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多向后退了几步,原来,难怪方美云一直对她那么冷漠,除了拿自己来做筹码,根本不会想起这个女儿,难怪父亲离婚之后一去不回,难怪奶奶态度嘲讽,都因为她只是个孤儿,她从没真正属于过那个家。
“谁在外面?”许多多的脚步声惊动了许彭,他起身几步走出厨房,在看到许多多的瞬间,脸上闪过一抹诧异,随即露出几分带着苦涩的笑,“多多,你都听见了?”
“爸--”许多多望着许彭的目光中,隐约泛起一层朦胧,“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再叫您爸爸了。”
“多多,我们谈谈。”
许彭拉住许多多,转身向林倩道:“林倩,你先回房去。”
林倩看了许多多一眼,转身离开了。
“多多,来这边坐下。”许彭示意许多多在椅子上坐下,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既然你也知道了,有些话,是该说给你听的时候了。”
“我是你们收养的,是不是?”
“都是我太想要个孩子,美云又不能生育,那时候她的公司还没红火起来,我们关系还很好,商量之后,就把你领了回来,我为了能好好让她在外面忙事业,就辞了工作在家专心照顾你,没想到--”
许彭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许多多听了他的叙述,反而平静下来。后面的事情不用许彭说,她也有记忆。方美云公司的事情越来越忙,她开始不经常回家,后来更是带不同的男人回来。两人开始争吵,先是背着许多多偷偷吵,后来演变成当着她的面越吵越激烈,终于以离婚父亲离开家收场。
“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许彭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也从没问过,但孤儿院的院长好像提过一句,说是已经不在世了。”
“终究我还是个没有爸妈的孩子,是不是?”
“多多,我就是你爸爸,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许彭说得坚定无比。
“谢谢,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的苦心我明白。”
许彭望着许多多的眼里,闪动着慈爱,“我们多多真的是长大了,不光是外表,心里也成熟了很多。”
“也许一年以前,我还是一个不明白事理,只懂得胡闹的小姑娘,但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认识到,我不能总那么任性妄为,该是懂事的时候了。”
“我听秦歌说了,美云的公司破产了。”
“那秦歌有没有和您说,是他--”
许彭摆摆手,微笑道:“其实我心里都明白,那公司本来就有一部分是属于秦歌的,要不是当初他的合伙人卷了钱逃走,他也不会让美云收购了去,他有权夺回自己的东西,也许他用的方法并不光明,但这就是生意,美云太执着,为了公司不择手段,也该收一点教训,只希望她能醒悟就好。”
“爸,我们都了解那个女人,她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会这样容易就改了本性的。”
“多多,你也不要这么说她,对了,那之后有她的消息吗?”
“不知道,她被秦歌赶走之后,就没再出现过。”
“多多,别恨她,也别怪秦歌,有些事没有对错是非,相信你自己所看到的。”
“放心,爸爸,我心里有数。”许多多向许彭温和一笑。
“再过几天就是你的十九岁生日了,到时候就我们两个去大吃一顿庆祝,爸爸请客。”
“好,我就等着了。”许多多俏皮地吐吐舌头,气氛顿时轻松下来。
许彭拍拍多多放在桌子上的手,“太晚了,去睡吧。”
父女俩相视而笑,温情涌动在不言中。
秦歌指尖夹着半支烟,隔着缓缓升腾的烟雾,对着电脑屏幕凝神。屏幕上是许彭刚发给他的,许多多在新加坡生活的照片,许多多的影子映在秦歌一双深邃的黑眸中,盈动起一抹微妙的深色。
和方美云的离婚很顺利,她要的只有钱,秦歌给了她一大笔钱,她自然二话不说,很痛快的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秦歌并不关心她去哪里,要干什么,他之所以给方美云钱,完全是为了感谢她曾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从此之外,方美云这个人对他来说,就只能算是个生命中的过客而已。但是,她却给他留下了最特别的东西--
想到这里,秦歌的目光不由得又掉转向屏幕上巧笑嫣然的倩影。他再次深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捻灭在烟缸里,视线扫过桌子上的日历日期,神色略一沉吟,想了想按下了电话。
“叫孙经理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孙晓洁很快就敲门走了进来,永远的衣一副精明干练的打扮。秦歌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孙经理,这一阵子公司的事辛苦你了。”
“秦总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孙经理,帮我订张机票,我要离开几天。”
