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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宸延为了对方疑心, 所以在家又装起了病,对外就说年纪大了身体不行,女婿又不在家, 生意没法做。
半个月之后, 他又让邵玉华把手里的铺子甩出去几个, 只留五六个黄金地段地米铺, 这叫资金回流,回来的钱全都换成金条, 存在上海最大的钱庄里。
没过几天上海就发生了一次大的动乱,整个安家的家产全都被洗劫一空。
安金盛气的当场心脏病发作昏迷不醒。
安金盛倒下之后, 整个安家乱成一锅粥,佣人们将家里的东西全部拿走, 就剩安嘉乐和岳丽还有萧氏这三个人。
岳丽生完孩子之后也不去学校了一直都在家里做少夫人,现在孩子也已经快一岁了是个儿子,也算是给安家继承了香火。
安嘉乐自从回来之后, 安金盛给他花钱运作了一番, 总算把之前的事情给一笔勾销了,现在安家又摊上事了,安嘉乐居然一时束手无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萧氏看着安金盛病成这样,整儿子又那样无能,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咱们欠别人的,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人家欠咱的,咱们一笔钱都要不回来,以后可怎么过日子呀!”
萧氏也就是个无知妇人,跟着安金盛享受了大半辈子, 那里碰到过这样的事儿,所以只会哭天抹泪,碎碎念。
安嘉乐哪里经历过这个?他瞬间想到蝗灾的时候,邵玉华从容镇定,领着伙计们粥场施粥的场景,只要有她在,旁边的人心里就十分的安定。
“妈!您别这样我会想办法的。”
一家人把安金盛送到医院,接受治疗,然后重新回来想办法。
果然就像萧氏说的那样,安家家主生病住院的消息一出来,债主立刻把安家围上了,不管是真有债还是假有债,人人都想过来分上一杯羹。
欠着安家钱的人听到风声早就躲起来了。
安嘉乐一个吃喝玩乐的富贵公子哪里见过这场面?
被人围着追债的日子,像是过街的老鼠一样,没过多久这些人就把安家的盐铺给瓜分了,安家那么大的生意全部都被掠走了。
安嘉乐眼睁睁地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真希望岳丽能像邵玉华那样,帮自己一把。
只可惜岳丽性格懦弱,毫无主见,她是靠着男人养着的,而且生完孩子就在家娇养着,更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所以吓得她直哭。
“嘉乐怎么办?怎么办?”
一边是嗷嗷待哺的孩子,一边是哭哭啼啼的妻子,一家人所有的事情全都堆在安嘉乐的身上,安嘉乐瘫坐在地上借酒消愁。
岳丽只能陪着他一起享福,根本就不能给他一点精神上的支持。
再看看在艰难处境中临危不乱,处事果决的邵玉华,安嘉乐顿时觉得心头空落落的,自从邵玉华离开之后他的心就空了。
日子一天天煎熬下去,岳丽的脾气也逐渐地变了,没有以前那么温顺,甚至都开始对安嘉乐发脾气,甚至直接把孩子丢给安嘉乐,自己跟一帮同学出去玩乐。
安嘉乐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还要疲于应对各路要债大军,他做惯了甩手掌柜,现在一瞬间有一种进了地狱的感觉。
终于有一天,岳丽出去之后三天三夜没有回来,安嘉乐在家里抱着孩子等了三天。
岳丽回来之后,收拾完动车就要离开。
两个人到现在都没有举办婚礼,除了一个孩子之外,没什么羁绊。
安嘉乐跪地哀求她不要走。
岳丽里连理都不理,把贵重的东西收进了行李箱:“别一副活不起的样子,让我看不起你!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你的,可是你也没跟我结婚呢?
你连名分都没给我,凭啥让我跟你收拾这烂摊子?你前妻哪里都好,让你前妻回来!
你也不用拿孩子说事儿,以后别找我。”
安嘉乐在一旁呆呆地听着,居然没有阻拦她。
岳丽上了一辆小轿车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萧氏这才把邵玉华想起来,马上道;“嘉乐!我早就跟你说外面找的女人靠不住?
你就是不听,你看看这些女人什么德行!哪里比得上邵玉华?
