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衡严肃的说道:“吴三,你可知道此举的后果是什么?”
吴三一脸的无辜,易衡继续说道:“故意投毒,按律可以杀头!”
吴三彻底的脚软,瘫在地上,说道:“县太爷,我没有投毒啊!只是不小心扫进了一点木屑,怎么能叫投毒,县太爷明察啊!小人冤枉啊!”
易衡走了下来,说道:“吴三你要再不说实话的话,那么别怪老爷无情了,来人!”
衙役齐声唱喏,杀威棒敲得震天响,吴三颤抖得说道:“县太爷,吴三本来老老实实做生意,韩公子跑不过吃了碗面,不知道为何不喜,直接掀翻了桌子,小人连忙跑过去道歉,结果韩公子嗙嗙给了我两拳,然后赵武教骑马出现,直接按住了韩公子,此事千真万确,周围的店家和围观的乡亲都可以作证,老爷饶命啊,小人真没有投毒的意思,故意毒害韩公子。”
易衡眯着眼说道:“这就对了嘛,实话实话不好吗?为什么要顺着别人话语说,你又没错,怕什么。”
韩思茂不干了,大骂道:“你个贱人还敢诬陷我!明明就是你不对在先!”
“聒噪!公堂之上,且容你咆哮!来人给我按住,打!”易衡眉头一挑,又要仗击韩思茂。
“县长且慢!且慢动手!”谢赟小跑的进入公堂,示意不要衙役不要动手。
“谢主薄,有何高见?”易衡冷漠的问道。
“高见谈不上,县长大人这只是个小
事情,没必要动不动就仗击吧,韩公子自小体弱多病,韩老爷就这一棵独苗,你要真打出事情了也不太好吧!”谢赟说道。
“本官也不想打,奈何这厮不承认啊!还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你说如此无法无天之徒,该打不该打!”易衡说道。
“该打,该打!”谢赟比了个大拇指,随后说道:“但是大人你也打了,不是嘛,以下官看直接结案吧。”
“韩思茂,你可认罪!”易衡走到韩思茂面前问道。
“小人认罪认罚。”韩思茂倒也不傻,直接承认了错误。
“好,谅你也没有犯下大错,赔偿吴三10两银子,并鞠躬道歉,这件事就算了。”易衡说道。
“什么!老爷你是在抢劫吗?我就吃了一碗面,掀翻一个破面摊,你就要我赔10两?”韩思茂顿时不干了,嚷嚷道。
“那么就不赔银两了,改为仗击20下。”易衡示意衙役动手。
“慢!县老爷我认罪认罚,10两我掏还不行吗?别打,千万别打!”韩思茂是怕了,刚才就5下就要了他半条命,真再来20下,怕是小命都没了。
吴三结果钱袋后,手都在打抖,韩思茂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公堂,马上就有奴仆出现,上手开始搀扶。
“别怕!他要是敢为难你,故意找茬,本官替你做主!”易衡拍了拍吴三的肩膀。
吴三自然是感谢了一番,心里却想到,县太爷你多忙的一个大人物啊,我
一个小小的吴三能入你的法眼?怕是没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到时候我的苦日子就来临了。
可惜吴三只能接受,没办法易衡都说了,不说实话就是要掉脑袋,说实话虽说会被报复,也好过砍头吧,反正也被韩思茂欺负惯了,再差也差不了哪里去。
易衡知道这样还不够,连忙招来赵虎,先是表扬了一番,随后让赵虎加大宣传力度,要让老百姓在遭遇不公的时候,能够勇敢的发声,而是像吴三那样,明明被欺负了,还要替罪犯求情,害怕更大的打击报复。
赵虎自然是一口保证,在他的看管和守卫下,绝对不会让恶霸出现。
易衡也是很欣慰,感叹赵虎虽然以前是个土匪,但是本性并不算太坏。
赵虎是土匪不假,不过他不屑于欺负穷苦大众,更看不惯韩思茂这种小人。
“县长大人,这是都尉大人的移文到了,您看一下?”谢赟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一听是移文,易衡也不意外,接了过来,打开之后,越看越摇头,说道:“都尉大人为何如此粗鄙不堪,这种污秽之词,也好意思写在上面,简直是辣眼睛。”
云泽郡的都尉都要气疯了,他是第一次见到有县城敢拒绝缴纳‘战争’捐资的,也是第一个敢把他的军士抓起来的人,更加过分的在于,易衡不仅抓了,还要罚钱和赔偿,而且收费非常的高,一个军士需要缴纳40两。
都尉
起初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仔细核对了几遍后,才明白过来,是他要缴纳总共2万两白银赎回军士,而不是易衡赔偿2万两白银。
“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一个小小的县长,居然敢让我带着银两去赎人!谁给他的勇气!”都尉勃然大怒,叫来了参军,里面下令写一封檄移,由于都尉的文化程度不算太高,自然用了很多不堪入目的词汇,并且都尉提醒了参军,要全部写上去,不需要润色,就按照他骂得内容写。
随后都尉叫来了下属,让其领三千轻骑,快马加鞭到达筱风县,必须要把军士给带回来!
