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抬眼微微一笑,而后好奇地问:“殿下辛苦奔波了一夜,难道不困?”
谁知,司马笠竟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而后还伸手揪住她的耳朵,道:“元青箬,平日里的你不是挺聪明吗?”
阿箬心头一颤,隐约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的确提得有失水准,于是她挠挠头,笑道:“我听说这棠梨园虽是先皇后旧居,但贺兰旌也曾在此处暂居,我心有好奇,不知殿下可否带我前去那边屋中参观参观?”
闻言,司马笠眼睛微眯,忽而问道:“我看你,似乎对那个贺兰旌很感兴趣?”
阿箬连忙解释道:“那贺兰旌自是九州大地上一段不朽的传奇,她虽为女子,却可与儿郎比肩,我亦是女子,也在朝为官,对她之事自然万般好奇,不愿错过这一探索之机!”
司马笠缓步上前,与阿箬十分贴近,“你怎的如此激动?”他凑近了脸庞问:“莫不是,你以贺兰旌为榜样,想当九州的女皇帝?”
阿箬的心差点跳出来,她赶紧正色道:“殿下不可开这样的玩笑,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怕是会无中生有,置我于不仁不义之中。”
司马笠笑了两声,宽慰道:“你何必如此当真,我不过与你开个玩笑。”
阿箬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了内心那股翻白眼的冲动,谁知那司马笠竟无半分收敛,还故意道:“其实,你大可多以我母后为榜样,想想母仪天下之道。”
此话一出,阿箬终于忍不住,最终她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而后干瘪地说:“若殿下实在不愿与我一道,那便请在此处稍等,我自己进去看看就出来。”
说罢,她也没管司马笠,径直沿着梨树下的小道,往那宅院走去。
司马笠轻轻摇了摇头,而后轻轻唤了一声阿箬,便快步跟了上去。阿箬却只顾着气冲冲往前走,根本没有在意于他。
很快,她便来到了房屋之侧,房间没有上锁,木门虽紧,但用力一推,也就开了。
今早那个小厮说得很对,这房屋的确收拾得十分干净,门一推开,不仅没有尘土飘扬,空气中反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熏香之气。
阿箬深呼吸了一口,而后迈步进去,便将室内之景一览无余。
这是一个小客厅,一应家具还保留着二十多年以前的风格,就连凭几上的靠垫,虽失了艳丽,有些泛白,但都没有被谢家人丢弃。
阿箬捡起其中一个靠垫仔细欣赏,只见那白布底子上,绣着精美的海棠,枝叶相生,花蕊相辉,正是那园中海棠绽放的盛景。
“这绣工真是了得,”阿箬不禁赞叹道,“你瞧这花瓣,颜色分明,层次清楚,由里至外的颜色过渡又一点也不生涩……”
司马笠瞥了一眼阿箬手中的靠垫,脸上露出些许骄傲的神色,“这是我母后的女红。”
阿箬惊讶地转过脸去看着他,“你是如何得知的?”
“母后从小精于女红,这一点人尽皆知,就算她亡故多年,宫里至今也还留着她当年的花样,”他顿了顿,“你若想要,我与你找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