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现在的顾夜西是不觉得蠢。</p>
阁楼，院子。</p>
温想送走了超市的组装师傅，回屋。</p>
月色安静。</p>
狗狗有了新住所，也安静。</p>
盼了一日的雪，零点之后悄悄地下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纷纷扬扬，无非半夜光景，积雪已没入脚踝。</p>
屋内很暖和，茶几微亮，那上面开着一盏灯。</p>
电视还开着。</p>
屏幕里在放《锦绣》。</p>
温想在沙发上睡着了，光影打在侧脸上，映出漂亮的影子，动人的要命。</p>
天稍亮，远处的脚印刚踩下去，就被风雪掩埋，往上看，是一条杏色的呢绒裤，裤子的主人缓缓走近，他推开门，手指修长，那上面落了雪。</p>
原来冰肌玉骨，不止用来形容女人。</p>
还有顾夜西。</p>
顾夜西穿过院子，狗睁开眼，趴在他的新窝里弱弱地叫了两声。</p>
这叫夹道欢迎。</p>
他拾阶而上，弯腰把蛋糕放在门外，推门进去。</p>
灯还亮着。</p>
顾夜西看了沙发一眼，心脏像被什么扯了一下。</p>
不是疼。</p>
微紧。</p>
她睡相很好，平躺着，把毯子盖到胸口，安安静静。</p>
真乖。</p>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温想醒了。</p>
她睁开眼睛，看见守在身边的顾夜西，她眼睛潮潮的，愣了愣，“顾同学？”刚睡醒，声音没什么力气，很轻。</p>
顾夜西蹲在沙发旁，“想想，生辰快乐。”</p>
声音沙沙的，很哑。</p>
外面的雪和莹白的月，都敌不过他静水深流的眉眼。</p>
温想看着他出神。</p>
顾夜西又说，“想想，我回来了。”</p>
温想拉着他的袖子，微微用力，“你是不是没睡觉？”</p>
他这样蹲着，一抬眸便能看见眼底的青痕，胡子也长出来了，面容很憔悴。</p>
顾夜西捂了很久的手，还是很冰，怕冷到她，也不敢碰她，“没睡。”他到山顶的时候，寺庙已经关门了。</p>
他在寺庙外站了一夜。</p>
膝盖隐隐作痛。</p>
“那你快点歇一会儿。”</p>
她的眼底啊，可都是心疼呢。</p>
温想掀开被子，坐起来，“我去给你放热水。”</p>
说完，她起身。</p>
顾夜西把她抱起来，折回沙发，坐下，把她放在大腿上，“给我抱一会儿。”</p>
他身上都是凉的。</p>
温想不乱动了，但是心疼。</p>
“想想。”</p>
“嗯？”</p>
顾夜西把手伸到她背后，托着她，在她耳边说，“生辰快乐。”</p>
温想窝在他怀里笑。</p>
他的裤兜里有东西，有点硌。</p>
是什么？</p>
忽然，脖子传来一阵凉意。</p>
温想稍稍推开他，低头看。</p>
银色的链子上串了一个小小的镶嵌，里面有颗小珠子，画了丹青，不是宝石，但很漂亮。</p>
“这是礼物吗？”</p>
顾夜西看她的锁骨，“嗯。”</p>
开过光的。</p>
保佑她健康平安。</p>
温想上手摸了摸，很喜欢，“谢谢。”</p>
顾夜西舔了舔嘴唇，“想想，我跟学校请假了。”</p>
其实还没有。</p>
但温想也没说什么。</p>
嗯，看样子是可以请的。</p>
她问，“你的朋友怎么样了？”</p>
无中生友的顾夜西，“……挺好。”</p>
“手术顺利吗？”</p>
他面不改色，“挺顺利。”</p>
温想摸了摸他的胡子，稍稍皱眉，“那你先回卧室睡一觉好不好？”语气像哄又像骗，“等会儿再说。”</p>
不想睡。</p>
她身上穿的睡裙是保守款式，从锁骨遮到脚踝，但布料比较薄，本来还有件外搭，但她没穿。</p>
这样抱着，他身体有些热。</p>
眼睛也热。</p>
温想搂着他的脖子，“你去放热水，我去给你拿衣服。”</p>
他不肯。</p>
要亲她。</p>
温想也不躲，睫毛怯怯地颤，闭着眼由他乱来。</p>
到后面，越来越乱。</p>
顾夜西抓着她的衣服，往下拉，把锁骨露出来，低头把吻落在上面，吮了吮。</p>
就这样轻轻的弄一下。</p>
留印了。</p>
他抬起头，眼角晕开半圈浅红，“想想，生辰快乐。”</p>
重要的事请说三遍。</p>
温想晕晕乎乎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p>
顾夜西抵着她的背，往自己这边抱了抱，他明知故问，“想想，过完这个生日，你几岁了？”</p>
她答，“十八。”</p>
对啊，十八岁。</p>
他的姑娘已经长大了。</p>
好想。</p>
但是不能。</p>
顾夜西张了张嘴——</p>
“下雪了。”</p>
温想才看到。</p>
她轻轻推开顾夜西，起身把门打开，远处的薄云紧贴着仿佛冻僵的湛蓝天穹，雪花积存在树梢上，挂满了枝头，凝眸望去，是一片雪的天地。</p>
顾夜西走过来，看了眼地上的蛋糕盒子，“想想，外面冷。”</p>
她就站着吹了会儿，鼻尖红了。</p>
“这是什么？”</p>
温想低头，看到了。</p>
顾夜西站在她后面，看她把蛋糕拿起来。</p>
温想转身，微微抬着头，“为什么放外面？”眼里有他的影，俊朗温沉。</p>
外面温度低，晚上也不会坏掉。</p>
本来想给她惊喜的。</p>
他什么也没说，她就懂了。</p>
温想悄悄红了眼眶，“自己做的吗？”</p>
“我比上次做的好。”</p>
尾音微微上扬，有点骄傲的意思。</p>
就连蛋糕店的店员都夸了他。</p>
“你累不累？”温想还是心疼多一点。</p>
她也做过蛋糕，整整花了半日。</p>
他肯定一宿没合眼。</p>
顾夜西摇头，牵她进来，“我去收拾一下冰箱，腾出地方放蛋糕。”</p>
温想忽然停下了。</p>
“怎么了？”</p>
她说，“我来弄，你先休息一会儿。”</p>
从进来到现在，温想催了他三次去休息。</p>
为什么是三次。</p>
因为重要的事请说三遍。</p>
顾夜西迟疑片刻，妥协了，“好。”不过，他弯下腰，“你亲亲我。”</p>
温想踮起脚，亲他的下嘴唇。</p>
然后，赶他，“好了，快点上去。”</p>
顾夜西没有办法，只能先去补觉。</p>
温想整理完冰箱，才有空看手机，一个未接来电，两个视频通话，分别是徐梦溪、裴云和王晴天。</p>
她都没接到。</p>
裴云和王晴天现在应该在学校。</p>
温想给徐梦溪回电话。</p>
徐梦溪接的很快，“想想，生日快乐。”</p>
他把生日礼物寄到她原来的住所去了，是一条真丝旗袍，一共请了二十个工人们，加急赶制了三个多月。</p>
温想没跟他说搬家的事。</p>
怕他和裴云一样。</p>
想入非非。</p>
温想点开通讯录看一眼，又退出去。</p>
她把手机拿去充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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