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敏满头银丝,切鼠尾之时,手也微微颤抖,韩一鸣起先见那宋出群被他制止之后,自鼻孔之中哼了一声出来,颇为不屑,很是有些气氛。但此时再见师兄那微微颤抖的手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干脆俐落,大是意外!谢子敏本来老眼昏‘花’,眼光浑浊,全然一个糟老头子。谁知他石刀在手,便全然不同了,昏‘花’的老眼中有了犀利光芒,那手上不由自主的颤抖虽说还有些止不住,却全然令人觉得并不老迈了。韩一鸣本要反驳那宋出群两句,看见谢师兄全然不放在心上,深知这位师兄并不以身外之事为扰,此时是他专心致至之时,不如不出声打扰,过后再与他理论才是。 谢子敏并不看别人,他微微颤抖的手也不迟滞,一气将剩余的十只大老鼠的尾筋都剖了出来,用热水烫过,泡在酒中,这才过来在‘床’边坐下,伸手扶起方师兄的一片皮‘肉’来道:“方师弟,我可要动手了。我先问你一问,若是我给你吃点麻‘药’,缝的时刻你便会全无知觉。但有利便有弊,你的皮‘肉’受麻‘药’麻弊,也不会长得如从前那般好了。若是你忍得住痛,我便这样下手,不过却是极痛。但疼痛会让方师弟的皮肤血脉活络起来,就会长得极好。过后若是保养得法,还可与从前一般无二的伸缩自如。” 那方师兄道:“谢师兄,有劳你了,我忍得住痛,你为我缝上罢。”对着那姓钱的弟子道:“给我拿一条布帕来,要厚实些。”那姓钱的弟子着人去取了来,这边谢子敏自酒中捞起一条白筋来,对着月华鸠的尖刺后端的小眼穿过去,他的手虽说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个不住,但穿针却是易如反掌,一眨眼便穿好了。甚而韩一鸣疑心他不是用手穿过去的,而是用眼力穿过去的。 谢子敏与那弟子努力将方师兄的皮‘肉’都扶在一起,韩一鸣正凑近了看,忽然见谢子敏手中多了一颗针,穿着一段白筋,在一头拴了一个结,然后如同缝衣服一般,自这边扎到那边,将两处本来分开了的皮‘肉’连了起来。那方师兄摊开来的皮‘肉’也不算薄了,但谢子敏一上一下穿针,竟真如穿布一般不费力,并且极是流畅,不过三针缝过那针上的白筋已缝到了尽头。谢子敏手一招,手中竟又多了一条白筋,将这条白筋的尾与那条白筋的头一捏,又将另一头穿过针眼,接着缝了起来。 不多时,谢子敏已将方师兄的皮‘肉’缝好。那方师兄的一条‘腿’已肿得比吊桶还粗,且上面一条长长的血‘肉’痂扭着,触目惊心,虽已缝好了,却还是一样的让人不忍目睹。谢子敏将最后一针缝好,将白筋比着长短打了个结,这才道:“缝好啦,方师弟,你这些时候是怎样熬过来的?也真难为你了!嗯,我与你开个‘药’方,你照此方喝‘药’,连喝半月,方能将余毒除尽。”说着站起身来,到一边去洗手。 ------------------------------------------【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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