内已经用过药,这些药。。”
葛玉泉怎么会心甘情愿让苗湘媛服药,来前魏元知道对方肯定会推辞,葛玉泉话没说完,魏元眉峰一挑微微笑道“用过药也是无妨,来前大主药说过,这些药不相冲,多喝才能好得快”
这话可让葛玉泉不好答复,眼珠直转拼命想着如何应付过关,饶是绞尽脑汁一个办法也没想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撕破脸执意不喝,但如果这样做,彼此之间的争斗可就要摊到台面上来。
见得苗湘媛迟迟不动,魏元装作着恼道“葛夫人怎么不喝?莫不是不相信大主药下的方子?”
苗湘媛心里纳凉,还是展开僵硬笑容回应“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魏元目光一沉“趁热将药送来,也是着实一番辛苦,难道在葛府我就如此不招人待见?”
如此逼迫,也是让葛玉泉心中微微动气,葛玉泉语声微厉道“国舅公务繁忙,药先搁着稍后再喝,来人呀,送。。”
后面的话没出口,苗湘媛却是肃容道“我喝!”
葛玉泉大为吃惊直视苗湘媛“夫人!”
太子虽然有意让葛玉泉和陶家争个高下,但是现下什么都没有部署,实在是不能和国舅撕破脸皮,为了换取日后时机,这个茬只有苗湘媛自己来解,想要将国舅送出去哪有这般容易。
苗湘媛想着先喝在吐,主意已定,仰起脸挤出笑容面对魏元“国舅一番辛苦,妾身喝完就是”
魏元的眼珠就像一根根小针一样,扎在葛玉泉身上,葛玉泉心潮起伏不定,苗湘媛向葛玉泉使个眼色,让他不可动怒。
十碗药还是热乎乎的,苗湘媛摆正腰板轻步来到捧药下人面前,这时已闻到苦药味,苗湘媛深深憋着口气,将一碗药咕噜咕噜几下喝了。
魏元见得大是开怀,哈哈大笑“虽是良药苦口利于病,但葛夫人还是要喝慢些才是”
苗湘媛喝得急将从嘴角溢出来药汁擦了,笑谢道“不妨事”
苗湘媛持起第二碗药,深深吁口气在闷口喝了。
第三碗,第四碗连续入肚,见得苗湘媛闷喝热药,葛玉泉身子不住颤抖。
这时巧儿慌忙跑向葛怡汐闺房,葛怡汐还留在屋中揣摩框纸之意,巧儿急的哭出泪来“小姐,你快去看看,国舅在逼迫夫人喝药呢”
葛怡汐情绪当下霍然爆炸,直往正厅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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