下属自然抱拳领命,带领着轻骑就往筱风县疾驰,同时都尉把此事汇报给了督邮和郡守,很显然要两人站队。
郡守看见信件后,也是直言易衡荒唐无比!马上写了一份移文,表示身为县长虽有权处置一县的诸多事宜,但是军士不同于民,他们属军籍,易衡应当马上放人,并且责令易衡给都尉赔礼道歉。
督邮看见信件后,直言易衡太离谱,就算军士犯错,也该交给他处理,一个县长怎么能扣押军士,并且还向都尉索要罚金,简直就是目无法纪!跟郡守一样,督邮也给易衡一份移文,让其速速放人,否则必将上书国君,告他目无法纪,为非作歹。
三份移文,差不多同时到达,郡守的移文直接送到了县丞崔炎手上,而督邮的移文则是送到了
县尉褚良手上。
易衡看着移文丝毫不慌,开始提笔反驳,首先针对都尉,易衡也是毫不留情,各种粗鄙之词跃入纸张,大骂都尉知法犯法,明知特别税赋需要移交到郡守处,再由郡守下达文书,告知隶属府县,都尉却直接派人收取。
易衡直指都尉的两大罪状,一无郡守文书,越权征收税赋,此乃大忌!二长丰郡明明战事已停,风、楚两国已经签订国书,都尉不可能不知情,却仍然以此事征收特别税赋,才乃枉顾国书内容,颠覆国君政策,乃大不敬!
都尉骂完之后,易衡下笔如有神,开始怒骂督邮,训斥其在其位不谋其职,玩忽职守,乃是严重的渎职之罪!今日他替督邮收拾烂摊子,擦屁股,避免了事态扩大,还好意思来训斥他?信不信他上书国君,定他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最后就是郡守,易衡的态度稍有缓和,没有向之前那样破口大骂,但是依然言辞犀利,指出郡守贵为一郡之守,岂可让都尉牵着鼻子走?此次时间,都尉严重违规,并且都尉之人出手伤人,豪取抢夺,为了保障民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他被逼无奈之下,只能让人制服军士,如今督邮、督军联合起来向他施压,郡守为何不守护爱惜民众的属下,反倒跟‘外人’一起,联手向他问罪,实在是寒了他的心。
在信件的最后,易衡表示一人做事一人当,郡守不需
要维护他,只需要坐视不管即可,其他事情他来解决和承当,郡守不至于要落下一个欺压下属的形象吧?郡守大人还很年轻,没必要留下这般污点,否则日后怎么进入中枢,在国君面下任职。
易衡对待三方有三种不同的态度,对待掌握全郡军事大权的都尉,他是一点也不留情面,直接怼到底,毕竟他有理有法,表现出态度强硬的一面,是让都尉明白,事情闹大了,你可下不了台。
督邮掌督察纠举,管讼狱捕亡,此处军士违法的事情,理应归督邮负责,但是督邮的移文里只说了让其放人,而不是他来领人审判,这就是严重的渎职,所以易衡抓住这点,猛烈的攻击督邮,让其明白这件事不可能这么算了,要么公事公办,你带人来审判,要么我自己来审判,总之,要想我无罪释放这些军士,根本不可能办到。
郡守则是名义上一郡之首,同时也是易衡的顶头上司,易衡的态度就很缓和,首先阐明了他的所作所为,均是建立在都尉违法违规的基础上,为了保护麾下的百姓不遭受更大的损失,被迫出手擒下违法的军士,中间话锋一转,让郡守记住他们是一个‘阵营’里的人,都尉和督邮都是外人,为何看见自己人遇难,不仅不救援,还要落井下石,这样做的话,就不怕其他的县长县令寒心吗?就不怕君上知道后,对其进行惩戒吗?
最后易衡委婉的表示,知道郡守的难处,不愿意得罪都尉和督邮,让他不要插手,这件事情他来解决,绝对不会牵扯到郡守大人,只是希望郡守不要在落井下石,继续对他压迫,不然的话,恐怕会影响郡守大人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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檄移(文体名,“檄文”与“移文”的合称。檄文多用于声讨和征伐;移文多用于晓喻或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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