当初你爸爸看中玉华的时候,他就算这孩子能改变安家的气运,你不信
. 哎!到这时候了你也别嫌弃她了,赶紧把她找回来?你要是现在回去找她,她没准就回来呢?离婚的女人名声不好听,她要想找个比你好的也不容易了。”
萧氏叨叨了半天安嘉乐都默不作声,他倒是想把人找回来,可惜怕是不行。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人家邵玉华早就结婚了呢。
指望不上安嘉乐,萧氏干脆自己去找邵玉华,一个刚断奶的孩子丢给她,萧氏实在是受不了。
到了邵家的家门口,看门的伙计说邵玉华不在家,萧氏一路找到了米铺里。
邵玉华现在掌管着六家米铺,生意还算过得去。
萧氏在外面偷偷地看了邵玉华一眼,心里不由得嘀咕了半天,压根没想到邵玉华离开了安家变化这么大,不是因为衣裳穿得有多新潮了,而是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说话办事的时候,眸光凌,厉动作干练居然连她看着都有点胆怯。
现在的萧氏一点婆婆的架子都没有,格外的平易近人。
她进了米铺也不说买米,而是在一旁偷偷看着邵玉华盘账。
“这位太太您想要点什么?”
米铺里的周先生热情地招呼道。
这时候邵玉华的眸光也正巧看过来。
婆婆媳妇是天敌,以前萧氏对邵玉华也不好,虽然没有争吵过,但是也就是能勉强过得去。
邵玉华一见是她,赶紧放下手里的账本。
“安伯母怎么来了?嘉乐已经不在这里上工了。”
“我知道!我知道!嘉乐让我来看你的。岳丽……把孩子丢下,离开了安家……妈是看好你跟嘉乐的!妈也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好好过下去的,现在嘉乐也收心了,你跟她好好过日子,妈觉得你们两个的日子一定能过得好。”
萧氏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邵玉华听完心里冷笑了一声,现在那个女人把孩子丢下走了,家里没有看孩子的了,想把她弄回家做的佣人!
“伯母您说笑了,我已经嫁人了,怎么可能跟您回家看孩子呢?”
“你说什么?”
萧氏一脸的不相信,她以为邵玉华只是推辞,但是谁又能把这种事当做推辞?
邵玉华不想跟她多做解释:“伯母您想要点什么?要是不想买东西,那就随便转转。”
邵玉华说完开始招呼买米的老乡。
萧氏在里面呆得口干舌燥,看着邵玉华谈笑风生的做好几单生意,再想想他们家眼看就要冒烟的家族产业,一口老血卡在心头。
她真的已经结婚了吗?
萧氏还是半信半疑,她赶紧抓过一个人来问。
王先生正好在米铺门前路过,顺便过来看看儿媳妇,没想到却被萧氏给叫住了。
萧氏对这个王先生还是有点印象的,她知道他是邵宸延身边的人便问道:“你是邵家的王先生?”
“是呀?您有事吗?”
王先生看着萧氏也有点眼熟。
萧氏的道:“你们邵家的大小姐有没有嫁人?”
王先生一听这话马上就明白了,他在上海有亲戚,听到了安家的事儿,知道安家现在生意落败了,安家人苟延残喘,惶恐度日。
这八成是见着自己的儿媳妇能干,想回来挖墙脚的?王先生马上就有了危机意识。
“嫁人了!早就嫁人了!夫人问这个干什么?”
萧氏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不自然了:“嫁了什么人。”
王先生一看对方打破砂锅问到底,比只能道:“嫁了我家的犬子!现在犬子已经到上海读书去了,只是委屈了儿媳妇。”
萧氏的脸颊瞬间的灰白,身子倒退了两步,差点没站稳。
人家都已经结婚了,看来就真的不可能了,一想到回家之后还要面对嗷嗷啼哭的孩子,萧氏想死的心都有。
“爸!”
