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朱由校目色一凝。
“皇上,天大冤枉啊臣不过一介户部参议,何从谈起策划刺杀当今圣上”
洪承畴一脸委屈,看那样子都快哭了。
“朕是皇帝,别说你策划刺杀罪该万死,哪怕就算你没有策划,君让臣死,你不死吗”
朱由校眼睛一眯。
“我”
洪承畴愣在原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他带走,押入天牢,审问后,秋后处决”
朱由校手一挥。
“冤枉啊”
“皇上饶命啊,我没有”
“我们真没有策划刺杀,我们都是良臣啊”
两名羽林卫带着瘫软的洪承畴向外走去,和其他官员一样,他也高声喊叫着冤枉,可其他人根本就不搭理他们。
想他洪承畴不过三十多岁,正值壮年,当上户部参议,只要熬下去再去外地当个官,回到朝堂,那就是稳稳的尚书人选,一辈子这官也就算当圆满了。
可是。
谁料到,皇帝竟突然以行刺为名将他押入大牢问斩,这让他怎么都想不通
台阶下。
臣子近百人。
剩下来的八九十号人噤若寒蝉,没有一个敢多说什么,就连那帮东林党人也不说话了。
大家看得出来,朱由校玩真的。
“看看你们一个二个的”朱由校用手指着这些大臣,接二连三的质问道。“身为朝廷重臣,连朕都保护不了那朕养你们干什么你们也都听到了,到底是哪些人想要害我,那你们又从其中听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吗这些被报出名字的不过就是一些初级策划者,真正的幕后黑手你们就看不出来就没有一个聪明的人能够指出来吗”
“这”
“皇上,难道还有隐情”
“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啊,皇上,臣等一片赤胆忠心,绝不敢做那违背上意行刺皇上之事啊”
“还请皇上明察”
官员们一个二个的表着忠心,生怕朱由校将矛头对准他们。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皇上重病初愈性情大变,说不定从原先的昏君变成现在的暴君了。
朱由校看着一众臣子,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么多大臣,愣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心。
朕的贴心忠臣在哪呀
有些话
也不是自己能说的呀
这时。
一个年轻官员忽然走出了官员队伍。
其他官员一愣,纷纷将目光落到了他身上,不少人心中忐忑,生怕他说出啥要命的话来。
不少朝臣知道这人是谁,在年轻一辈官员中,那是出了名的刺头。
“你是”
朱由校看着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官员奇怪问道。
“禀告皇上,微臣是户部主事卢象升,天启二年进士”
卢象升弯腰拱手。
大明朝堂礼节远远不像后世清朝。
清朝对待臣子如奴仆,而大明即使到崇祯一代,君臣间始终各有礼节,相互尊重。
因此。
面对朱由校,心胸坦荡的卢象升拱手示意。
“是你”
朱由校一听这名字,立刻露出喜色。
自己穿越成明皇,怎么把这么个大才给忘了呢
卢象升。
今年二十七岁,天启二年进士,中了进士,一直在户部担任主事,由于性格耿直,刚正不阿,几年来官职一直未得到提升。
别人不知道,朱由校却很清楚。
历史中。
卢象升可是被称为拯救明末的大才,能文能武,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马定乾坤,真正的治国贤才
“皇上记得臣下”
卢象升意外一愣。
朱由校面色恢复正常,抱着手,淡然道:“记不记得不是重点,关键是你站出来到底想要说什么”
“皇上,那刺客招供,供出了二十多名官员,如果他所说是真,那微臣大概能猜到这幕后凶手是谁了”
卢象升一脸严肃。
“是谁快说”
朱由校心中一喜,忙将身子向前一倾,急速问道。
“臣不敢说。”
卢象升犹豫了一会儿。
“要你说就
说不敢说,站出来放个什么臭屁呀”
朱由校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卢象升虽有大才,可对这样的人就越不能太顺了,只有把皇帝威严摆出来,才会让对方死心塌地的忠诚跟随。
“是。”卢象升喉结一动,咽了一口口水,又看了看其他官员,这才挺直了腰杆道。“孙之獬,擅长文采,曾经是信王府门下的门客,因教导信王有功,几年前被点的朝官。洪承畴,在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早有小诸葛之名声,最为爱马,曾帮助信王在京城赛马会上赢得了多次比赛,朝臣们都知道他和信王关系不浅”
“其他官员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二个都和姓王关系不错,隐隐间已有结党之势皇上明察,竟凭借着一个刺客就把他们全都抓出来了皇上圣明啊”
“如果真要找一个幕后凶手,那么信王嫌疑是最大的”
卢象升的声音虽不算响亮,但腔调愣是把众多官员吓得一激灵。
其实。
在场官员,就像当初和魏忠贤,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和信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别看信王才十六七岁,其很小就极为任侠,喜交朋友,府中门客不少。
后来。
朱由校大病。
他当初在病床边明言要将皇位传给信王,因此这些天和信王结交的人自然就多了。
不过。
大部分的朝臣们还是抱着一份侥幸。
毕竟。
他们不少人只是刚和信王接触,但孙之獬洪承畴等人却是和信王有着多年交情了。
“信王”
“不可能吧信王可是皇上亲兄弟呀,前不久皇上才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就要将位子给他呀”
“他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对呀”
“是谁也不能是信王啊信王年纪轻轻,为人忠义,素有贤名,再怎么想上位也不至于去刺杀皇上吧”
“黄泉恩怨,又岂是你我能知的呀还是不要妄议揣测的好”
尽管卢象升指名道姓的指出了名字,不少朝臣也担心和信王扯上关系,但终究还是有些臣子为信王说话。
这部分朝臣大多比较年轻,年纪三四十岁左右,性子直爽,为他说话倒也不是真的和信王同党,纯粹出于公义。
但是。
朱由校并没有听他们的话,听完卢象升所说,当着所有人的面,脸黑了起来。
张嫣身子一颤,一双眼睛狠狠的瞪向了卢象升。
信王是个什么个性,她这个做嫂嫂的,多少还是了解的。
半年来,朱由校身体不怎么好,信王时不时的就进宫前来看望,对她这个做嫂嫂的也多有关心,她和信王妃的关系也很不错。
她不禁看向了那个一直没有说话长相秀丽的年轻姑娘。
那女孩正是信王妃,周玉凤
奇怪的是。
当周玉凤王妃听到卢象升说信王才是幕后凶手时,表情只是微微一变,随后恢复如常。
“张鹤鸣,信王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台阶上。
朱由校眼皮一垂,看向了不远处的兵部尚书,冷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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