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死？”白晗震惊的同时, 眼底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 甚至还伸出手想要触碰她。
杜洁青深深望着白晗，弯下腰拉住她的手，低声道：“是, 我没死。”
她嗓音低沉, 黑眸中浮现淡淡柔和之意, 说：“你落在她的手上，我就算死也不放心。”
那日她跳下去之后，幸运的是没有落到崖底，而是挂在了半山腰的一处倾斜生长的树上, 沿着那棵树, 她爬到了一处山洞。
原本她要立刻去找白晗的, 只可惜杜凝蓝打的她身受重伤，根本无力攀爬上去。
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着急的在这段时间, 杜洁青回想自己被杜凝蓝完全压制的场面, 深深意识到了实力的重要性。
先前为了伪装杜凝蓝，别说修炼, 恐怕修为还一直在荒废倒退，竟然被昔日的废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杜洁青咬着牙赌气似的替自己疗伤。
但越着急越容易出问题, 杜洁青急功近利, 走火入魔，灵力不受控制地在她的身体里胡乱窜动，犹如癞□□似的, 身体鼓起一个又一个的泡，五官也因为冲击而变形。
起先杜洁青还在尽力压制，但最终还是敌不过气息的震荡，虾子似的蜷缩在地上，抱着脑袋痛苦地打滚哀嚎着。
不知过了多久，杜洁青爆发出一道的惨烈的尖叫声，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充血变形的脸孔，她黑色的眼瞳暴突，眼角布满了深紫色的藤蔓花纹，皮肤寸寸开裂，墨绿色的藤蔓从身体里伸展出来。
若是现在的杜洁青意识清醒，一定能立刻认出这就是当初袭击杜凝蓝的藤蔓。
整个山洞都要被暴走的杜洁青震塌，终于，一切归于平静，杜洁青缓步从山洞内走出来。
她身穿一袭如火的大红色纱衣，浓妆艳抹，眼角神秘的花纹还未褪去，带着奇异的妖治的美，举手投足间也带了些妖娆和妩媚，和先前的杜洁青完全判若两人。
她望了一眼缭绕的云雾，缓缓眯起眼，突然蓄力，脚尖轻点，轻而易举便飞了上去。
这里还是她被逼跳崖的情形，沉积在干裂的土里的血迹已经变成了黑红色，而地上被拖拽的各种痕迹早已经被风吹散，就连撞断的那几棵树都腐朽溃烂，甚至长出了蘑菇。
杜洁青眺望了一眼魔界的方向，似乎是想飞过去，但又有所忌惮，最后摇身一变，又变成了澜山派杜洁青的模样，穿着一身和白晗一样的白袍，白皙的脸颊不施任何粉黛，只是眼角的紫色花纹……
杜洁青微微蹙了蹙眉，抬手一点一点抹去，先前的杜洁青，又回来了。
她当时就想去找白晗的，可在走火入魔当中，她想起来一件事，一件足颠覆白晗、她和杜凝蓝身份的事，杜洁青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白晗，耽搁了一些时间。
后来想通了，不管白晗是谁，不管她是谁，更不管她是不是完整的，她要白晗，只要白晗。
这一点想法和杜凝蓝不谋而合，两人都不想合体。
毕竟融合之后，只能留下一个意识，而这个意识是新的还是她们其中的一个，没人知道。
选择死，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和白晗在一起，而选择融合，那就是变相的立刻走向生命的劲头。
她不想赌。
杜洁青弯腰，轻而易举便将白晗抱了起来，相比上次离别时的清冷，如今的杜洁青好像蒙上了一层柔和的面纱，一颦一笑都像极了热恋期的小情侣，软的不像话。
她轻声说道：“我来晚了。”
她以为杜凝蓝爱她，手下定然会有个轻重，但却忘了杜凝蓝是她偏执一面的集合，几乎集合了她所有的黑暗和负面情绪，在知道白晗和自己犹如新婚期的小两口一般生活了数十年，一定会疯的。
甚至，单单只是看到白晗身上遗留下的自己的痕迹，她都会抓狂的。
白晗跟着自己时，就像是一张无暇的白纸，是自己一点一点涂抹上颜色，折叠出痕迹，甚至教会她如何玩乐。
每当想起白晗和杜凝蓝在一起时，脑海中总会浮现出白晗下意识摆出自己喜欢的姿势动作，发出自己喜欢的音调和喘息，甚至像是迎合自己一样被迫卖力讨好着杜凝蓝。
杜洁青心中没来由产生一种浓郁又强烈的虚荣感，她甚至无数次幻想杜凝蓝在知道这样的白晗是自己□□出来的，白晗不过是把她当成自己在迎合后的表情。
一定非常精彩，或许黑的像墨汁，又或许色彩斑斓像用过的凌乱的调色盘。
总之，只要一想到杜凝蓝憋屈的模样，杜洁青心中就升腾起隐秘的欢喜。
她知道这样的自己是卑劣的，是对白晗极其不公平的，但她真的忍不住。
她急需要证明，白晗是自己的，白晗是爱着自己的。
即便现在的杜凝蓝得到了她，那也是强迫性质的。
只要自己去，白晗一定会跟自己走的。
带着这种莫名的自信，杜洁青定位到了白晗的位置，但没想到的是，杜凝蓝那个畜生，竟然这么的折磨白晗！
天知道她刚才看到白晗差点被一群低等的魔物侵犯的时候，她的头皮都要炸开了，毁灭欲扑面而来，她瞬间砍瓜菜似的解决了那几个杂碎，甚至没给对方看清袭击人的机会。
