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雪被喻如拉回房间了，脸上的血迹被抹去，涂上药膏的时候禄雪疼得发抖，她说：“是卫晴把我撞到的，却没想到她恶人先告状……”</p>
喻如咬牙切齿：“她这个小蹄子！她不怀好意！那日我陪小姐去祠堂，她还偷偷跟在后边，肯定是不安好心！”</p>
禄雪忍不住问道：“小姐知道吗？”</p>
喻如点头，将药膏抹开。</p>
“那小姐应该防着卫晴才是啊，怎么还让她贴身伺候？”禄雪着急着，“我得去劝劝小姐……”</p>
言至此，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勒令休息，而卫晴也顶替了自己的位置，禄雪的脑袋耷拉下来。</p>
喻如咬唇，扯了她的手出来，往她手心抹药。嘟囔道：“小姐自从醒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有自己的主意了，更是使计报了仇，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想的，有可能她自己也防备着卫晴呢。”</p>
喻如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她看不惯卫晴是真的，可这些天没注意到卫晴有什么错处也是真的，不免心烦意燥。就连今日，禄雪白白吃了亏，也没抓到个把柄。</p>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禄雪听到这话倒是陷入沉思。</p>
卫晴突然闯进来，看到喻如也在这里，就放低了声音，手心一摊：“禄雪姐姐，你把库房钥匙给我，小姐让我去放东西。”</p>
禄雪默不作声，从荷包里边掏出一把钥匙出来，声音淡然：“这钥匙就只有一把，你可别丢了。”</p>
“知道了。”卫晴拿了钥匙，转身便走。</p>
夜幕降临，禄雪就拿了药，到院子后头熬药。</p>
禄雪刚把药倒进药罐里，就听到有人在喊她，她听出声音，是卫晴。</p>
“禄雪姐姐，小姐都让你回去休息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卫晴无视禄雪防备的目光，笑着走过来，“还是我来吧。”</p>
禄雪将清水倒进药罐里，“不劳烦你了，熬药而已，我还是可以的。”</p>
卫晴轻笑，上前推了禄雪一把，挤开禄雪，“姐姐，小姐都说了，你的活今后就是我的活了。”</p>
禄雪被推得一踉跄，看着卫晴把药盖盖上，眉头一皱，故意道：“怎么，你把小姐惹恼了，把你赶出来了？”</p>
沈双玉吃完晚饭，平日她都是在屋里待着，今日她却走出正屋了。带着喻如，有意朝院后去——禄雪昨日差不多是这个时候熬药，今日应该也是。</p>
还没走过去，就听到禄雪的声音。沈双玉让喻如噤声，这才继续走过去。</p>
卫晴恼道：“就算是小姐赏识我，禄雪姐姐也没必要这样咒我吧！未免心肠恶毒了些！”</p>
禄雪摇头，认真道：“卫晴，如果你是真的忠于小姐、人品好的话，就算你真的顶了我的位置，我也心甘情愿。呵呵，你也不是傻子，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p>
两个丫鬟背对着她，并不知道自己就站在后边。沈双玉看着禄雪脑袋上圈着的一圈白布，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眸光闪烁。想起自己刚醒过来的时候，禄雪哭得双目红肿的模样，忍不住的弯了唇角。</p>
她此时就一个想法，这个丫鬟，她是能信的。</p>
卫晴怎么会不知道禄雪话里的恶意，恼羞成怒，说不过就想动手。抬手将禄雪推开，另一只手扬起就要甩巴掌。</p>
余光却看到沈双玉的身影，卫晴当时就愣住了，脑袋僵硬地看向沈双玉，扬起的手也顿在空中。</p>
幸好是反应快，她脸上的恼怒瞬间变成委屈：“小姐，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禄雪姐姐这么说，奴婢一时气不过，才……”</p>
禄雪也看到沈双玉了，脸上看不出表情，听着卫晴的告状，有些呆呆傻傻的……</p>
沈双玉抿嘴，皱起眉。</p>
卫晴看着她皱眉，当即跪在地上，“请小姐责罚，奴婢竟然因为禄雪姐姐看不起奴婢，就对她不敬……奴婢该罚……”</p>
把戏可真多，卫晴也是个唱戏高手了。如果不是自己在这看得清楚，怕是会被她骗过去了。只是……</p>
沈双玉出声喝道：“禄雪，你不服我对你的处罚吗？你自己做得不好，难道还不准我提拔卫晴不成？”</p>
禄雪想的是近来小姐愈发有自己的主意，可小姐的语气太过冷漠了，饶是有准备，也忍不住心痛。她双膝一曲，跪在地上，“奴婢不敢。”</p>
沈双玉板着脸，“你在玉瑾院年纪最大，却没想到你这么苛责下边的人，就罚你跪在此处熬药。”</p>
药是断不能让卫晴接手的，只能委屈禄雪……</p>
禄雪脸色一白，身体颤抖，半晌垂眸叹息，“奴婢知道了。”</p>
沈双玉又看向卫晴，“熬药的活依旧让禄雪做，不必你挂心了。”</p>
以为沈双玉好哄，自觉逃过一劫，又让禄雪受罚，卫晴这会子欢喜得很，弯腰道：“奴婢省的。”</p>
沈双玉淡淡看了禄雪一眼，转身离开。</p>
小几上放着两盏蜡烛，沈双玉坐在石榻上，手捧着原身写的琴谱。</p>
喻如心疼禄雪吃苦受罚，她想不明白小姐为何半点不信禄雪，立在一旁苦着一张脸。</p>
禄雪跪着将药水倒出，看着药碗冒着白烟，就坐在腿上，看着很快变得虚无的白烟出神。</p>
她听到了，在院里做活计的小丫鬟都在笑话她，指责她做事毛躁、惹怒了小姐，不识时务等等。可是，她不明白，为何她以前分明对她们很照顾，会换来这些恶意。</p>
不知过了多久，禄雪用指尖碰着药碗，温度差不多了，她才爬起来。</p>
双腿麻痹，站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她捧着药，走路一瘸一拐的，要送进正屋的时候，被卫晴拦住了。</p>
“就不劳烦禄雪姐姐了，我送进去就行了。”卫晴怕她待会卖惨，直接把她手里的托盘夺过。</p>
禄雪都没来得及说话，手里的东西就被夺走了。她嚅了嚅嘴，到底没说什么，缓缓转身。</p>
膝盖疼得像千万根针扎一样，心也很疼……禄雪咬咬牙，一瘸一拐地走向她的小屋。</p>
小姐，你这是不要我了吗？</p>
卫晴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冷冷笑了下，将药呈到里头，“小姐，该喝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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