邵玉华已经来到了近前,在里面就看到王顺义过来了,所以她赶忙放下手头的活儿迎出来。
她对王顺义一向尊重有加,张口就喊爸,王顺义开始的时候有些不敢答应,后来渐渐地就好了,能娶到邵玉华这样的儿媳妇,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王顺义道:“我就是看看你忙不忙,你要是忙不过来,我给你搭把手也是好的。”
“爸,你里面坐别站着了。”
看着人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萧氏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
回到家里,就看到安嘉乐醉醺醺的倒在地上。
萧氏:“喝!喝!喝!人家邵玉华都已经结婚了,你在这里喝什么?我造什么孽了?好好的儿媳妇不要,白白便宜了别人!福星不要,弄进了个丧门星!你看看自从岳丽进了家门,咱家就没有一天好日子。”
没过几天萧氏也病倒在地,家里只剩下安嘉乐一个人。
偌大的安家只剩下了两个佣人,一个管家一个大丫头,其余的全都跑了。
幼小的孩子无人照顾,安嘉乐什么都不会做,一夜之间颓败了好几岁。
这时候大丫头从屋里收拾了一些东西出来,拿着要丢掉。
原来是邵玉华刚嫁进门时的一对儿鸳鸯荷包,还有并蒂莲手帕,还有一对儿如意绣球,娘家人□□头特意放进去的,为的是让两个人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大丫头道:“这是少夫人的东西,搁置得比较高,少夫人临走的时候也没有带走,还有一块鸳鸯喜帕呢?我刚刚收拾屋子,看着也没什么用了,要不我拿出去丢了?”
“不许丢!她的东西都不许丢!”
安嘉乐一把将东西夺过来。
“不许丢!不许丢!”
这些东西都是她带过来的 ,是她的东西,他不能丢。
抱着东西哭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才睡着了。
……
天光刚亮,邵家的大门打开,女人纤细窈窕的身躯穿着枣红色的马面裙,一只脚迈出了门槛。
女人清丽的容颜迎着第一缕晨曦,清丽秀雅中透着宁静娇媚,在这一刻,全世界都安静了,再大的喧嚣也让人宁静舒畅,她就像水光中的荷花一般,一下子温润到人的心里去。
安嘉乐刚想一步迈过去,邵玉华后面跟着出来一个男人,男人的手伸过来拉着她的手。
“你走得这么急干什么,当心摔了。”
男人关切地说着,将她拉回去,两个人肩并肩地走出大门。
男人留着最近学生们最流行的小平头,身上穿着中山装,身形修长挺拔,一张俊脸儒雅俊俏。
不是王焕冬是谁?
安嘉乐的眼眶湿润了,一双大手握的鸳鸯手帕,见他们过来,自己只能躲在旁边的小巷子里,看着他们从自己眼前走过。
“焕冬这次回来,你真的不走了吗?”
“不走了!我的学业已经学完了,按理来说工作应该分配到上海,但是我想着咱们两个不能分开,我就只能分到咱们江河县镇上了,你不能看轻了我?”
男人说完后好像是有点紧张,等着她的回答。
女人道:“真的!那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男人脸上满面笑容:“我就知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家里事多,你一个人很艰难,我虽然帮不上忙,但是在你身边也是好的。”
这句话说道邵玉华心里去了两个人手拉手握地紧紧的。
两个人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亲密热络的说这话,画面美好的像是一副油画一样。
安嘉乐脸色漆黑地从巷子里出来,原来邵玉华不是他看到得呆板无趣的样子,原来她也是鲜活可爱明艳动人的,只可惜她的美丽,再也不会展现在他的面前而已。
他有自知之明,就算是他现在再不甘心,也没有脸面出现在她的面前,求她原谅自己。他原本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现在都成了一个无穷无尽的大坑。
安嘉乐回到家,管家跑来告诉他,说是债主要把他所住的房子收走。
“收!收!”
“不能让他们收,我们当仆人的怎么都行,您和小少爷,还有老爷太太住在哪里?”关家忧心的说道。
此时的安嘉乐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在这时,安金盛坐着轮椅回来了。
安嘉乐:“……”
在房子收走的前一天,好在安金盛苏醒过来。
债主一听安金盛醒了,一句话不说屁颠屁颠跑了。
安嘉乐这才恍然大悟,有人想要浑水摸鱼。
安金盛回来了,安家也没剩下什么东西了,安金盛将自己以前放出去的欠款全都要回来,这样一家人才没有沦落街头。
这段时间,安金盛一直都在医院昏迷着,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安嘉乐和邵玉华没有离婚,安嘉乐带了别的女人回来,没过多久邵玉华就郁郁而亡,带回来的女人认了邵玉华的父母做爸妈,不出意外,邵家的米铺都成了安家的财产。
转眼间就是一场大火烧光了所有,安家自己的产业也全都分崩离析,整个画面全都被撕碎的画片,到处都是哭声和尖叫声,最后在一张面孔在他面前破裂,想起来毛骨悚然。
安金盛吓得几天几夜没合眼,这梦太真实了,就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
“嘉乐!嘉乐!”
