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的！”夫子赶紧开口道，见江如熠来真的，生怕这个小霸王待会儿记恨他，只得拦下。
江如熠看着跑得胡子都歪了的夫子，心中无奈，“承宇，快给夫子道歉。”
江承宇瘪着小嘴，眼泪聚集在眼眶里迟迟没有落下来，“夫子，学生顽劣，让夫子费心了……”
那夫子听到这句话，下意识掏了掏耳朵，晃了一下，才意识到这句话真的出自江承宇之口。
他想开口客气一下，可想了几个成语，什么德才兼备、助人为乐、心地善良、品行兼优……
好像没一个搭边……
最后，夫子吭吭哧哧地说了句‘孺子可教’。
江如熠见这夫子也是被江承宇给折腾怕了，只能叹了口气道：“家弟飞扬跳脱，小儿无赖，不知道给夫子填了多少麻烦，府中夫人溺爱，舍不得管教，可我这个做姐姐的，说什么也不能由着承宇乱来。”
一旁藏在树后偷瞄的婢女小厮，听到这句话都默默地点头赞同。
连秋玉的确太溺爱江承宇了。
对于大儿子江承平反而很一般……
“承宇少爷有你这样的姐姐，的确是他的福气。”夫子捏着胡子笑道，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心性定异于常人。
“承宇？”江如熠垂下眸看了一眼江承宇。
“学生以后，一定乖乖的……”江承宇闷闷地开口，其实他只是觉得背书太无聊，才出去疯跑，早知道这样会被罚，他呆在那里背书就是了
……
夫子摇头淡笑。
江如熠扶起江承宇，弯着腰看向他那委屈巴巴的小脸，捏了捏道：“这次没哭，该奖励你。”
垂头丧气的眼睛瞬间睁圆，“四姐姐！”
她忽地板下脸，眼前的小孩瞬间又萎了。
“做了坏事就要罚，进步了就要奖。”她严肃地开口，在江承宇的脑袋上点了一下，“要听夫子的话，懂吗？”
江承宇歪着脑袋，懵懵懂懂地点头。
江如熠这才眉眼舒展起来，从口袋中拿出一块糖放在他的手心，“接着上课吧。”
“哦……”江承宇愣愣地。
直到江如熠的身影渐渐远去，江承宇才手忙脚乱地将糖塞进口中，小身子笨拙地行礼，冲着她的背影喊着四姐姐慢走。
夫子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确定这不是梦。
这个小霸王怎么到了那四小姐的面前，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
回到紫竹院，江如熠就收到消息，说她定制的东西已经做好了。
她爽快地付了尾款，让若芸将那玉骨拿了回来。
就着从别处买来的扇面，她三两下就将那‘玉骨白扇’给安装好了。
拿着正品在一旁对比了一会儿，若芸咬唇道：“玉骨的颜色稍微偏白了一些……扇面也不如正品的白净……”
江如熠倒不在意，将那假货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开开合合，弄出些使用痕迹，“要是一模一样了，那岂不是让连秋玉母女得逞了？”
若芸嘿嘿一笑，“这倒是，不放
在一起对比，也看不出来什么。”
最明显的，就是假货大，正品小了。
“好了，若芸，你拿着这个去当铺，问他五百两给不给，给就一手交钱一首交货。”江如熠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这五百两不算什么，本小姐就是好奇，连秋玉母女会把这个玉骨白扇用在哪里？”
……
一个时辰后，若雨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回来了。
“小姐！”
她还没走近院子里，就咧嘴笑起来，“事成了！”
五百两银票，安安静静地躺在荷包里。
江如熠满意地收过荷包，接下来她就静静地等连秋玉母女的动作了。
“熠熠？”
江如月下了学，照例来寻江如熠。
“大姐，那扇子卖出去了。”江如熠正巧要和江如月说这件事，连忙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
“是呢，大小姐，那当铺老板一见奴婢就拉着奴婢，说什么也要把那个扇子收了。”若芸捂着嘴笑。
“对了，大姐。”江如熠想起上次说起母亲，大姐欲言又止，最后被突然出现的江流古打断的事，“你上次说，你看到了，是看到了什么？”
江如月神色僵住，有些闪躲。
“我，我也不确定……熠熠，你当我乱说的罢……”
“大姐？”她见大姐这逃避的眼神，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但是不敢说，“你且告诉我吧，说不定我们能一起商量商量。”
安静了好一会儿，江如月才微微叹了口气，“熠熠，当时我也不过
几岁，记忆出错也是有可能的，那件事，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觉得不大可能。”
江如熠屏息静听。
“我偶尔和舅父提起来过，但是舅父冷着脸不准我再说，再后来，舅父就和我们江府决裂了……”江如月捏紧手中的袖子，“熠熠，你会信我吗……”
“大姐。”江如熠拉过江如月的手，用自己温热的体温去暖那双冰凉的手，“我信你。”
江如月点了点头，眼神渐渐飘远，说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件事。
“当时娘生你的时候，恰好连秋玉也在生产，府中乱成了一团，爹两头跑，也没人顾得上年幼的我。”
“我想去陪着娘，但是那接生婆直接把我轰了出来，眼神凌厉不准我靠近，我只好偷偷藏在门外的水缸旁。”
江如月的眼神渐渐变得恐惧。
“我等了好久，蹲的腿都麻了，终于听到娘的屋子里传出来婴孩的哭声……”
“我心里高兴，娘都生下来了，这下我总能进去了吧，可没想到……”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道哭声……”
江如月难受地握紧江如熠的手，“接下来，我就看到有一个接生婆，抱着刚生下来的孩子，走了……”
“当时天色阴暗，我只能看到那婆子抱着一个沾血的裹巾走了出来，裹巾里还有着微弱的婴儿哭声……”
“我当时不明白，刚生下的宝宝不是应该好好护着吗，为何要抱出来？”
“而且，那个婆子把孩子抱走
之后，我在娘的屋子里，还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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