“秦总,您这是--”
“我知道现在公司还在关键的时期,我应该留下,但风波基本已经过去了,这边的事情,我相信交给你你能做得井井有条。”秦歌顿了顿,神色中不觉间流露出一抹温柔继续说道,“我有个地方必须要去一趟。”
看着秦歌的表情,孙晓洁心里一点就明,她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尽职地回答:“我会尽快订好去新加坡的机票和安排您在那边的住处。”
“你的能力我不怀疑。”
秦歌又和孙晓洁交代了一些工作,孙晓洁才退了出了办公室。
秦歌缓缓靠向椅背,注意力不禁又扫向闪动的屏幕。没有许多多在,家里似乎显得更空旷,他从不知道,只是少了一个人,却像整个房子都空了一样。
她走了有多久了?从上次那个电话之后,那丫头就没再和自己联系过,也不知道她想不想见到自己?再见面要说些什么才好?一向精明沉着的秦歌,心里竟隐隐升起几分紧张的感觉来。
许多多透过餐厅玻璃窗,看着外面的河水,仿佛能感受到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浮动起潮湿的味道。她抚了抚自己及肩的头发,转向桌子对面的许彭,露出一个温和而愉快的笑容。
“多多,生日快乐。”许彭说着,推过一个小巧的丝绒礼盒到许多多面前。
“谢谢爸。”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许多多在许彭期待的目光中,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水滴形的水晶吊坠,在阳光的折射下闪动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这么多年没送过你生日礼物,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小女孩儿,忽然不知道要送什么好。”许彭笑得有些窘迫。
“没关系,只要是爸爸送的,我都喜欢。”
“多多,其实一会儿还有个客人要来--”
许彭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他接起来,电话另一端传来林倩的声音:“许彭,你现在马上回来一趟。”
“可是,我和多多在吃饭,我不是和你说过了?”
“吃饭难道比宝宝更重要吗?宝宝好像有点不舒服,你快回家看看。”
“宝宝病了?”许彭看了看对面的许多多,见她注视着自己,压低声音道,“你就不能自己先带宝宝去医院?今天是多多的生日。”
“我不管,宝宝一直哭,我一个人照顾不了。”
“但我答应了多多--”
“没关系,爸爸,您回去吧,别耽误了宝宝看病。”许多多的声音平静地传来,向满脸为难的许彭说道。
许彭也担心家里的宝宝,他露出愧疚的神色,“对不起,多多,难得在一起过个生日,还弄成这样。”
“生日每年都可以过,大不了我明天生日再来找您。”许多多故作俏皮眨眨眼,笑得不在乎。
许彭站起身,走前又叮嘱道:“那你别离开等在这里,待会儿还会有人来给你庆祝生日。”
看许多多点头答应下来,许彭才匆忙离去。
许多多四下打量片刻,每桌都是朋友或家人聚在一起,和乐融融,更显出她形单影只。她用叉子拨弄着盘子,发出“叮当”的清脆声响。终于等得百无聊赖,干脆站起身走出了餐厅大门。
这是一间邻水的餐厅,不远处就是滨海公园。公园的河边来往着许多旅游拍照的人,说着各种不同的语言。热带特有的湿热气息扑面而来,眼前触目所及一片绿意葱茏,干净得似乎一点尘土都没有。
许多多深吸一口气,沿着水边的台阶低头走着,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年前的十八岁生日的情形。那时候她还在为见不到父亲而难过,现在人已经在父亲身边,她该知足了不是吗?虽然许彭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在许多多的心里,早就认定了他。她并不关心亲生父母究竟是谁,逝者已矣,与其去追求没有任何记忆的人,不如珍惜现在所拥有的,这是一年以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许多多明白的道理。
许多多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所以当手拿着粉色玫瑰的秦歌向她走过来时,她浑然未决。当她感受到周围人的纷纷侧目和议论,抬起头时,秦歌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许多多张了张嘴,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目不转睛凝视着秦歌,怕这只是一场梦境,一眨眼就会消失。他英俊的脸庞未曾因为分离而陌生,反而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地映在许多多的眼底,喧嚣远去,成了静止。
“你晒黑了。”秦歌先打破沉默开口,声音还是那样熟悉的低沉,“而且,头发长了。”
他说完把花束放在许多多怀里,扬手指尖拂过她长到及肩的微长发丝,在温和的微风中,涌动一丝微妙的情愫。
许多多吞了吞口水,紧张得抱紧怀中的花束,玫瑰的馨香入鼻,让她有些心绪恍惚,说话都磕磕巴巴起来。
“你,你怎么来了?”