安嘉乐,满脸的青绿胡茬,一身颓废,一点都没有当初肆意潇洒的样子。
“这都是命!都是报应!”
安金盛老泪纵横,闭口不敢再提这件事,他找了熟人把房子卖了,带着一家老小住进了贫民窟
租界里发生了动乱,电光石火一样的枪战席卷而来,半个上海都被牵连其中。
江河县也受到了影响,不少的商铺倒闭关门,人们四散而逃。
黄三儿这次傻眼了,他刚从邵宸延手中买过来十多个米铺,这下子全都遭难了。
人都跑了,铺子还能不黄吗?真金白银买来的铺子连个人影都没有,粮食也被抢光了,成了一座座空壳子,还有人放了一把火。
邵宸延直接把粮食都分给穷人,带着钱躲进了周围的村里,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周围的老乡对他们别提多热情了,好吃好喝好招待,就像对待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样。
邵宸延的米铺都好好的,一点都没有被损毁,不但没有被损毁,还有村民按时按点的巡逻,给他站岗护卫,邵宸延感动不已。
邵玉华跟王焕冬小两口感情十分好,不久之后邵玉华怀孕了,可把王焕冬跟邵宸延高兴坏了,邵家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焕冬,我肚子里这一个姓邵,过两年再给你生一个,跟你姓。”
王焕冬当然高兴了,不管姓什么都是他的孩子。
半年之后邵家搬回来原来的房子,这场动荡也过去了,邵家几个铺子除了粮食都没了,其他的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一街之隔的黄家米铺都烧没了,就剩下了一块空地,不只是一个铺子,是黄家所有的铺子都烧没了,黄三儿站在街上一会儿哭,一会儿骂,整个人都疯了。
邵宸延找人扫干净铺面放炮开业,黄家那边哭声震天惨痛不已。
原先为难邵宸延的那些邵氏宗族的人也不敢造次了,只是有几户快要饿死的,厚着脸皮来求邵宸延帮忙。邵宸延多少给们一点吃的,也算是积德了。
商界政界恢复了正常之后,安家一家却从此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人在上海看见过他们。
……
云雾缭绕的房间里吵吵嚷嚷,杂乱的叫嚷声充斥着人的耳膜,一阵刺鼻的烟味儿钻进人的鼻孔里刺激人的脑膜,像是有什么东西往里钻一样。
一种窒息感扑面而来,一时间让人的视线模糊周围的人出现重影。
邵宸延刚刚穿过来,就已经感觉到灵魂即将与□□出现剥离的感觉,像是下一秒就将退回到空间里,正在他游离不定的时候,嘈杂的叫嚷声越来越强烈,有人推了他一把。
“兄弟!你咋不出牌?你再不出牌对家就跑了。”
邵宸延下意识的拉回精神,低头看看手里地牌,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惯性,他连看都没看,伸手就从一把牌里抽出几张牌甩了出去。
现场一阵惊呼声,紧接着就听到了对家的叹息声。
他妈的!老子刚想走,你就把老子‘净’了,你也太不地道了,老子一晚上除了‘上供’就是‘上供’。
唏嘘声夹杂着喝彩声,还有人吹呼哨,吵得人眼花缭乱。
邵宸延的精神收回来的同时,整个人也在慢慢地收拢着信息。
他对家的脸上粘着好几张白纸条,额头上画着几个小王八,耳朵上别着一支烟,嘴里边骂骂咧咧个不停。
一张桌子放六家,对门打对门,这是在玩扑克呢。
对家一张漆黑的大脸上贴着几张白纸条,不光对门的脸上贴了白纸条,周围打扑克的人脸上全都贴着白纸条,包括他自己,他觉得脸上有东西,一抹抹了一把灰。
旁边的人马上提醒他不要耍赖,呆会儿数一数王八的个数,要买烟卷的。
邵宸延马上反应过来了,这世界这打扑克的名义剧中赌博呢。
钱输得不多,但是危害不小。
有人输了拿钱,没有钱的输烟卷儿,还有人输水果的,总之在场的人一个都没跑。
这一屋子人是玩扑克的,旁边另外两间屋里一个是玩麻将的,一个是掷色子赌大小的,项目十分得齐全。
邵宸延本来想着马上把剧情接收完,但是对方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时间,一直催着他出牌。
他没有玩过牌,但是也奇怪了,这副身体自己本能地就把牌拽出来。
“两个二。”
“牌不错呀!”
