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周三，温想的生日。</p>
但今日没下雪。</p>
顾夜西起了个大早，去买小笼包。</p>
当然不止小笼包，还有豆浆、小米粥，顾夜西回来的时候，温想已经起了，她在厨房弄蜂蜜水。</p>
“想想。”</p>
温想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两个杯子，“顾同学，你回来了。”</p>
“嗯。”</p>
顾夜西把早点搁餐桌上，脱掉外面的衣服，随手扔沙发上。</p>
温想走过来，把衣服挂到置衣架上。</p>
他进厨房了，去洗手。</p>
温想，“外面是不是很冷？”</p>
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会下雪。</p>
顾夜西擦干了手，走出来，“今天得多穿点。”外面风很大。</p>
他耳朵都冻红了，温想伸出手，给他捂着。</p>
“等会儿喝点蜂蜜水，暖胃。”</p>
顾夜西转头看了眼，嘴角牵起，“嗯。”</p>
南杭一中，今日没什么考试的氛围，高三一班尤其热闹，顾夜西把温想送到门口，温声道，“想想，那我先回班级了。”</p>
温想伸手拨弄他额前的碎发，弄好后，“好。”</p>
他把书包拿给她，走了。</p>
温想从后门进去。</p>
“想想。”裴云看见她，张嘴就诉苦，“你可算来了。”</p>
温想放下书包，“怎么了？”</p>
裴云把脸拉长，指着岌岌可危的发际线，“头秃。”通宵就算了，“她们还一直问我晴天的事。”</p>
她们是谁？</p>
看看周围，全都是。</p>
温想好笑。</p>
她给裴云带了牛奶三明治。</p>
裴云没胃口，吃不下。</p>
她转头，望眼欲穿，“晴天什么时候来呀？”</p>
说曹操，曹操到。</p>
王晴天和谈明一起来的。</p>
“来了！”</p>
“她来了来了！”</p>
声音小心翼翼，都很蠢蠢欲动。</p>
谈明走上讲台，随意扫了眼，“都不考试了是吧？”分明是懒洋洋的声调，细听却不怎么友善，“还是嫌作业少了？”</p>
全班默。</p>
裴云起身，把椅子推进去一点，等王晴天坐好，她才开口，“别堵在这儿，影响我学习。”语气淡淡的，和谈明七八分像。</p>
她咬了口牛奶三明治，小声嘀咕，“还有完没完？”</p>
从昨晚到现在，耳根子就没清净过。</p>
烦啊烦死了。</p>
窗外站着很多学生，都是别班来凑热闹的。</p>
“干嘛呢？”</p>
是徐憬喜。</p>
听见声音，所有人往自个儿的教室里冲。</p>
徐憬喜拿着考勤表，站在门口，目光扫过一圈，在王晴天的身上多停留一会儿，“王晴天同学，你跟我出来。”</p>
王晴天出去了。</p>
谈明后脚跟上。</p>
裴云忧心忡忡，“想想，晴天不会被骂吧？”</p>
温想在看书，“不会。”</p>
因为没理由。</p>
而且，她说，“谈老师会护着她的。”</p>
“谈老师？”</p>
裴云回头看，讲台上已经没有人了。</p>
外面日头正好，但风很大，吹动着枝叶，影子摇摇晃晃。</p>
楚嫣然是下午来的。</p>
正好赶上英语听力。</p>
考完试，吴星星来找她，“嫣然，你没事吧？”才一日不见，她憔悴了很多，唇色泛白，黑眼圈也出来了，看上去像几天没合眼。</p>
贴吧的事，她也知道，“那些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别理会就行。”</p>
别理会？</p>
说得倒轻巧。</p>
她做不到，“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p>
语气不是很好。</p>
“嫣然——”</p>
“你走！”</p>
吴星星挺好一人，很讲义气，“那你有事就来找我。”</p>
楚嫣然红着眼眶，没说话。</p>
吴星星看了她好几眼，走了。</p>
门开着，这时，顾夜西走进来。</p>
他身后是明亮的光，萦绕着淡淡的一圈，这样暖，暖的烫眼。</p>
楚嫣然一看到他，眼睛就泛酸。</p>
她想：要是她没做那件不堪的事，他是否会多看她几眼？</p>
楚嫣然的嘴巴动了动，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p>
不会的。</p>
这个男人，从不拿正眼看她。</p>
上午是一班热闹，下午轮到五班。</p>
“哪个是楚嫣然啊？”</p>
“那个那个，坐在第三排那个。”</p>
“侧脸看也不丑啊。”</p>
“可能是不上镜吧。”</p>
“我靠，那叫不上镜？简直惨绝人寰好吧！”</p>
……</p>
楚嫣然低着头，手放在膝盖上，因为用力，指尖隐隐发青。</p>
为什么要指指点点？</p>
她是动物吗！</p>
“干嘛呢？”</p>
又是徐憬喜。</p>
听见声音，所有人再次往自个儿的教室里冲。</p>
这说明了啥？</p>
徐段凶名在外呗。</p>
“段长，照片我明天给你。”</p>
“谢谢。”</p>
“那我先进去了。”</p>
“嗯。”</p>
等王晴天走，谈明才开口，“徐段，我还真看不出来。”他用不正经的调调，“你居然也追星啊。”</p>
此话从何说起？</p>
哦，刚才啊，徐憬喜拉下老脸跟王晴天要居简风的签名照。</p>
也不多，就五张。</p>
徐憬喜叹气，“还不是我家那位。”他摇了摇头，一言难尽，“去了趟电影院，就整天在家居居、居居的。”</p>
酸的他牙疼。</p>
早上出门，还对他千叮咛万嘱咐。</p>
“她让我对居简风的妹妹好一点。”</p>
谈明笑而不语。</p>
凶名在外又怎样？</p>
还不是妻管严！</p>
这倒让他想起了一个人。</p>
谁呢？</p>
自然是顾十爷喽。</p>
等了一天的雪，晚上还是没下。</p>
温想站在院中，身上的披风是藏青色的，月光下，衬得她端庄风雅。</p>
“温小姐，狗窝放这里可以吗？”</p>
温想点头，很礼貌，“麻烦你们了。”</p>
狗狗在她脚边，很乖的趴着，尾巴摇啊摇的，听她讲电话。</p>
“今晚还回来吗？”</p>
顾夜西，“想想，我明早就回去。”</p>
他说有个朋友做手术，得去医院看看。</p>
“那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p>
“嗯。”</p>
“医院冷不冷？”他出去时穿的不多。</p>
顾夜西微微抬着头，“不冷。”</p>
一开口，连呼吸都是白气。</p>
借着月色，他看手里的珠子，嗓音温沉，“想想。”</p>
“我在。”嗓音很温柔。</p>
他望着山顶的寺庙，眼底有亮亮的光，“你等我回来。”</p>
“好。”</p>
等他回来，给她过生辰。</p>
挂了电话之后，顾夜西揣着珠子往上爬，谈明说这儿有一位得道高僧，凡是他开过光的东西，可保佑人健康长寿。</p>
很灵！</p>
搁以前，顾夜西才不信这些。</p>
他只会觉得蠢。</p>
现在呢？</p>
他不仅信了。</p>
还连夜做了。</p>
这人，你说他蠢不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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