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琬琰再次被禁足了,这一次,她心态很平和,安安心心养病,闲暇时看看书,画画,学学绣花,日子过的很是姿意安然。 百里羲本就是个极固执的,在血爵的事上他更为偏执,只相信二十年前他看到的。
人总会把亲眼看到的视为真相,没有足够推翻他所认知的真相的证据,是无可能说服他的。
关于二十年前,血爵,楚泷,先皇三人的纠葛,她全凭自己的推理与猜测。
她的推理就是说出天花来,没有证据都是无意义的。
他把她认定为血爵的亲人,但他从地牢里救她出来,他还爱她,还在意她,她要冷静等待他来找她。
等他消气了,不再禁锢她,她再去为他寻找二十年前的真相。
一晃半月过去,宁琬琰有些烦躁,暗骂,百里羲这王八蛋,气性还真是大,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来找她。
这天夜里,宁琬琰睡下的很早,因为太过无聊了。
她躺在床上,看着一本古医书。
突然一个黑影闪进来,吓得她刚要张嘴尖叫,就听:“少主,是我。”
宁琬琰这才看清是龙隐军的首将,子太。
宁琬琰坐起身,愕然看着子太:“你,怎么来了,可不能让百里羲发现你,他会杀了你的,你快走。”宁琬琰急声道。
子太仔细打量着她:“少主,您没事?”
“我,没事啊……”
宁琬琰道,她看到子太的担忧,想到之前自己是在生命危急之时他才会出现的,那他这时出现……
子太道:“镇南王府突然戒备森严,我无法随时进入保护少主,向出入王府的下人打听您的消息,皆都缄口不言,我很担心您,便进来看看,确保您的安全。”
“我挺好的,你快走。”宁琬琰急声道。
子太点头:“您没事,我就放心了。”说罢,他将一个锦袋递给宁琬琰:“少主,这是光哨,您如遇危险将它点亮放出,我即刻便到。”
宁琬琰接过光哨,催促道:“哦,好好,行了,你快走,让百里羲发现可不得了,快走。”
子太颔首,刚转身又道:“对了,少主,我查了上次劫杀您的黑衣人,那些人可能是百里羲的玄甲军。”
“不可能,百里羲绝不会杀我的。”宁琬琰坚决的摇头:“走,你快走,快走。”
“少主您小心。”子太说罢,转身消失去黑暗中。
宁琬琰吁出一口气,抚了抚胸口,喃喃:“绝不可能,百里羲就是恨我,也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那些黑衣人是宫中那位大boss,对,一定是那个神秘人。”
百里羲站于高高的望星阁上,傲然俯瞰着似黑色闪电穿行于镇南王府的夜行者……。
凌风上前:“王爷,出手吗?”
百里羲微勾唇角,犀利的眸子里泛着戾芒,“此刻在王府外的龙隐军,应该不过几个零星将士而已,派人跟上去,要密切盯紧他们。”
“是。”凌风应声,向身边一护卫扬了扬下巴,护卫会意离开。
凌风看了看百里羲:“王爷,您不应该放消息给龙隐军,说劫杀王妃是您做的,明明是邬泰自作主张……”
百里羲看向着那黑色闪电消失于夜幕中,转头瞟了眼凌风,沉声道:“只有宁琬琰陷于危险中龙隐军才会有动作,这一次,本王定要寻到血爵的老巢,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骇人的杀意自他身上释放而出,凌风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些年,他与主子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他都有点忘了,主子暴戾弑杀的样子。
曾经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王爷亦如杀神血屠千里,令多少敌军吓破了胆,丢盔卸甲,溃败而逃。
凌风皱起剑眉,:“可如此,王妃知道是您劫杀,王妃恐怕……。”
“知道亦如何,他能欺骗本王,就应该承受后果。”
百里羲眸光凛冽,嘴上说的硬气,心中却是万万不想她知道劫杀之事的。
只有让她知道,他要杀她,她陷于绝望中才会招龙隐军,才会逃离王府,才会想回血爵的老巢……。
报仇,一直是他的执念,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报仇。
然,有那么一刻,他因她竟有那么一丝想放弃报仇的念头,虽然很快被他掐灭了。
如此血海深仇不服,他枉为人。
报仇与她,他都要,即便她恨他,此生也别想离开他半步。
凌风轻咳了声,:“王爷,那个邬泰,他在军营前跪两天两夜,这大冷天儿的着点没被冻死,现在还高烧不退呢,他说,死也不会离开您,不离开军营,您要不原谅他,他真是一心求死呢,您就看在他追随您多年的份上,您就饶他这一回。”
百里羲轻蹙剑眉,:“即离不开军营,那等他病好,去军营养马。”
“呃!……我带邬泰谢王爷开恩。”
凌风苦笑,堂堂一上将军要去当个马官……,好在是留下来了,邬泰,我也只能帮到你这了,王爷还让不让你回来就靠你自己了。
翌日。
宁琬琰与木兰四个围坐成一圈与钱嬷嬷学绣花,别人都有说有笑的,宁琬琰却是心不在焉,心情重重的。
她还在想昨天子太临走时,他说劫杀她的黑衣人是百里羲的玄甲军。
她当时很坚决的反驳绝不会是百里羲,可子太走后,她的心里有些打鼓了。
她反向思维着,如果自己是百里羲,很可能会利用自己将血爵引出来……。
眼前浮现飞驰而来锋利的箭矢,每一只都是致她于死地的索命箭,护在她身前的毒宗教众纷纷倒在她的脚下,血红一片,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闭上双眸,不想再回忆那修罗战场。
“王妃,王妃……”钱嬷嬷推了推她。
宁琬琰睁开眼睛,看到钱嬷嬷满脸的紧张:“哦,怎么了?”
