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掌温热,带着粘稠感,以及难闻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沈涅鸢下意识地去扒拉那手,掌心的纹路却熟悉地让她停下了动作。
见她定下了心神,那人随即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黑暗中,沈涅鸢听到一阵悉率声,紧跟着床的一方塌陷了下来,盖在身上的被褥被抢去了大半。
她坐在床上有些发愣,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沈涅鸢不敢大声说话,唯恐隔墙有耳。
;无碍。他的声音也很轻,有气无力的,虚虚地靠在床头,呼吸有些沉。
沈涅鸢沉下脸,抓着被褥一角的手愈发地用力。
拓跋渊身体不适这件事情,还是被谢凛察觉了。
在西蜀,除了他,谁有这本事伤了拓跋渊!
;你伤哪了?我拿药过来给你包扎。
她翻身就要下榻,却被拓跋渊拉住了。
黑暗中,他轻声笑着,;不打紧,我没受伤。
想来是她闻到了血腥味,故而他又添了一句,;不是我的血,你别怕。
不是他的血?
沈涅鸢眉头深皱,;那你怎么……
身行很重的样子。
;有些累了,借你的地方休息一会。
今夜风声猎猎,隐约间,她听见外头有碎碎的脚步声。
她屏着呼吸,正要将被褥拉高,将身旁的那人遮住,只听窗外脚步声停了片刻,再度响起时,越是越走越远。
沈涅鸢猜那人应当是谢凛。
他顾忌着若是从她的屋里揪出拓跋渊,那西蜀国主不得不将她二人定下婚盟,如此一来,谢凛所有的计谋都白费了。
故而拓跋渊也是笃定了他不敢进来,才深夜闯她闺房。
沈涅鸢的眉心蹙得很紧,她了解拓跋渊,便是他处境再危险,也不会拉她下水。
可现在……
约莫又是他体内的蛊毒在作祟。
沈涅鸢神色陡然一紧,身子僵挺地坐在床榻上,明明被褥盖在了身上,还是觉得手脚冰凉。
眼下是江媗在控制拓跋渊。
江媗与谢凛不同,也许谢凛只是想得到她,可江媗却是想置她于死地,难保她不会借拓跋渊对她下死手。
;你紧张什么?
男人的声音不疾不徐,明明很虚弱了,竟是还有心思在揶揄她。
;半夜被闯了闺房,我不紧张心里才有鬼吧。
拓跋渊徐徐地低笑,低醇暗哑的嗓音里覆盖着极深的愉悦,;其实你心里正得意着呢吧?
;……沈涅鸢面上一热,那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小心思就这么被他当面揭穿了。
她哼了一声,;你胡说什么呢?
拓跋渊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沈涅鸢急急地伸手捂在了他的薄唇上,抢先道,;你别说话了,今夜是策护卫在外头守夜,若是被他察觉我屋里头藏了人,我往后还怎么挑驸马?
拓跋渊懒懒地靠在床头,薄唇始终弥漫着笑意,只是他的眉眼深沉晦暗得如同黑夜。
见他不在说话,沈涅鸢心里一阵得意。
听见了没?她现下不稀罕他了!
可屋内寂静了片刻,沈涅鸢就又有些慌了,她将手从他的嘴上移开,;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