“老弟!你今天手气挺壮啊!哥哥就没有你这个福气。”
“两王。”
这副身子自己有主动性,玩起牌来植入了身体的记忆一样。
对门把牌扔在桌子上,乖乖地在额头画上了一个小王八。
邵宸延不是原身,不稀罕对门脸上到底是王八还是纸条,他更是想着怎么样该离开这个嘈杂的环境,还不引起众人的注意。
周围人仄仄的赞叹声,真让人有种飘忽不定的感觉,要知道屋子里到处都是烟气,一个人抽烟,都抽烟,他所在的地方面积又不大,周围的人都是大烟囱,一个个冒着白烟。
“邵老弟你今天赢得最多,待会儿可要请客啊!要不然我们也不能放过你。”
“今天就玩到这儿?”
邵宸延把手里的牌丢在桌上。
旁边的人赶紧把他拽着住:“你咋了老二?今天才不到十二点你就走?你这是扫大家的兴呀?”
“这么早就走,大家怎么玩了?不行!不到天亮谁都不许走。”
姓王的打个发了话,过来几个人把邵宸延拽住了,这时邵宸延才发觉这个世界中的自己个头太矮,身体太差,轻轻一拽就像是要散架子一样。
邵宸延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还没等起身就被人按在了位子上。
旁边有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哈哈大笑:“这还差不多!今天玩不好谁都别想走,待会儿走的时候大家把奖品算一下,到时候输得可不能赖账。”
众人一片唏嘘声。
“老规矩了,哪能啊!”
桌子上有人开始洗牌。
屋里的人吵吵嚷嚷,屋子外面传来了一个女人哀求的声音。
“他王大哥!我男人在这里吗?我找他有事儿。”
“不在!”
男人粗鲁的声音被嘈杂声淹没。
“我找他真有事儿,孩子发烧了,我得找孩子他爸回去给孩子看病。”
“去去去!你男人不在这里,你到别处看看,你孩子发烧找我们干什么?”
“你在不走,我们不客气了!”
邵宸延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的,此时的他已经接受完了任务,脑子里清醒地认识到这是原身的老婆刘翠翠。
因为家里的二女儿半夜发高烧,刘翠翠们没有办法只能冒着挨揍的风险过来找他,原剧情中刘翠翠就这样被赶走了。原身玩了一夜的牌回家,二丫发烧成了痴呆,成了一个痴傻儿。
一张牌丢到邵宸延的手便。
“老二你干啥?你咋不玩儿呀?”
啪的一声,邵宸延拿起桌子上的牌随手一甩,纸牌整个穿进了旁边的茶壶里,整个茶壶就像削瓜一样削成两半,壶底掉下来摔在地上,一起掉下来的还有整整一壶热水。
哗的一声把旁边的人烫的嗷嗷鬼叫。
“烫死我了!”
“嗷嗷”
被烫到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邵宸延旁边的两个人儿看得清清楚楚的,就见给邵宸延发的那张纸牌把对面的茶壶小成了两半。
这两个人瞬间站起来,惊恐地看着坐在旁边的邵宸延。
邵宸延缓缓地站起来:“今天不玩了,今天我赢得烟卷儿和钱都在这里,你们拿去。”
对面被烫的那几个,嘴里头骂骂咧咧:“咋回事儿?不是不许掉链子吗?”
旁边赶紧有人过来拦着他们:“不晚了,今天就到这儿。”
邵宸延理也不理,转身就走。
从烟雾缭绕的房间里走出来,在门口他发现了哭哭啼啼满脸绝望的刘翠翠。
刘翠翠蓬头垢面,穿得破烂不堪,仔细看看就像是乞丐一样,她蹲在墙角边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明明知道丈夫可能在里面,可是她不敢进去,可是不进去家里的孩子咋办?
