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任见经亨颐不说话,也不禁变得急躁了起来。他不顾陈参一的劝阻,边快步向外面走着,边大声说道:
“好,你不管是吧?没关系,你不管,我管!我这就去教育厅找夏震武论理,看他怎么说?”
经亨颐先是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赵元任虽是才华横溢,但性子却也是极为刚直的。若是真如其所说的那样,这件事情闹到了教育厅,只怕会再次引起上层的巨大反应。等到那时,再想掉头解决恐就难了。
想到这里,经亨颐大喊了一声:
“等等!”
赵元任猛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经亨颐,却仍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经亨颐默了一默,缓步来到赵元任的面前。静默盯视了其片刻,说道:
“你的心情我自然了解,可现在眼下并不是跟他们讲理的时候,只能暂且先把这口恶气压埋到肚子里。等以后这件事情过去了,再慢慢算这笔账。至于眼下,还是要先想办法把问题解决掉。”
“解决?”
赵元任愤怒的抬起了胳膊,将手中的电报和公文用力的抖动着,
“怎么解决?人家都已经骑到咱们的头上屙屎了,难道还要给他们赔笑脸不成?”
陈参一眼见得赵元任和经亨颐的想法无法调和,便也疾步来到二人的身旁,说道:
“元任兄,校长说得没错。小不忍则乱大谋,既然现在夏震武已经出绝招先发制人,那么即使心里在憋闷也得忍着
。校长,我既是施存统的先生,又是《非孝》的直接参与者,如今更是被那些人当成了攻击的靶子。为了保住浙一师,我请求主动辞职。如果需要的话,我这就准备辞职函。”
说完,陈参一向经亨颐深深的鞠了一躬,径直向走廊走去。
有时,真理并不是掌握在大多数人的手里。面对着他人的恶意诋毁与攻击,刻意的回避与忍耐或许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回来!”
他的脚刚到办公室的门口,还没有完全踏出去,便听到经亨颐大声说道。
陈参一顿时一顿,停住脚步,再次转身看向了对方。
“你们把我经亨颐当成什么人了?”
经亨颐来到陈参一的面前,
“见风就倒的软骨头?还是脑子发昏的智障?”
“校长,不是这样的。”
陈参一眼见得自己被校长误会,先前的冲力瞬间消失,嗫嚅的说道。
经亨颐见此情形,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来重重的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你们两个人都可以为了坚持正义,为了浙一师的命运而战。我身为校长,自然该冲在最前面。说实话,虽然浙一师是我一手创立的。这么多年,为了学校能够良好有序的发展,也确实是花费了许多心血。但是和革命的真理比起来,这些都不过只是些微乎其微的小事。而且我的性格也很是倔强,与其为了当校长而万般受气,不如自行辞职,再去做些更
有意义的事情。我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们也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吧?”
陈参一听到这话,心中既震撼又感慨。他知道,作为一位具有崇高理想的教育家,浙一师对于经亨颐来说,不单单只是一所普通的学校,更要比其的生命还重要。
然而,面对这复杂的时局和不古的人心,经亨颐却甘愿将这所学校,连同他十余年的心血付之东流。这样的举动,无疑比壮士断腕更令人唏嘘。
“说得好!”
忽的,从外面传来了一声叫好。室内的几人听到这声音,一同讶异的向门口看去。只见刘大白、夏丏尊并肩快步走了进来,李次九则在二人的身后紧紧跟随。
“你们几时来的?”赵元任来到刘大白的面前,疑惑的问道。
刘大白微微一笑:“要不是恰巧有事,是不是你们还想一直瞒下去啊?”
经亨颐愣怔的看着面前这突然进来的三人,这个问题确实是让他难以回答。
李次九哈哈大笑:“子渊,这就可就真的不应该了。再怎么说,我们四大金刚也是你的心腹。这样的事情,你不应该只让望道一人知道,不跟我们说。夏震武不是想要辞退我们吗?好啊,那咱们就趁这段时间好好的宣传下新文化。要知道,软刀子杀人可是快着哩。”
“没错,北洋政府逼着咱们停办《浙江新潮》又能怎样?大不了咱们从公开发行转为秘密地下,照样让他们没
法子。就算是知道了,大不了气歪了那牛鼻子,又能奈我若何?”
夏丏尊也一改平时不爱说话的作风,极其爽快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说完,三人又是一阵爽朗大笑。
经亨颐看着面前的这五个人,心中生出了阵阵暖流。
“浙一师能够有你们这样敢为人先的教员,确是最大的幸事。即便其中有所波折,我作为校长亦是无怨无悔。好,就按照你们所说,咱们抓紧时间继续把未尽的事情向前推进,以便能够让更多的人从中受益。”
“好,加油!”
六个人边说着边举起右拳,给彼此助力。
“对了,你们刚才说有事情找我?”
稍倾,待大伙儿的情绪恢复平静,经亨颐对刘大白探问道。
刘大白‘哦’了一声,将手里一直拿着的报纸递到了经亨颐的面前。赵元任站在经亨颐的身旁,见其接过报纸,便也好奇的探头看去。只见上面的消息正是陈独秀到上海的近况,旁边还附着一张竖幅单人照片。
“仲甫先生到了上海后,不仅对广大的工人传播革命道理,而且还将《新青年》杂志社也迁了过去。这样的做法无疑会让咱们这些江浙一带的知识分子更加受益,所以咱们更要想办法积极与其进行靠拢,绝不能再这个时候掉队。”
赵元任之前便通过上海的朋友打探到了陈独秀的一些近况,此刻看到报纸,则更加坚定了他心中对于革命的信仰。趁着
经亨颐低头看报的间隙,他用手指着报纸上陈独秀的照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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