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并不是一个陌生的话题,之前他们就已经谈到过,只不过现在在正式的开始提上日程,就要做罢了,两人都心知肚明,朱允炆现在开口问一句,只不过是因为他要做很多事情,也是想确认一下,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也确切一下最后的事情。
京师的百姓,可以不知道现在的局势有多么的艰难,虽然他们多少有点感觉,风雨欲来的前奏他们也能体会到,不然朝廷之前也不会强行的戒严这么长时间的。
但是搞情报侦缉工作的锦衣卫是不行的,他们知道的远比百姓知道的多得多,所以看到的东西多了,自然就会想多,想的多了,就会有烦恼,那要去除这种困惑人的事情,自然是要去除根源,而根源在于北方,在于燕王,在于那数万大军。
听到皇帝说着北上,中愈脸一正,收起了笑容:“是的,陛下,臣打算就这几天就北上,至于能做到什么地步,臣也不知道,也许,臣就回不来了,也许,根本阻止不了什么,但是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尽心竭力,好好的做这件事情的,毕竟,臣的家在这里,陛下,也在这里,这是臣要守护的东西,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会保护好的。”
中愈站起身来,躬身一礼。
“要走了,没什么要交代的?”朱允炆示意他不要这么拘礼,拉着他让他回来坐着。
“陛下,臣确实是有话要说,毕竟这些事,现在不说,以后不知道机会还多不多,况且很多事情现在也没有办法弄清楚,但是要是在路上用奏本去问的话,似乎也很是麻烦,那就借今日和陛下好好说说,也和您通通底,以后能到哪一步臣就不知道了。”
朱允炆听他说的是这样的沉重,他自然是知道的,毕竟江山现在还是他的江山,“行,那就好好说说吧,上次你说的情况朕也了解了不少,也想了许多,觉得你说的是很有道理的,朕会慢慢多思考的。”
建文帝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个虚心求学的学子,中愈就像是老师一样,其实真的有些奇怪,为什么比中愈年长的建文皇帝朱允炆会是这样的想法,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朱允炆现在真的有一种请教的感觉。
“陛下,这是最新的情况,您看一下,等您看完了,我在和您说说。”
中愈从怀里掏出来一份题本来,也是他根据近期的情况,写的,算是对于上次的题本的一次补充和开拓,递给朱允炆。
朱允炆伸手接了过来,就在那里看着了。
中愈也慢悠悠的喝起了茶,等着他,等他慢慢的看完,毕竟有些东西,说出来没有写出来好,等他看完了,要是有什么疑问,自然也就会问出来了。
等待的时间是最无聊的,等待的时间也是最能显现一个人性子的时候,有的人耐着住性子,不管对方做了什么,都会耐心的等待,而有的人却没有办法静静的等待,就那样一直催,一直催,催人这件事情,做得好的话,能很快很好的解决问题,但是做得差的话,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毕竟没有谁愿意被催的。
还好中愈耐得住性子,就在那里等着建文帝,还抽空,好好打量了这里好一番,窗明几净,既富丽堂皇,又彰显皇权,看来这里的宫女和小太监们,干活还不错。
到是建文帝的脸色变化万千,时而愤怒,时而迷茫,时而揪心,脸色潮红,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看着他的手上,青筋暴起,中愈也知道他看到了哪里,那件事情,换一个人也不会接受的,更何况是在这个朝堂最高峰的建文皇帝。
中愈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建文皇帝这养气的功夫还得再练啊,这有点着急了啊,生气是在情理当中,但是作为帝王,有些事情,还是要多担待一些的,不能光凭着自己的本性来,得学会隐藏,不是说建文帝不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意图,只是现在这些,让他难以接受罢了。
“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建文帝站起来,指着手里拿着的题本,问着中愈,这是最重要的情况。
中愈心一沉,立马起身,“是,或许没那么严重,或许……”
“或许是什么?”似乎明白了中愈没说的话,他起身走在了一旁,看着自己的那张龙椅,“或许比这更严重,是吗?”
中愈跟在身后,没有应话,这些话皇帝可以说,但是他不能说,这一点还是懂的。
建文帝盯着自己的龙椅,心里一阵悲痛,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是大明勋贵,这就是大明肱骨,这就是皇爷爷留给朕的朝中重臣?”建文帝扭过身来,看着中愈,一声声的质问,既是问着中愈,又是问着自己,这样的人,是怎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把持着重要的部门,干着这里通外贼的活。
中愈又一拜,低着头,没有答话。
“你别一直低着头,既然说出来了,为什么不讲个透彻,还嫌现在事情不够多吗?”
建文帝说了他一句,也不是责怪,只不过是现在在气头上,需要一个人说出更多的东西,这样才能缓解一下自己心中的疑惑与不解。
“陛下,臣只能根据现在锦衣卫得到的东西做出这些判断,至于以前的事情还要查,臣的猜测也不一定准。”中愈也不能一口把话咬死,毕竟还是要做一些验证的,他是知晓不少东西,但那些毕竟是史书上的东西,可信度有多少也不清楚。
“那关于徐家的情况呢?”
建文帝问了一句,这话看着很简单,中愈却从里面听出了其他的味道。
建文帝想多了,自己明明只提到了徐四爷,徐增寿,他问的却是徐家,中愈警惕了起来,看来历史上朱允炆丢掉江山真的不是太仁慈,也不是手下有两三个坑货,根子还是在他自己手里啊,这玩意儿,整个一个想象力丰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