眼看着它们瞬间灰飞烟灭，杜洁青又有些后悔，因为她又想要狠狠折磨它们一番，起码将它们看过白晗狼狈一面的双眼挖出来，捣碎！
看着伤势很重，甚至根本没法自己撑起来，只能无力地掀开眼皮看着自己的虚弱模样，杜洁青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疼，尤其是在看到白晗脸上“杜凝蓝”三个大字时，气血瞬间冲击脑壳，大脑空白一瞬之后又立刻被暴虐充斥，她恨不得立刻提刀去砍了杜凝蓝。
她明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给白晗疗伤，但还是不受控制地自虐地想去看白晗的脸，那一笔一划就像是深深烙印在自己心上一般，而朱砂色更像是渗透出来的斑斑血迹，每一笔都让她剜心似的疼。
杜洁青深吸口气，抱着白晗，深情地注视着她，准确的是，带着复杂眼神及情绪地深情凝望着白晗脸上的刻字，竭尽所能地柔声道：“别怕，我在。”
但她的眼神却不自觉带了些狠厉，像是小刀似的，一下一下剐着白晗的脸颊，像是要将刻字的那处连皮带骨去掉一般。
白晗被她看的头皮发麻，脸颊发疼，无力地抬起手想要捂住那几个字，但实在没力气了，只好作罢。
杜洁青抱着白晗御剑飞行，很快便彻底出了魔界，找了块空地放置了一处小的仙宫，暂时安定了下来。
白晗伤势很重，再加上已经完全脱力了，只能任由杜洁青抱着，甚至连张口询问的力气都没有。
杜洁青小心翼翼将白晗放在床上，看了她一眼，伸手想要解开她的衣衫。
白晗立刻挣扎起来，她说不出来话，就只死死瞪着杜洁青，嘴里发着呜呜咽咽的声音，扭着身子不让她碰。
刚才已经止住血的伤口顿时开裂，殷红的鲜血涌出来。
杜洁青赶忙按住她的胳膊，垂眸柔声道：“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我得脱下来，而且……”她顿了顿，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我得给你上药。”
她指尖抚过白晗瘦削的脸颊：“乖一点，好不好。”
像极了正在哄睡的妈妈，如果忽略她总是不自觉飘向自己脸颊上的字的话。
白晗知道她此刻此案例肯定是介意极了自己脸上的伤口，但当初是她先欺骗，害的自己被杜凝蓝憎恶和报复，也是她决定丢下自己的。
所以杜洁青无法发泄心中的怒火，因为自己遭受的这一切大部分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她，如果真要找出一个惩罚对象，当之无愧就是她。
她现在肯定又是懊恼又是暴躁，还带着浓郁的愧疚。
只要一想到杜洁青因为她先前任性的所作所为而经历着精神折磨，白晗心里爽，毕竟自己已经被她们姐妹俩折腾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要是她俩还过得好，还心情畅快，白晗真就心里不平衡了。
对上杜洁青努力掩盖着眼底的暴戾和嫉妒，看向自己的满是担忧的眼眸，白晗转了转眼珠，突然很想跟她们玩一玩。
玩输了自认倒霉，玩赢了扳回一局，也算是给自己报仇了。
……
白晗不再动了，她紧紧抿着发白的嘴唇，难堪地闭着眼睛侧过头去。
杜洁青悬在半空中的指尖顿了顿，她深吸口气，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在解开白晗衣衫看到她身上斑驳青紫，几乎没有一处完好地方的皮肤时，怒火还是燃烧了瞬间的理智。
杜洁青深吸口气，指甲不自觉掐住了白晗身上挂着的一只环。
环不知是什么金属的，触手微凉，饶是杜洁青用了不小的力道，也丝毫没有变形。
“嘶——”
她动作大到似乎要将自己的一块肉撕扯下来，原本刚受伤就敏感的肌肤红的几乎滴出血来，白晗疼的倒抽冷气，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更是直接从眼角滑落下来。
即便如此，杜洁青还是没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除了质量非常好的环，白晗身上还有不少独属于杜凝蓝的烙印，似乎她整个人都被打上了杜凝蓝的标签。
杜洁青一言不发，唇瓣抿的发白。
白晗见状，默默蜷缩起了身子，费尽地拉过一边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饶是锦缎被面精细，但白晗敏感的皮肤伤口太多了，还是摩擦的她露出了隐忍痛苦的神色，她动作缓慢又僵硬，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甚至连脸颊上的字都罩住了，这才闷声闷气道：“放我走。”
当头棒喝，杜洁青眼眸微晃，她立刻松开了手，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想，重新做出一副疼惜的模样，柔声问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白晗眼底浮现出羞辱的神色，咬了咬牙没说话。
