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玉想了想，觉得赚钱就是卖东西。所以她环视一周，想起她才画完的《春日兰草》，试探着问道：“卖画，能赚钱吗？”</p>
禄雪想了想，也没敢肯定，“应该是可以的。奴婢觉得，还是得具体看画的质量如何。”</p>
沈双玉对自己的话还是有些信心的，于是走去把画轴拿出来。这画，是她自己画、自己裱的。</p>
她将画轴拆开，画纸铺到案桌上，露出里边一株栩栩如生的兰草，中间一朵兰花格外醒目。</p>
禄雪跟喻如两人都是眼前一亮。</p>
喻如惊道：“这也太好看了！”</p>
禄雪将画仔细看了一遍，觉得兰草着实好看，但她也就奇怪了：“小姐，您何时学会作画了？”</p>
沈双玉笑了一下，“厚积薄发，以前我只是慢慢学，没有画出成品来，就是为了如今让你们这么惊艳。”</p>
喻如信了。</p>
禄雪质疑地看着沈双玉，为难道：“小姐，奴婢怎么觉得，您以前就是不会啊？”</p>
沈双玉啧嘴道：“那是你想错了。”</p>
禄雪半信半疑地继续看着画，目光落在画中下方的“金玉”两字上，问道：“小姐，这是什么字啊？看着不像是您的名字啊？”</p>
禄雪跟喻如都是不识字的。</p>
沈双玉眉头一挑，答道：“这是我另取的名，‘金玉’。”</p>
禄雪还不太信，“小姐，这不会是别人画的吧？”</p>
沈双玉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我自己画的，裱都是我自己裱的，如假包换！”</p>
禄雪吸了吸鼻子，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问道：“那，要不改日出府了，奴婢拿着去字画铺问问？”</p>
沈双玉眼睛一亮，点头道：“好啊！你明天就去！”</p>
禄雪：“……”为何小姐要应得这么爽快，有点不安？</p>
第二天，禄雪没有出去，她的脚还没好全了。丫鬟自己出去的话，是没资格用马车的，但是沈府周围又没有字画铺子。</p>
安夫人一大早就去了柳阳院辞行，她隐约听得昨天夜里，沈府发生了一些变故，也猜得是跟听雨阁里发生的事情有关。她算是知道了沈家的一点密事，所以急着离开。</p>
前几天，安夫人到柳阳院的时候，柳阳院的人还有说有笑的。可是今日的气氛完全不同，她一路上见到的丫鬟婆子个个都踮着脚尖走路、捏着手指做事，更是垂着头一言不发，不见半点笑意，气氛紧张得诡异。</p>
安夫人也没有多留多话，如愿见了沈王氏，便跟沈王氏辞行。</p>
这事早就已经说好了，只不过是突发了一点事情，提前了而已。</p>
昨夜的事后，沈王氏很是疲倦，如此也只是跟安夫人客套几句，又道：“昨夜的事情真是让夫人见笑了，这家里的五姐儿对她姐姐有些误会，便心怀不满。也是我平日太惯着她们了，弄得她们无法无天了，还扰了夫人。”</p>
安夫人想着昨夜的事，本想问问老夫人怎么会认为是误会。但又想起那个酷似自己师妹的五小姐，也是个机灵的，应该不会吃亏才是，于是聪明的没有问出口。</p>
“这生子容易，育子却难。为人父母长辈，想要子女明理成才，也是用心良苦。”安夫人应和道，一副理解的模样。</p>
“还是夫人明白啊！”沈王氏颔首，“那夫人的宅子可已经清扫好了？可要老妇人派几个婆子过去帮忙清理？”</p>
安夫人谢绝道：“多谢老夫人好意，不过宅子也不大，我与两个丫头就够了。”</p>
沈王氏便也没再说，“那改日，老妇人叫儿媳去给夫人贺乔迁之喜。”</p>
安夫人笑着颔首，“多谢老夫人美意，那我便在寒舍恭候了。”</p>
安夫人念着沈王氏多次邀请自己来遥城，如今来了遥城，也对她心怀感激。虽然在沈府住的几天并不是那么愉快，但沈家是尽了地主之谊，她记着这份情。</p>
“若是有机会，我倒也是想跟府上的几位小姐再论琴。”安夫人邀请道：“四小姐和五小姐，琴艺都很不错。”</p>
一提起沈双玉，沈王氏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但好歹也把四姐儿沈迎曼也夸进去了，沈王氏便点点头。</p>
从柳阳院出来后，安夫人便带着两个丫头，是想去跟楚氏辞行的，毕竟楚氏家中主母，她暂住沈家也叫楚氏费心了。却没想到，丫鬟说楚氏病了，不能见人。</p>
安夫人见不到楚氏，就没多留，带着两个丫头就离开了。行李不多，两个丫头各自背了两个包袱，手上再提着一个琴盒。</p>
上了沈府准备的马车后，安夫人就问昨日去问楚氏话的那个丫头，“你昨天晚上去找大夫人的时候，没有见到大夫人吗？”</p>
“见到了！我瞧着，大夫人面色红润，不像是病了啊……”那个丫头回答。</p>
这才隔了几个时辰，怎么就称病不见人了？</p>
脑中灵光一闪，安夫人忽然意识到，大夫人称病应该是与昨日沈五小姐说的“事儿”有关。</p>
啧啧，京中高门大户如此，没想到区区遥城县丞的家中也这般。</p>
安夫人将琴盒抱在腿上，手按在琴盒上，暗叹世上还是只有琴最好。</p>
午后，老爷子将几房的人都叫去祠堂——除了禁足的楚氏，也让人把沈瑶箐给绑了去。</p>
沈月灵也出现了，看着精神还不错。</p>
直到婆子将绳子缠在自己身上，沈瑶箐才意识到她真的因为一张琴谱被罚家法。她虽然从未见过家法，可单单从父亲说的，她也能知道家法是多可怕的处罚。</p>
原本执行家法的人该是管家，但是碍于沈瑶箐是未出阁的小姐家，管家自己避嫌，就请来了福叔的婆娘。</p>
虽说女子的力气不比男子，但福叔的婆娘福婶不是锦衣玉食的，力气也不小，甩着鞭子落在沈瑶箐身上，一下就令她痛得大声尖叫。</p>
沈双玉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沈瑶箐被绑着手跪到地上，家法的鞭子落在沈瑶箐的背上，她的身体往前倾的同时，也尖叫出声。</p>
只一下，沈瑶箐就飙出眼泪了，痛哭流涕地叫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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