邵宸延的眸光落到她的身上急剧的收缩,漆黑的眼眸里压抑着浓郁的火焰。
“回家!”
邵宸延说完。从刘翠翠的身边大步走过。
刘翠翠听到声音还没反应过来,邵宸延已经走过去了。
刘翠翠:“……”
“当家的!当家的,咱家二丫发高烧了,要不然我也不能来找你,他们不让我进。”
刘翠翠生怕邵宸延到家之后用皮带抽她,以前也不是没抽过,一次比一次狠,原身说过不让她找,那样他影响他的牌运,去一次打一次。
邵宸延听了这话脚步没停,大步往家走。
顾不了别的,孩子的病重要。
刘翠翠在后面,连走带跑都跟不上邵宸延的脚步。
根据原身的记忆七拐八拐的,邵宸延进了一个漆黑的胡同,胡同最里面最后一家,就是一处破烂的房子,烂到什么模样了看不太清,借着月光看起来就像是一片废墟一样。
房子的院墙都倒了一大片,走不走大门都差不多。
邵宸延直接从破烂的院墙处一脚迈进去了。
刘翠翠跟在后面,坚持将破烂的木棍扎成的篱笆门里进来,连滚带爬地往屋里赶。
“我刚给她打了一盆冷水,你看看她的头太烫了。”
刘翠翠生怕邵宸延不信。
邵宸延要是不信,即便人回来了,也不会管孩子。
以往家里孩子多,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算什么但是今天刘翠翠觉得这个孩子发烧得烫手,所以才不得不去找他。
邵宸延一进屋就看到昏黄的房间里炕角躺着一个小娃娃,孩子脸蛋儿通红已经烧得说胡话了,旁边还有两个比较小的孩子互相唯一在一起,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一切,
明明邵宸延是他们的爸爸,但是这些孩子们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顾不得许多,邵宸延赶紧过来看看二丫。
大手放在孩子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指尖收拢。
感冒引起的肺炎!
幸亏来得早,再晚一会儿,孩子怕是又要烧坏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医院?”
邵宸延说着一伸手拽过一床破杯子,却发现这被子太破了,责备有办法裹孩子,只能把自己身上穿的大袄脱下来裹在孩子身上,抱起来就往外走。
刘翠翠不知所措,这个时候除了跟着邵宸延之外,一点注意都没有了。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从这里到医院还有七八里的路要走,虽然这个世界相当于平行世界中的八十年代,白天公路上都没有几辆车子,更不要说半夜里了,就算是有车,也不会停的。
邵宸延的兜里也没有多少钱,也没有钱雇车送他们过去,再加上邵宸延这副身体个头比较矮小,抱着个孩子还是比较费力的,接着这个档口邵宸延在系统空间里用自己的积分换了一颗药给二丫喂进去,先把她的烧给退了,要不然她还是有可能烧成白痴的。
孩子都已经烧得牙关紧咬,浑身打冷颤,邵宸延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药给她送进去。
药吃下去不过一会儿,他明显感觉到孩子已经不哆嗦了,热度渐渐降下来,呼吸开始变得均匀,喃喃地叫了一声妈。
邵宸延的心渐渐放下来,虽然他是任务者,但是一个生命在他手中受到生死折磨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生命的脆弱。
“二丫!二丫你醒醒。”
邵宸延把枯草一般的头发拢到一边,一边露出孩子的小脸,借着微弱的光线,感觉孩子的脸也没有那么红了。
刘翠翠护持从后面追上来。
人在极度恐慌的情形下,跑路的那速度都比平时慢。
“当家地咋办?”