“您怎么了,好象很痛苦的样子,是哪里不舒服了吗?”钱嬷嬷关切的问。
“没,就是刚不小心扎到手了。”宁琬琰敷衍的说。
“扎手了,快让我看看,那个木兰,快拿药箱来……”
宁琬琰推开钱嬷嬷伸来的手,:“不,不用,只是绣花针扎了下手,嬷嬷您别搞得我跟受重伤似的。”
“王妃,您有心事吗?刚就看您些闷闷不乐的。”木兰问。
不待宁琬琰说话,婉贞挽住她的胳膊,笑道:“王妃是想王爷了,明明两人都在意彼此的,却在那拗着谁也不和谁说话,要我说王爷是男子总会要些面子的,王妃您就先低个头嘛。”
钱嬷嬷笑道:“婉贞说的对,王妃就去向王爷撒个娇,王爷定消气了。”
木兰叹息一声:“王爷把王妃认做仇人,就是在意,心里那道坎也不好过啊,此时说什么做什么都太刻意了,到不如都先不见面,等这事淡下来再做打算。”
众人闻言,皆都叹起气来。
武灵儿跑进寝殿中,慌乱的把门关上,跑到宁琬琰的面前,俏丽的小脸上尽是惶色。
她拉住宁琬琰的手,:“王妃,您立刻马上离开王府,再不走就没命了。”
宁琬琰一脸愕然:“灵儿,你在说什么?”
武灵儿使劲拉宁琬琰:“王妃,来不及多说了,您快与我走,我们赶紧回葛府去,回到葛府王爷就不能杀您了。”
“杀我,你……”宁琬琰一把将武灵儿扯过来坐下,沉着脸:“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
武灵儿急的不行:“哎呀,我们先走,我路上告诉您……”
“不,你不说我不走。”宁琬琰道。
“就是,就是,今日是给王府中护卫发月钱的日子,我便去了武房,走在檐廊下,我听到屋里的护卫说话,开始说有人中毒了,中的竟是王妃您的毒药,然后他们就说到前些天劫杀王妃的事,他们还说,是是是王爷派邬将军去的劫杀您的。
可把我吓死了,我立刻跑回来告诉您,王爷,王爷要害您啊,您得立刻离开王府,回葛府去,有葛太师在王爷便不敢把您怎样的,王妃,我们快逃。”
说罢,武灵儿又拉宁琬琰。
“这,这怎么可能,王爷,那么爱王妃,怎么会做出劫杀王妃的事?”钱嬷嬷惶恐的说。
宁琬琰推开武灵儿的手,美眸沉沉看着她。
武灵儿急的不行,搓着小手:“王妃,您快跑,再不跑,真要被王爷害死了……”
“王妃。”木兰几人,眸光灼灼看着她,只等她一声令下。
宁琬琰低下头,:“你说,有护卫中了我的毒?”
“是啊,是萧医师给医好的,王妃,快走,好不好,我,好害怕啊。”武灵儿瘪着小嘴,噙泪的眼中尽是惶色。
宁琬琰想到那场劫杀中,在走投无路时是用了自己制的毒。
那人在没解药的情况下,必死无疑,武灵儿说百里羲的人中了她的毒……他,真的想杀她?
心,一下沉落向万丈深渊。
她木然站起,走去衣架拿了大氅披在身上,缓缓走出寝殿。
她开始向武房走,但很快改了方向。
她不敢去找那个中毒的护卫求证,她还寄一丝希望,定是武灵儿听错了。
她走的很慢,武灵儿,钱嬷嬷及木兰四人在后面跟着她,武灵儿着急的想去拉她,被木兰阻止。
她要去求证,除了那个中毒的护卫,还有一人,那便是除了她,唯一有解药的徒弟萧医师。【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