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延霆先是一怔,才要开口,只见她将碗重重地搁在桌上,哼了一声,;我不过是推了他一下,宫尘要不要这么护主心切!
药苦也就罢了,竟是还要她连喝两碗。
不喝,晚上睡不安,喝下吧,苦了吧唧的味道着实难消。
沈涅鸢憋着一股子气,不情愿地将碗端起,秀眉蹙起,仍旧是一饮而尽。
案桌上,袅袅轻烟从紫金炉里吞吐而出,一旁放着一盒用了大半的白色药膏。
沈涅鸢将碗搁下后,用小勺挖了一点,抹在了手上,白净的手背上又多了几条细细的伤口。
这样的伤,策延霆并不陌生。
他初练射箭时,手上也有这样的伤口。
只是少女娇贵肤嫩,这样几条细长的伤口在她的手上尤为的突出显眼。
应当是很疼的。
可策延霆打量着她的脸色时,只见她眸色微凉,似乎全然没有感觉到疼。
暮春寒意尽褪,柳絮似雪,落了几团在男子宽厚的肩膀上。
;侯爷。
三皇子隔着远远地就朝着拓跋渊挥手打着招呼,柳絮迷了人眼,看不清那人的神色,弘元快步走了过去。
;本皇子好不容易教会六皇妹射箭,你都不知道教她多费劲,好在她流淌着是我皇家的血,骨子里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还真让她把箭射出去了,虽说射不中箭靶,但好歹是射出去了。
弘元走到拓跋渊的面前,颇为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真该找画师把她适才那模样画出来给你瞧瞧,她才学会,不顾手上的上,献宝似得去寻你炫耀。
;话说回来,你可赏她什么了?
不等他回答,只见一个宫人匆匆走来,对着弘元附耳说了几句,弘元变了脸色,转身就走。
树荫下,石子路不见光,清风拂面时,卷着几分的冷意。
拓跋渊站在暗处,良久。
这一晚,沈涅鸢睡得甚早,许是两碗定惊药的药效有些猛,晚膳之后,她就有了困意。
她睁开眼时,屏风后头的烛光有些微弱,燃得只剩下小半截了。
一觉倒是睡得极香,她再闭眼时,竟是睡意全无。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对着外头问了一声,;是谁在守夜?
;是属下。策延霆的声音自外头响起,在这深夜冷冷清清。
片刻后,又听到他问,;公主梦魇了?
沈涅鸢好似做梦了,一觉醒来,纱衣被汗水湿透,只是她做了什么梦,却是想不起来了。
应当不是什么好梦,不然她也不会浑身冷汗。
她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
;丑时刚过。
沈涅鸢下了床,随手拿起架子上的披风,罩在身上,;木兮和王嬷嬷呢?
;国后召见所有的侍女和嬷嬷,说是为三日后的猎赛吩咐她们一些事情。
少女不满地声音娇嗔地传来,;有病不是?大半夜的她不睡觉,还不许别人睡么!
她坐在案桌前,随手拿起那盒乳白色的药膏,涂在了还有些火辣辣的手背上。
;去,把她们两个找回来,就说……本公主梦魇,要人在屋里陪着。【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