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中午,那条汉子拿了两碗粗米饭来,连菜都没有。韩一鸣见他面带微笑,鼓起勇气来,小声问道:“我,我爹爹呢?”那汉子道:“真是少爷,你家老爷回去了。你慢慢等着,他拿钱来赎你。”说着上下打量了一阵,忽然伸出手来,将他劈‘胸’抓住,全身上下搜了一遍。翻开衣领,见红绳吊着一个碧绿的‘玉’牌,一把抓在手中,细细看了一看。‘玉’牌正面刻了牛的形状,栩栩如生。又将‘玉’牌翻转过来,背面刻着一行小字。便道:“这是什么?” 他在地上躺了一阵,方才有气力坐起来,脸上火辣辣的,一坐起来,鼻中便有东西流了下来,低头一看,一连串血点已滴在‘胸’前的衣裳上。又惊又怕又挂念父亲,眼中止不住掉下泪来,却是无能为力。 挨近窗口,却见窗下守着两人,一人便坐在窗下,另一个对窗而坐。见他挨了近来,那对窗而坐之人便抬手扬一扬手中的刀。他们白天晚上,换人守候,吃饭也是拿到‘门’外来吃。韩一鸣便是睡觉,也须大开‘门’窗。他初时不知,关上了‘门’窗,片刻之后,那抢他东西的汉子一脚踹开屋‘门’,奔进屋来,一把将他抓起,又是“噼噼啪啪”无数耳光,打得他口鼻流血,满脸掌印,方将他向地上一扔,恶狠狠地道:“你再敢关‘门’闭户,小心我打断你的手脚!”说罢,扬长而去。 那两条汉子向他看了一眼,韩一鸣见他们目‘露’凶光,似有些不怀好意,脚下便有些发软。两条汉子骂道:“真是个小兔崽子,还得劳驾咱们架他出去。”各自上前一步,伸手在他腋下一架,便将他架了起来。他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心中害怕,哪里还有力气走路,被那两条汉子直架出木屋来,过了小桥,却向与来时相反的方向而去。 那两条汉子也不与他说话,架着他直走到半山腰,方将他松开,道:“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周年了。记着,怨不着我们。你家老爷也太过吝啬了,不肯出钱赎你。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有灵,便寻你家老爷去罢。”韩一鸣先是说不出话来,但大祸临头,用力‘逼’出一句话来:“我爹爹,万万不会吝啬!”那人对他看了一眼,道:“你这身衣裳倒还是茧绸的,剥下来给我罢,好过白白便宜了啃吃你的野兽。”边说边笑起来,想动手剥他衣裳。手方伸出来,另一条汉子伸出手来一拦,道:“胡二弟,你就是这般不开眼。穿将死之人的衣裳,你也不嫌晦气。干脆利落些了结了罢。”那姓胡的汉子讪讪然干笑了两声,缩回手去。提起刀来,向他头颈砍来。 两条汉子愣了一阵,又对四周看了看,另一条汉子道:“快,结果了他,咱们走。”那姓胡的汉子眨了眨眼,忽然害怕起来道:“算了罢,咱们走罢。这样文弱的一个人。咱们又,又都拿到了。还是,还是……”他声音颤抖,说不出来的害怕。 忽然远远的有人道:“干什么?还想杀人?”声音清脆,是一个‘女’子。韩一鸣只觉眼前一‘花’,不知从哪里过来一个人,转眼便出现在面前。韩一鸣只看见她的背影,她穿着一件素‘色’衣衫,从背后看去,十分苗条。那两条汉子对望一眼,手持长刀的汉子对这‘女’子喝道:“闪开些,担心大爷手下不留情,误伤了你。” 那‘女’子慢慢伸出手来,手指轻轻在他刀锋上一抹,便收回手来。刀刃上微微一亮,竟变了形状,开始如冰水一般熔化,缩小变短,片刻之后,竟也从中变成两断,半截残铁落在地上,只剩下连着刀柄的半截残铁还握在那汉子手中。 她看了韩一鸣一眼,抬眼环顾四周,边看边道:“你歇息一会儿,自己下山去罢。”说罢,对着一个方向看了片刻,眉头一皱,道:“我要走了。你不必怕他们再转回来,他们寻不着你的。”【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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