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笠带着阿箬进了一间内室,这屋子的家具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不过屋内清爽干净,似是常有人打扫。
“这是何人的住处?”阿箬问道。
司马笠打开墙脚的衣橱,一边挑选一边道:“我听舅父说,这是很多年前寄居于此的一位江湖客所居,那江湖客在会稽发生了许多故事,只是,其中细节如何,舅父却从未告知于我。”
“江湖客?”阿箬顿了顿,“什么样的江湖客,竟然能被会稽谢家奉为座上宾?”
司马笠摇摇头,“大约是为高大帅气的。”
阿箬一愣,忙问,“你如何知道的?”
那人后跨半步,“因为,从这衣橱所挂之衣物来看,他的身高应与我相仿。”
这……司马笠等于变相说自己也是高大帅气的样子。
阿箬呵呵一笑,有些尴尬地说:“那我便穿着这身湿衣服吧!”
司马笠的眼光并未从衣橱中移走,“那倒也不至于……”
阿箬刚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时,司马笠竟从衣橱之中拎出一件湖蓝裙装,“苍天有眼,这男子的衣柜中竟多了件女装!”
阿箬笑得更加尴尬,她接过女装,前后抖了抖,“这衣服看起来,年代似也比较久远了。”
“我说你也不必挑剔了,便将这身衣服换上吧,总好过湿漉漉的,留下一地水印子。”
司马笠这话很有道理,他们现在需得想尽一切办法,避免在人前漏了马脚。
于是,阿箬朝着司马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且回避,男子心领神会,自觉地转过身去。
阿箬相信他君子为人,故而也没特意遮盖,只被转过身,便解了衣带,脱下那身湿衣服。
她将那件湖蓝女装套在身上,发觉那衣裳竟是那样合身,于是她忍不住又对着铜镜将自己好好看了看。
此刻,司马笠已然转过身来,看着镜中那个她,不自觉有些微微发愣。
这清水般的颜色,这春日里的清爽,果然如此适合于她。
阿箬盯着铜镜中的衣衫,盯久了,竟发觉左襟处竟微微有一丝不平整。她伸手想去将她扶平,然而手指一触,却发觉那里原是丝线绣上的文字。
这不是礼貌之举,但阿箬实在太好奇了,于是她往镜前走了两步,而后翻开衣领,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细细查看起来。
可是,当她看清衣襟上所绣字迹时,整个人不觉愣在当场……
“怎么了?”司马笠发觉了她的异样。
阿箬没吭声。
于是司马笠赶紧上前查看,他意识到是衣襟上的东西引起了阿箬的惊愕,于是他赶紧掰开她的手指,仔细查看起来。
只见那衣襟上,赫然绣着三个字——贺兰旌。
司马笠也是一愣,即问:“世间少有人知晓贺兰旌是否婚嫁,难不成住在此屋中的这个所谓江湖客,便是她的情郎?”
“也有可能是他丈夫!”阿箬在心头这样想到。
如果事实真如她所料,那么这件衣服是她娘亲旧物,而这整个谢氏别院所住的那个神秘江湖客,当是她的亲爹——逐凤楼前任楼主元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