杜洁青凝视着床上的人，原本只是一个小法术，亦或是一颗上等的丹药就能解决的事，但她却偏偏亲力亲为，动作轻柔地为白晗上药，还解释说这药只有融入到了伤口里，疗效才是最佳。
白晗内心对她自虐地想要看全杜凝蓝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的做法嗤之以鼻，但面上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从头到尾咬着牙一声不发，只在她触碰到不可说的位置时从喉咙里溢出细小的呜咽声，配合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和惊惶不安的表情，像极了刚出生就被丢弃的小奶猫，委屈又可怜。
原本就不大的脸瘦削之后，脸颊几乎凹陷下去，原本白皙的肌肤失去了光泽，透着毫无生机的惨白，杜洁青看着，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初次见面时那个耀眼的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的白晗。
她身穿一袭白衣，即便站在自己的面前，也像是立身于雪山之巅的高岭之花，让人连接近的勇气都没有。
第一次见面她就对白晗产生了不可说的念头，只是那时没法表现出来，只能一直隐藏着但其实她的内心一直非常嫉妒杜凝蓝。
嫉妒对方能被白晗收为徒弟，嫉妒对方能和白晗朝夕相处，嫉妒对方能得到白晗的另眼相待。
在得知白晗这样清高的人竟然陪着杜凝蓝去参加凡人的集市，嫉妒犹如毒液一般侵蚀着杜洁青的理智，她冲动地擅自离开前往秘境的队伍，去找她们。
遇上杜凝蓝被袭击，她其实心里充满了恶念，甚至想让杜凝蓝就这么消失，这样说不定白晗的眼睛就能看到自己了。
但她还是选择救了杜凝蓝，因为若是被白晗知道自己袖手旁观，她这辈子怕是都不能原谅自己。
这也是杜洁青后来三十二年都不曾后悔，甚至无比感谢自己的一个决定。
因为她拿到了杜凝蓝的玉珠，也正是因为这枚珠子，自己才成功以杜凝蓝的身份和白晗过了三十二年的田园生活，但也正因如此，杜洁青发现，先前自己只要能跟白晗待在一起，只要她的眼睛能看到自己就已经很高兴了，但等真正得到了之后，她又不满足了。
每当白晗看着自己，嘴里却叫出杜凝蓝名字的时候，杜洁青的心一阵扭曲，她甚至想自露马脚，让白晗知道自己是谁，然后让她在潜移默化中爱上真正的自己。
这样的杜洁青又怎么能容忍已经在自己碗里的鸭子，又被别人啃走好几块肉呢？
她甚至阴暗地想到，当初就算是死，也应该拉着白晗一起的，这样他就能永远是自己的了。
杜洁青低下头，黑发顺着脸颊一侧垂下来，遮掩住了她眼底所有复杂的情绪。
白晗只听听见她温软安慰的声音，她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我会保护你的。”
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落在杜凝蓝的手上，也不会再让她这么对你了。
白晗豁的睁开眼睛，羞恼地瞪着杜洁青，眼底的不安和害怕最终都凝结成了寒冰。
这人究竟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难道不是因为她，自己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吗？
如果不是她假冒杜凝蓝，诱.奸了自己，甚至还用杜凝蓝的身份跟自己相处了那么多年，这得心机多么深沉才能一点蛛丝马迹不露地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就为了一己之私，欺骗了自己这么多年，害的自己被寻仇报复，竟然还说……保护自己？
可笑至极。
白晗扯开嘴角，发出一声嗤笑：“你远离我，就是对我最大的保护。”
杜洁青表情微微凝固，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很快舒缓了眉眼，抓过白晗的手握在手心，轻拍着手背，笑容有些无奈：“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我也是不得已……”
“当时的你对我如同陌生人，但凡我有丁点任何办法，都不会让以……她的身份接近你。”
“杜凝蓝”三个字对杜洁青来说，似乎是个禁区，她提起的时候表情微微扭曲，但片刻后又恢复了。
姐妹两人，一人一座奥斯卡小金人算了。
白晗心里一阵吐槽，面上也带了几分冷笑。
但杜洁青丝毫没被她的冷淡态度所劝退，甚至还更加殷勤了几分。
“白晗，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她定定看着白晗，指尖轻抚白晗的脸颊，缓声道，“你给我机会，我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的。”
