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五十六年夏,正值大暑节气,天气炎热。火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热浪一浪高过一浪。树上的蝉不停的喊着:“热!热!”
正午洛汗克国王在寝宫难以入眠,辗转反侧直起身子用沙哑的嗓音道:“来人。”
方六听到召唤匆匆走进来,低着头道:“陛下有何事吩咐。”
陛下心烦气躁的说道:“哪儿来的蝉,烦死了,去把这树上的蝉给我赶走。”
方六干脆利落道:“奴人这就去办。”
方六走出寝宫举手示意同他穿着颜色不大一样的两个奴人过来。
奴人道:“方总管有何事吩咐。”
方总管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用命令和威胁语气道:“去,把这树上的蝉给我弄死,弄不干净,我要你们好看,快去!”
两个奴人的身体好比自然界中最灵巧的猴子一般爬上树,三下五除二几只蝉的尸体重重落地。其中一只头朝上躺在地上挣扎着先动动腿,再扇扇翅膀,周围的一些细小尘埃翩翩起舞;接着腿和翅膀一起抖动欲欲试飞,可惜失败了。忽然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蝉的头顶,简直就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庞然大物慢慢逼近,光线越来越暗直到最后彻底黑暗,只听见咯吱一声,庞然大物向前去了。蝉重见天日可是它已经不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死相特别那看--被踩死了。
寝宫里的陛下正做着一个奇怪的,匪夷所思的梦。梦里陛下徒步来到一个平生从未来过的地方,周围平静空旷。陛下继续向前,前方的土地忽然鼓起一个庞然大物从地下钻出。人的本能驱使陛下转身就逃,庞然大物站在原地不动叫道:“南荣良宣,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连我的不记得了。你脱下蝉皮,披上人皮就可以背宗忘祖吗。”
陛下的表情就像一个法国人在读纽约时报时意外发现纽约时报上竟然用法文写着自己的名字。
陛下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认识吗?
你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从土里钻出来?
庞然大物眨了一下眼睛道:“南荣良宣我真是错看你了。实话和你说吧,我是你的前生,换句话说你上辈子是一只蝉,也就是现在的我。可是你今天做了一件蠢事,这件蠢事的后果直接导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陛下道:“你说清楚我做了什么蠢事。”
庞然大物(蝉)忽然向前移动用一只前足紧紧夹住南荣良宣的身体。南荣良宣触不及防,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庞然大物(蝉)嘴脸。南荣良宣害怕极了,紧紧闭着眼睛大叫一声。
庞然大物道:“你今天下令赶走你寝宫外树上的蝉对吗?”
陛下道:“你怎么知道的。”
庞然大物把南荣良宣举起道:“回答我,有没有。”
陛下磨蹭了半天不情愿地道:“有。”说完又紧紧闭双眼,等待可怕的到来。
庞然大物一下子把南荣良宣拉到距自己嘴边不足一米的距离好像要把南荣良宣生吞了似的,庞然大物的两只眼睛圆鼓鼓盯着南荣良宣,像盯着仇敌似的说道:“你让他们把蝉赶走,可他们却把蝉打死了。所以你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陛下在恐惧中怒不可遏道:“不,朕不会死。朕马上就要得到长生不老丹。只要朕吃了长生不老丹,朕就永远不会死,你在胡说道,你在蒙骗朕。”此刻的情景像落日的余晖,余晖在天空中做最后的挣扎,但也敖不过时间的堙没。
庞然大物松开南荣良宣慢慢向后退嘴里发出冤死鬼般的声音:“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庞然大物的这句话不断在陛下耳边回荡,陛下闭着眼捂着耳依然可以清晰的听到。一声比一声幽长、一声比一声诡异、一声比一声让人胆战心惊,陛下每听到一声身体就颤抖一下。
鬼叫般的声音慢慢变弱,陛下试着,努力着睁开双眼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庞然大物不见了,地面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陛下走下床却迷失了方向,像被刚刚洗过脑一样,不知该往那边走,东张西望,转了几圈之后跌倒在床上。
庞然大物从出现到消失都显得很平静,没有前奏也没有后续。
方六走进寝宫道:“陛下,您还觉得心烦吗?”