“没事,孩子已经不那么烧了。”
刘翠翠过来摸了一把。
“真不烧了,那咱们回去。”
“不行!一定要送医院,不然一会儿还能烧起来。”
邵宸延没法跟她解释。二丫发烧是原剧情里重要的剧情,是不可能因为他这个外力作用更改了的,他只是起到了暂时缓解的作用,要想改变整个剧情还是要到医院去治病。
原身吃喝玩乐赌钱五毒俱全,孩子生病是对她的惩罚之一,但是邵宸延觉得这惩罚不应该放在孩子身上,应该放到原身的身上,让他发烧最后变白痴再好不过。
这些话跟刘翠翠讲,刘翠翠当然是不明白的,所以邵宸延干脆就不跟他说了,抱着孩子一路往医院奔去。
八里路也着实不远了,邵宸延跑到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差点没累到。
八十年代县城的医院看起来也比较得破旧,远没有平行世界里的先进,到了现在邵宸延已经默默地接受了现实。
好在医院里还有值班医生,邵宸延将孩子急匆匆地送进急诊室。
这年月半夜送孩子来医院的多多,大家都遵循着头疼脑热的喝碗姜汤就没事了,家里孩子也多,也不在乎这些。
“医生,孩子半夜发烧。”
一个五十岁左右女人穿着白大褂,走过来给孩子试了试体温。
“不烫啊!这么没毛病吗?”
邵宸延到:“急性肺炎,一会儿还能烧起来。”
他说完之后女大夫怪异的眸光看着谈。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你赶紧带着孩子回去,别打半夜过来折腾人。”
值夜班的医生如果没有病好,就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囫囵觉,都让邵宸延给搅和了。
邵宸延一言不发,抱着二丫到医院的走廊里找了个长椅坐下。
没过一会儿,孩子又发起烧来,小脸烧得通红,说胡话。
女大夫回到自己办公室还没等水闸哦又被叫起来。
这次孩子发烧了,大夫什么话都不敢说了,看向邵宸延的眼神儿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跟我来!屋里多得是空床,自己选一个,另外把医药费给交了。”
原身哪里来的钱?兜儿逼脸都干净,邵宸延摸了一遍立案一毛钱都没有,这时他对着镜子看了看这才知道,刚刚那女医生看她的眼神就那么奇怪了,他脸上还画着好几个小王八呢。
现在不是要面子的时候,邵宸延没办法只能在系统里兑换了一点钱。
每个年代都有每个年代的货币,现在是相当于平行世界的八十年代货币也是一样的。
一百块钱到手之后邵宸延顿时觉得像是获得了一笔巨款一样。
八十年代的早期日子十分的艰苦,只比六十年代好了那么一点点,麦子两毛钱一斤,大豆四毛钱一斤,人们正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的年代,一百块钱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押金十块钱。
交完钱之后医生给孩子打了针,孩子烧退了睡着了。
此时外面已经蒙蒙亮了,渐渐地有了熙熙攘攘的声音。
刘翠翠蓬头垢面,揣着手坐在长椅上打盹,忙活了一夜,整个人都瘫了。
邵宸延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晶亮,虽然她比刘翠翠累得多,但是他精神力强大,能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磨难极限。
在这个世界里原身就是一个混混,俗称二流子,是改革开放以来第一批的二流子具有跨时代的意义。
邵宸延家里弟兄三个,他是老三,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他就是家里父母最偏爱的那一个,从小好吃懒做不干活,就算是生在最贫穷的六零七零年代,他也一样吃好喝好的混过来,可见一家人对他的喜爱。
可是最近大哥二哥对他这种行为有了意见所以提出分家另过,就把他给踢了出来。
原身混吃混喝 ,长了一身懒肉根本就不愿意在家里干活,老两口心疼他,所以把原身的姑姑找了来,姑姑的对象在岗厂里上班,眼看就要退下来了,姑姑家里又有男孩儿,所以这个名额就给了原身。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处,这是一个正经的铁饭碗!
原身得到这个机会之后,并没有好好珍惜,带着老婆孩子到了城乡结合部住下,然后一个人到厂里上班,但是在工厂里不好好工作,赌博打架,寻衅滋事,钱没赚到,在家里家暴儿女。
家里一共三个孩子,大丫被原身收了高彩礼卖给了一个大龄光棍儿,日子过得窝窝囊囊的,还挨丈夫的打,一辈子过的十分凄凉。
二丫就是因为这一次发高烧,烧成了痴傻的孩子,原身和刘翠翠差点没愁死,没有办法,一家人只能养着她,可是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人,暗地里欺负二丫,还把她推到了井里,警察调查以后发现二丫怀孕了,一尸两命。
有人把二丫强|暴了,二丫怀孕之后被人推到了井里,从此之后各种各样的传言全都落到了原身一个人身上,有人甚至传言二丫是被原身糟蹋的,害怕丢人所以才把人弄死了。【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