“不需要。”白晗咬着牙，恶狠狠说道。
她歪着脸，感受着杜洁青指甲划过她脸上刻字的位置，冷笑道：“怎么，耿耿于怀？你刚才不是也看到了，除了脸上，我身上，甚至那里，都有杜凝蓝留下的痕迹。”
白晗越说越激动，她眼眶发红，瞪着眼睛歇斯底里道：“你知道这段时间我过得什么日子吗？你知道我内心承受了多大的煎熬吗？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消化这一桩一桩可笑的事情吗？不，事情不可笑，可笑的是我这个人。”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白晗深吸口气，将所有的酸楚都吞咽下去，她看着杜洁青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在你们姐妹眼里，我就是个笑话，是你们随意戏弄的玩具。”
“好呀，来呀！”白晗猛地掀开被子，露出斑驳的身体，“你想干什么，尽管来，用不着假惺惺做出这幅姿态，反正现在的我根本无力反抗，不是吗？”
杜洁青瞳孔微微放大，但依旧面不改色，甚至比刚才还要从容些许，她轻柔地为白晗盖好被子，甚至还轻轻拍了下，眼神柔和：“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白晗冷哼道：“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闭上眼，似乎觉得多看杜洁青一眼，都是对她的精神污染，疲惫地说道，“我从来都猜不到你们姐妹的想法，或者你们姐妹的想法，根本不是正常人能猜到的。”
“你累了。”杜洁青说道，她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白晗，“好好休息，我待会再来看你。”
说罢，她也不管白晗的回应，径直走到门口，在踏出房门的瞬间，她犹如换脸似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抬起手看了看。
刚才……她用力掐着掌心才克制住了内心的暴躁，才没有像个疯子似的质问白晗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白晗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她们姐妹俩确实不是什么正常人，否则怎么会有如此执着可怕的占有欲？
即便知道对方也是自己的一部分，但杜洁青就是嫉妒，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杜凝蓝一边和白晗亲昵，一遍冲着自己露出挑衅笑容的画面。
她实在撑不下去了，这才出来的。
她以为自己不介意的，但她介意极了，她甚至觉得这段时间会成为一根刺，永远扎在自己的心上。
但杜洁青按捺着，不愿表现出来，
一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进一步败坏白晗对自己的好感，二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介意都不可能抹杀这段，与其说出来坏了两人的关系，还不如维持面上的平和。
刚才触碰白晗的触感似乎还残存在指尖，杜洁青捻了捻手指……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放手！
看到杜洁青消失在门口的方向，白晗翻了个白眼，闭眼休息。
这才听了几句话就开始自我折磨了？大头还在后面呢！
接下来，这两姐妹最不想听什么，白晗就说什么，她们最不能接受什么，白晗就做什么，武力上打不过她们，那也要行为上憋屈死她们。
反正自己的处境已经狠糟糕了，她完全不介意破罐子破摔。
杜洁青和杜凝蓝不一样。
相比起杜凝蓝的直来直往，冲动暴躁，杜洁青更擅长于用面具伪装自己来获取她想要的东西。
当初在被掌门觊觎躯壳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就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敷衍和虚伪，甚至欺骗过了澜山派那么多人，后来更是为了得到白晗，伪装另一个人三十年之久，隐忍一直都是她最擅长的事。
现在的她，也能为了骗取白晗的信任和真爱，假装大度。
而白晗，深知她的秉性，所以白晗要做的，就是一点点突破她的底线，撕开她伪善的面具，让她因为自己而丢失理智，陷入崩溃。
这算是她对杜洁青小施惩戒，就当报了她戏弄自己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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