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厚苦涩的药味在她的舌尖蔓延,沈涅鸢将碗搁下时,小脸皱成了一团。
她随手塞了颗甜枣进嘴巴,抬眼瞧见策延霆看着自己发愣,;还有什么事情么?
策延霆被她的声音拉回了神,眼角末梢的惊讶之色尚未掩饰住。
沈涅鸢看见了,她撇撇嘴,将枣核吐了出来。
;你以为我不会喝药?
策延霆垂眸,如实回道,;宫御医也是这么想的。
故而才有那一句不喝药会梦魇的话,暗示他想方设法要让她把这定惊药给喝下去。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沈涅鸢会如此乖顺。
;睡不好还不是我自己遭罪。她撇撇嘴看向了别处。
那神情固执又委屈,着实让人心疼。
哪怕是策延霆,此刻也忍不住紧握住了手上的刀柄,;属下不会失职,请六公主放心。
话音方落,他转身就走。
沈涅鸢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适才她有没有听错看错?
策延霆那耳根子怎么如此红?
他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何时说过他失职了?
房门被打开后很快地关上。
沈涅鸢看着伫立在门前的那道身影,甚是纳闷地又塞了颗甜枣,去去嘴里的苦味。
这宫尘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今日送来的定惊药比以往苦上数倍,就因为她推了一把拓跋渊?
着实过分,没有半点医德!
纸窗外,拓跋渊阴沉着一张俊脸,转身离去,经过院中的石桌旁时,他将那碗定惊药搁在了上头,此时还冒着热气。
沈涅鸢怕痛又怕苦,让她喝药向来是顶顶头疼的一桩事情,每每都是他半哄半训着,才让她喝完了药。
适才问宫尘拿药时,宫尘告诉他已经送去了。
他想着这丫头眼下心情不顺,定是要将那药砸了的,却没有想到这策延霆送去的药,竟是一句都不说,就能让她乖巧地将药喝下。
沈涅鸢一向叛逆,除了他,谁的话都不会听,今日在策延霆面前却是如此卖乖,那模样他瞧着甚是心气如此不顺,呼吸深沉。
多余!
他实在是多余来这一趟!
树影摇曳,清风徐徐。
策延霆看着院中石桌上那碗余热未消的定惊药,身旁的宫人正在说不知是何人放在这里的,问他要如何处理。
从宫尘住的南院走到这里,这药也凉了大半,就像适才宫尘端来的那药,其实已经冷了。
眼前这碗药,却还在冒着热气,可见送药之人甚至心细,一路上用内力暖着药。
;策护卫,这药来路不明,奴婢还是去倒了吧。
那宫人见他不说话,便自己拿了主意。
一伸手却被他拦了下来,;心意不可辜负。
是以,沈涅鸢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第二碗定惊药时,想也不想地起身甩袖,;我适才喝过了!
抗拒的很明显。
策延霆愣了一下,这一次他没有想到六公主竟是闹了性子,与适才那个乖巧喝药的样子判若两人。
;刚才那一碗……凉了就没了药效。
;……
沈涅鸢瞪着他好一会,才将药端起,药碗传来的温度证实了策延霆没有骗她。
可是……;同样的药,为什么这碗是热的?【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