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在练功房里绕了一圈,不,准确地说是在兵器架前驻足许久,最终,她还是选择一狠心,而后取下了兵器架上的一柄长剑,这剑是纯铁所铸,沉重非常,只因她始终牢牢记得司马笠那话,故而才执意选了这兵器架上最重的武器。
她咬紧牙关,走到屋子中央,而后开始按照之前所熟记的套路,练习了起来。
招式倒是不难,可每次阿箬在转身时,总是重心不稳,有一次甚至直接摔倒在地。她懊恼非常,却又越发地不想放弃。
“知道你为何重心不稳吗?”正在此时,练功房的门外传来了一人的问询之声。
阿箬停下手中动作,赶紧转过身去看,果然,发觉司马笠那厮正闲闲倚在门柱之上。
她将铁剑放倒在地,而后朝着司马笠作了一揖,“殿下!”
司马笠还是白日里那身温润如玉的长袍,这会儿,他那衣裳映着月光,整个人显得更加温和。
他负手向阿箬走去,“我师父曾说,一切武功根基在于下盘,下盘不稳,则功夫不实!”
阿箬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似乎离忧也说过。
“要解决下盘不稳的问题,最好的方法,便是扎马步!”
扎马步?
阿箬心头一阵苦笑——这不是她最讨厌的项目之一吗?
但既然司马笠如此说,她又怎能拂了太子殿下的意。于是,她当即便重心往下,扎起了马步。
岂料,司马笠那厮竟一把抓住她的胳臂,而后道:“谁叫你在此处扎了?”
阿箬惊讶道:“不在此处……又在何处?”
司马笠一脸复杂笑意,只道:“自然是要在你不容易逃脱的地方。”
还没等阿箬开口再问,司马笠便将她拖出了练功房,而后他更是飞身一跃,径直将阿箬带到了屋顶横梁之上。
横梁只有阿箬脚掌款,莫说站立,便是叫她坐下,她也不一定能稳住重心。
她牢牢地拽住司马笠的胳臂,哀声祈求道:“殿下,您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见她惧怕如此,司马笠那厮不禁一脸得意,但他的语气却又是极其从容镇定,“没有开玩笑呀!只有在此处这种进退两难的情景之下,才最能练造你扎实的基本功!”末了,他还略带笑意地来了一句,“来,松手!”
既然已无处可逃,阿箬自然便要听他的话。她深吸一口气,而后慢慢松开了司马笠的胳臂,再将双腿跨开,双手向前平举。
可是,这样的高难度动作,又岂是轻易可以完成的。还没待将架势摆开,阿箬便已然有些重心不稳,她几经调整不得而终,最后竟直直往前扑去,眼见着就要跌落房顶之际,司马笠手臂一伸,轻轻揽住她的腰肢,而后,他的下巴几乎抵着她的额头道:“小心!”
那声音温柔刺骨,那声音情思万端,那声音,不仅叫阿箬身体一麻,即便是司马笠本人,亦是为之一震。
待阿箬重新立稳过后,他才颇有些不舍地松开了手。
而后,阿箬终于调整到了最佳的姿势,而那司马笠,亦在她身旁,与她一道扎起了马步。
既然什么也说不出口,便与她一道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