陛下没有回应。
方六抬起头隔着黄色的帘布隐隐约约看到陛下侧躺在床上。方六以为陛下睡着了,走出寝宫把门带上。
南荣良宣洛汗克王国的第三位帝王,在位四十年。在位前二十几年效仿他的父亲励精图治,广开言路,虚心纳谏经过几十年的治理洛汗克王国政治清明,国力强盛,百姓富足。在当时众多国家中鹤立鸡群,雄霸一方。后几十年尤其是在南荣良宣大病初愈之后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整天神神秘秘,经常找太医问话。从此不再过问国家大事一心只想着到哪里去找长生不老丹,洛汗克王国开始走下坡路,腐败一日强势一日。在最后几年里南荣良宣虽然进行了一些改革,但也只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因为洛汗克王国已经开始从内部向外腐,腐败精神在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深入天下大部分官员之心。朝中大臣腐败十之九,杀一两个贪官起不到任何作用,该怎样还怎样。总不能把官员都抓起来都问罪吧,如果这样那自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南荣良宣有四个儿子,依次良穆、良瑾、良睿、良维;还有三个女儿依次为良姝、良桐、良琳。按年龄4依次为良穆、良瑾、良姝、良睿、良桐、良琳、良维;按出生地位依次为良穆、良瑾、良姝为皇后所生;良睿、良维和良桐、良琳为两位妃子所生。
洛汗克与猃狁开战南荣良宣的四个儿子中三个儿子纷纷带兵上阵杀敌。
洛汗克王国疆域辽阔呈一个不规则的矩形。东起西海,北至楠溪江,南到隆卡尔沙漠,西与猃狁接壤。
据守中部的南荣良瑾在接到圣旨之后十分不满,不顾众将地劝阻和反对,一意孤行一定要找陛下问个清楚,拉也拉不住,骑着快马飞奔而去。
尤他走后,太金长老带着几箱金银珠宝和侥幸心理到汗迪王国搬救兵去了。
汗迪王国位于猃狁的南部,在洛汗克王国的西南部。
太金长老来到汗迪王国的国都--小汗迪。汗迪国王多奥接见了太金长老。汗迪国王多奥此人昏庸无能,见利忘义,为了一些蝇头小利和个人尊严不惜对他的臣民痛下杀手,视钱财如生命。他与巴尔扎克笔下的欧也妮葛朗台几乎一摸一样,他看到摆在地上的三大箱金银珠宝就像猫闻到了腥味,饿狼见到了肉。眼眶中已不在是眼球而是珠宝,眼球在三大箱珠宝上转来转去,耳朵被珠宝堵塞根本听不进任何言语,现在对他来说什么都是浮云除了金银珠宝之外。
太金长老道:“陛下,我猃狁现处于为难时刻,希望陛下借我金兵五万帮我度过难关。这三箱财宝是一点心意,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多奥迫不及待道:“好,好,好。朕马上下旨拨五万人马给你。”一边说一边从阶梯上走下来来到珠宝面前蹲下用手抚摸就像母亲温柔地抚摸襁褓中熟睡的婴儿。双手放在右边的珠宝箱里眼睛却望着其他两箱珠宝,他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这样就可以把其他两箱珠宝也归入囊中。在三箱珠宝面前走来走去,根本不顾什么礼义廉耻。站在朝中的大臣面面羞愧,地上有个洞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钻进去。面对这样厚颜无耻的国王,一些忠臣的心早已下降到零度以下不知多少,如果一盆水泼到那些忠臣身上,会立刻结冰且永不融化。
太金长老带着借来的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前进,心里美滋滋。他万万没有想到汗迪国王如此肮脏不堪,借兵如此顺利简直不敢相信,五万大军如草芥一般说借就借。
南荣良瑾骑着马一直奔到三阶宫御书房前。三阶宫的规矩早已抛到珠穆朗玛峰的山顶,一阵寒风吹过那些所谓的规矩冻的硬邦邦,小小的石头轻轻一击便会立刻崩溃,散落一地。
三阶宫任何人不许骑马进入,也不容许任何人带任何武器进入,除非陛下特批,否则以弑君罪处置。
南荣良瑾在观察后发现御书房没有人,转移到别处查看也没发现。该找的地方他都找了,他实在想不出陛下现在能去哪里。毕竟现在都是申时了,他牵着马去往自己的寝宫。他路过陛下的寝宫,方六与南荣良瑾发生对视。
南荣良瑾骑马而来。
“瑾王殿下,您不应该在三阶宫骑马,被陛下发现了可不得了。您还是快点把马送走吧。”
“这个不用你管,快去禀告父王说我南荣良瑾有急事求见。”
“瑾王殿下,陛下午睡未醒不可惊扰。”
“什么,现在还在午睡。怎么可能。”
“瑾王殿下,陛下确实午睡未醒。奴人一直守在门外并没有见陛下出来。”
“我不信,父王一般午睡不过一个时辰现在都已经快过两个时辰了。”
“也许是陛下太累了,想多睡一会。”
“方总管,我今天一定要见到父王,你快去通禀,否则我就要硬闯了。”瑾王用瑾王的口气道。
“瑾王殿下不可,陛下午睡未醒一旦惊扰陛下怪罪下来奴人吃不起呀。”
“怕什么,父王怪罪下来我担着,快去。”
“瑾王殿下,您身份尊贵奴人不敢阻拦,如果殿下一定要进去那就进去吧。别连累了奴人就好。”
方六默默闪到一边,南荣良瑾推开门走进去。
瑾王走进寝宫模糊不清的看到陛下的半面侧脸。
跪在地上道:“父王,孩儿有要事要奏。”
躺在床上的陛下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瑾王提高嗓音道:“父王,孩儿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父王。”
国王躺在床上仍然没有反应。
瑾王觉得有些不对劲,站起身来走向龙床前,揭开床帘道:“父王,父王。”
还是没有反应。
瑾王伸出手在国王的肩膀上拍了拍。又用手一拨,国王由侧身变为平躺,双眼紧闭。瑾王的脑海中自然的反应出一条不祥的信息,他试着抬起右手食指慢慢靠近国王的人中越来越近,历经心里磨难终于把手放在人中处,瞬间跌倒在地,像触碰到电流一样的反应。瑾王心情像波涛汹涌翻滚的大海,像烈日炎炎下极尽干涸小河中挣扎的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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