“祝你生日快乐。”秦歌低沉一笑,“你爸爸没和你说么?我今天来陪你过生日。”
许多多恍然大悟,“原来我爸说要来的客人,就是你?”
“没错,我提前打电话告诉了你爸爸,怎么不在餐厅里等?”
“没意思,就出来走走。”
“看来长了一岁,还没能把你变成淑女。”秦歌摸摸她的头。
许多多撇撇嘴,看了他一眼道:“淑女有什么用?你就会喜欢上我吗?”
秦歌脸上的笑容一凝,隐没在唇边,他口气淡然地岔开话题,“我们一起走走好了,这里景色不错。”
许多多知道秦歌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追问他,只能点点头,两人并肩在河边漫步。
“时间过得真快,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个上中学、整天穿着校服的小姑娘。”秦歌的声音中略带难以言喻的感慨。
“那时候我曾经很看不起你,觉得你是吃不起苦,所以才卖身给那女人,继续你的安逸生活,没想到原来你早有打算。”
秦歌看着许多多的目光中有几分不确定,“多多,你真的不怪我这么做?”
“我上次在电话里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年纪大了,记性变差了?”许多多眨眨眼笑道,“我只相信,不管你做什么,都还是我认识的秦歌,我对你的看法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改变。”
“可是你妈妈那边——”
许多多笑容中换上些许苦涩,“她不是我母亲,我是他们从孤儿院领养的,这你也早就知道了吧?上次我在你办公室,看到那份写着我名字的文件,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还有,你家的老房子,为什么偏偏捐给了孤儿院?”
“我承认是派人调查过,但是那时候我觉得,你不知道实情比较好。”
“你觉得?”许多多瞪着秦歌重复,语气中显露出不满,声音也扬高了几分,“从以前到现在,你有一点一直没变,就是总用自己以为的幸福和好处,强加在我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征求我的意见和想法?我是不是应该有权决定,怎么做对自己更好?”
“多多,你冷静一点,我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你,但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就拖延下来了。”
“这件事我不想再说了。”许多多赌气地别开脸,不再看秦歌。
“好,不提了,我们换个话题。”秦歌停下脚步,目光深深望着许多多,“学校快开学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我暂时还不想回去,学校那边,你先帮我请假吧。”
平心而论,许多多并不是还记恨秦歌,但他明知道自己被收养的事,而没有告诉她的做法,让许多多一时有些情绪的抵触。
秦歌眼底闪过一抹深色,但只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依旧注视着许多多,沉声道:“如果你随时改变主意,我会在家等你回来。”
许多多没有回答,侧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秦歌不以为意地拍拍她的头,“我们回餐厅去吃饭。”
许多多望着秦歌的背影,抬手覆在被他摸过的头顶,余温似乎犹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奇妙,一年前自己对秦歌,心里只有敌意和不屑,但开始喜欢上他,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究竟哪个才是开端?十八岁生日宴会上诱惑的一吻?还是从张总手里救下险些被侮辱的她?抑或者……
点滴的回忆流过许多多心中,仿佛越卷越深的漩涡,再也难以自拔。
告别了秦歌,许多多回到父亲家。宝宝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健康地挥着小手和她依依呀呀打招呼。许彭不好意思地告诉许多多,宝宝开始就没生病。不用父亲多说,许多多心里也明白,林倩是不希望许彭特地去给自己过生日,才找了宝宝的借口,把父亲叫回了家。
她不在意地笑笑,安慰了几句,让许彭别在意,才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许多多躺在床上,望着床头的那一大束绽放正浓郁的粉玫瑰片刻,又将目光掉转向窗外的风景,终于有了种真实感,自己终于十九岁了。以前天天盼着一满十八岁,就离开有秦歌的那个家,脱离他监护人的身份。没想到才一年的时间,竟会改变这么多。
她闭上眼,沉沉睡去,似乎看见秦歌就站在眼前,向她伸出手。她缓缓勾起唇角,在梦中露出满足而幸福的浅笑。
梁晓甜一边飞快收拾着,一边警觉地盯着门口,把所有东西全一股脑儿扫进书包里之后,以百米的速度冲向门外,没想到和正要往教室里走的人遇个正着,两人都收不住步子,撞了个满怀。
“哎哟——”
梁晓甜低头揉着脑袋哀叫,就听到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温和声音,“你没事吧?”
