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玉说道：“接下去这段日子，府里不会好过，说是腥风血雨都不为过。玉瑾院得小心防着了，别叫人钻了空子。”</p>
禄雪作恍然状，“原来小姐是这个意思。玉瑾院如今可用的人手多了，小姐若是信得过田秀田慧二姐妹的话，倒是可以让她们姐妹二人管着玉瑾院的食水之类的事儿。”</p>
沈双玉便和她论起来玉瑾院的事儿，“你和喻如都是大丫鬟，我也信得过你们。你管事能力比喻如好，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行了。田秀田慧两姐妹机灵，也知道她们自己和母亲的性命握在我手里，想必是忠心的。”</p>
想必会忠心，可也不一定完全忠心。禄雪听明白此，想了想，问道：“既然如此，那奴婢便让她们两人管着库房的事儿吧。食水的话，还是让喻如来管吧，她到底是玉瑾院的老人了。”</p>
“你做主就是。”沈双玉道，想起另一件事来，“田家两姐妹跟雪清的月银从我个人的小库房拿钱吧，不必走公中了。让她们签下死契，过些时日去官府过案。”</p>
禄雪点头，一言难尽地提醒道：“小姐的银库其实也没什么钱了！要一直走私库的话，估计……”</p>
沈双玉瞪着她，瞬间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恼得睁大眼睛：“我还有钱呢！”</p>
禄雪抿嘴不语，直勾勾地看着她。</p>
沈双玉不悦地翻了翻眼睛，开始算账：“先前有两百多两，买药用了三十八两、周年祭用了六十两、买东西用了十二两、办事用了五十两、抚恤给了二十两，那一共……”</p>
她撇头看着禄雪。</p>
禄雪也正看着她，直勾勾地等着她的答案。</p>
沈双玉抬起手来，抓了抓额头的发，“那就还剩下二十八两啊……”</p>
京城中向来是财大气粗的沈家大小姐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个穷鬼，身上有的银两甚至不够买一坛逍遥楼的梨花醉。</p>
禄雪笑了，“小姐还认为有钱吗？”</p>
“那不是生意还没做起来吗！”沈双玉咬牙说道：“有两间铺子了，肯定是有进账的，只是穷这么一时而已。”</p>
禄雪忍俊不禁，没再故意笑话她，“小姐说得是！那这个月，她们三人的月银就走小姐的私库了。”</p>
虽然是跟禄雪说笑过了，似乎是放松了些，但入了夜躺在床榻上，沈双玉辗转反侧没能入睡。一想到有个来意不明的隐患在暗中对着自己，怕是谁都会担惊受怕的吧。</p>
翌日清晨，天灰蒙蒙的。</p>
老爷子还没有醒过来，大老爷和二老爷在病榻前守了一日，而王氏守了半日，今日白日里，就轮到大方主母楚氏和三房主母宋氏去守着。</p>
沈双玉听到这个安排的时候，是她在用早饭的时候了。她从敞开的门望出去，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衬得院子里的桂花树莫名有些悲凉。</p>
“这是老夫人的安排，昨日就定下的。本来今日老夫人也要过去，但昨夜老夫人病了，今日四夫人过去照顾老夫人去了。”喻如是去厨房取早饭的人，去了厨房一趟她就能顺带着带回来不少消息。</p>
“老夫人病了？”沈双玉扬了扬眉头。</p>
“可不是嘛，听说老夫人昨日回到后院就吃喝不下。后来发了顿脾气，还喝了杯凉水，估计是着凉了吧。”喻如隐隐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p>
她昨日看得真真的，老夫人莫名其妙对着福婶发脾气，活该病了。</p>
沈双玉抿了抿嘴，好一会儿道：“喻如，你知不知道福婶被关在什么地方了？”</p>
喻如点头，立即答道：“知道！被关在前院一个小柴房里了，那儿有两个婆子守着，不准人靠近呢。”</p>
沈双玉眯起眼睛想了想，目光落在桌上的肉包上，“你去叫雪清进来。”</p>
喻如奇怪地皱皱眉头，便跑去找雪清。</p>
没一会，喻如就跟在雪清的后边，齐齐站在圆桌前。</p>
“雪清，你摸去关着福婶的地方，给福婶送些吃食。”沈双玉说着，将桌上的肉包的盘子拿出来，再拿出一个装着糯米团的盘子，勾了勾手示意她靠近来，“你请福婶配合我们，便说……”</p>
喻如听不见声音，好奇地拱起鼻子。</p>
没一会，雪清便将包子和交给糯米团子用手帕包起来，揣进怀里出去了。</p>
沈双玉将碗里剩下的一点白粥喝下，用帕子擦嘴，目光又看向喻如：“喻如啊，你跑一趟前院，去祖父院中。便说我似乎是吃错了东西了，肚子疼得厉害，务必请母亲过来。”</p>
喻如奇怪地皱眉，小姐看着只是有些憔悴，看不出来肚子疼啊。</p>
“去吧，装得像些，定要把人请来。”沈双玉催促道。</p>
喻如咧了咧嘴，“是要把夫人骗过来吗？”</p>
沈双玉颔首：“能把人带过来就行了。”</p>
喻如便扬了扬下巴，“好嘞。”</p>
没一会，田慧进来，将桌上的吃食撤了下去。</p>
沈双玉又寻思着要充盈自己的私库，还是需要两家铺子推陈出新。推陈容易，将不好的东西撤走就行了，而出新……杭州这边还没有自己设计物品的观念，只是顺着从京城或者是从别的地方传过来的新的物品。</p>
也是因为杭州地理位置好，四周传来的新的东西很多，甚至有些新花样在杭州没打出水花就被更新的东西覆盖了。</p>
沈双玉决定从香料铺子先下手。</p>
香料多是用于日常的焚香、佩戴香囊，还有净气。</p>
她已经写了几款新的香料配方给白川，白川也陆陆续续配出来，开始销售了。除此之外，还可以从香炉和香囊入手。</p>
造型新颖的香炉和香囊，比起香料更容易让人耳目一新。</p>
沈双玉往香囊方向想，杭州临海，相比于京城，这里的人对神秘莫测的海更加敬畏，可以在香囊加上海的形象……</p>
在香料铺子搭着卖这些香炉和香囊，客人买香料时看到了，若是也有需求的话，一起买还方便些。</p>
香囊所需要的料子还可以从布料铺子直接取用。</p>
沈双玉越想越觉得可行，便在案桌前写写画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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