“我,我挺好的,再见。”梁晓甜心虚地压低声音应了一句,就要侧身从缝隙里钻过去开溜。
她忽然被那人拽住,显然对方也认出了她,“晓甜?”
梁晓甜抬起头看着近在眼前的陈梓轩,干笑两声,“我认识你吗?请问你是哪位?”
“晓甜,你为什么躲着我?我们好好谈谈。”陈梓轩的声音中有些焦急,“那天的事——”
“谈什么?”梁晓甜无辜地眨动双眼,打断了他的话,“我和陈教授你之间,发生过事情吗?我怎么不记得?不好意思,最近我记性不太好,可能暂时性失忆了。”
说完,梁晓甜趁陈梓轩不注意,迈开步子往楼外走去。陈梓轩一愣,连忙也迈步跟在后面追上。
外面夜色初绽,春风和煦地吹啊吹,扬起暧昧的气息。繁星点点明亮地照着大地,映出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匆匆的身影。陈梓轩越是追的紧,梁晓甜就更加健步如飞,到最后几乎头也不回地一路小跑,月光下,就看到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在校园里狂奔,好像在上演真人版的生死时速一样。
“晓甜,你听我说。”陈梓轩毕竟人高腿长,几步就追上了梁晓甜,一把拉住她停了下来。
“陈梓轩,说不说是你的自由,但是我总有选择听不听的权利吧?”
这之后的几天,她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陈梓轩,所以只要是陈梓轩的课,她就会请假,并且在每次其他老师的课之后,第一时间冲出教室不见踪影,所以陈梓轩逮了她几次,都没能成功。
陈梓轩扯下她的手,“梁晓甜,你好好听我说行不行?那天我们——”
“我喝醉了,所以什么都不记得!”
“好,我现在不逼你。”陈梓轩镜片后的眼眸,径直盯着梁晓甜,直看得她低下头,瞄着自己的脚尖,“但是晓甜你要知道,并不是我们不提起,已经发生的事就能不存在,你回去好好思考一下,在你想好之前,我不会再找你,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期限。”
“一百年好不好?”
梁晓甜抬起头,声音轻得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但陈梓轩皱起眉的神情告诉她,他却听得很清楚。梁晓甜吐吐舌头,心虚地重又低下头。
“我现在很严肃在和你谈论这件事,还是,你希望我天天抓着你问结果?”
梁晓甜的头摇得好像拨浪鼓,连忙回答道:“不用,不用,十天——”触及陈梓轩深沉的目光,她马上改口,“一星期,就一个星期好了!”
“那我就等你一个星期,希望到时候你能整理好答案。”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梁晓甜指指大门,不安地看着陈梓轩。
“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走可以——”
“我们还是不是朋友?”陈梓轩打断梁晓甜的话问。
梁晓甜摸摸鼻子,为什么她以前从没感到过,一向温和斯文的陈梓轩身上,也能散发出这种十足的气势?她忽然我发说出反驳的话来,只能乖乖跟在陈梓轩身后,返回停车场,钻进他的车里。
陈梓轩系好安全带启动了车,车子划破夜色,消失在校园中。
许多多趴在窗台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许彭和林倩带着宝宝去了附近的公园晒太阳,尽管父亲极力邀请过她,但许多多还是婉言谢拒了。与其去那里看林倩阴沉的脸,不如让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当三个人的稳定变成四个人,就该摇摇欲坠了。自己也正好落得清静,待在家里享受难得的悠闲。
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许多多疑惑地走到前面拿在手里端详。虽然她的手机早就开通了国际漫游,但她到了新加坡以后一次都没用过,偶尔打几个电话也是用父亲的,又有谁会打给她?
许多多看了看上面的陌生号码,略一迟疑接起来,“喂?”
“多多?是不是你?”
许多多一愣,这声音有点熟悉,但她又一时想不起是谁。她反问道:“请问你是——”
“我是孙晓洁。”孙晓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你冷静点听我说,秦总出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
“什么?”许多多只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骤然收紧,呼吸急促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伤得怎么样?”
“现在还不知道,要等医生出来,我想还是先打个电话告诉你,多多你——”
“我马上就回去!”
许多多截断孙晓洁的话,不由分说就挂断了电话。她六神无主的在屋里踱着步,抽出柜子里的行李箱,掀开就往里塞东西。等把衣服和随身用品都装好,她才想起忘记了重要的事情,机票!没有机票怎么回去?可是要到哪里去订机票?对,去找父亲!许多多一跃而起,“砰砰”压上箱子盖,想也没想地提起行李箱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