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煜翘首以盼的等待,等来的却是她的冷淡,“同样的话,我不想说两遍。”
洛丽莎将兰煜的外套放至栏杆,随后转身离开。
一股怪力,将洛丽莎扯了回来,撞上的是兰煜冷硬的怀,再抬眸,兰煜狂热的吻钳住了洛丽莎的唇。
洛丽莎越是反抗,兰煜的动作越是加深,洛丽莎反咬了他一口,兰煜才松开她的唇撄。
兰煜的手将她圈得更紧,他怕一放手,洛丽莎又再次消失不见。
眼神深情,他的话亦是如此,“在外面玩够了吗?玩累了,就回来,我需要你。”
在宁初面前,兰煜也不曾如此卑微过,为了洛丽莎的一句我愿意,兰煜可抛下一切身段。
只是兰煜的满腔热情,终没有得到最好的回报,洛丽莎将兰煜推开,接着坚定的摇头偿。
兰煜心头一疾,沉声问她,“你的心怎么会如此冷漠,二十一年的情份,即便没了爱,你就不可以回来看我一眼吗?”
一如她的冷淡,“我们已成为过去……你还是面对事实!”
兰煜抓起洛丽莎的左手,质问她,“你说已成过去,那你为何还戴着这串手链?”
记得洛丽莎说过,这条手链就是他们的爱情,链在情在。
洛丽莎甩开兰煜的手,她脱下手链,字字抨击兰煜的心,“这珠链对我早已不再重要。”
洛丽莎随手一扔,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激起浪花,那条珠链就此坠湖,而她就匆匆离去,没有一丝犹豫。
兰煜愣愣的看着洛丽莎渐行渐远的背影,这一幕犹如回到了那年,兰煜单膝跪在薰衣草花海向她求婚,而她却头也不回的离去。
兰煜低眸,看着已恢复平静的水面,随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兰煜在水底寻觅,那串手链依旧不见踪影,或是天意,那串手链如他一样,同样被抛弃。
兰煜疲倦上岸,已入冬的深夜,冷,却不及他心里的寒。
彼端,洛丽莎一路奔跑至没有兰煜的尽头,她无力的蹲在地上,泪水根本无法止住。
一位男士无表情的朝她走来,往她身上扔来了一张机票,他声音如命令,“明天早上的飞机,麻烦你在机场演得逼真一点。”
洛丽莎指节分明的握着那机票,心里纵使有不甘,但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咽下所有的委屈。
新的一天,如约而至,不管你是否想面对,时间也不会停滞不前。
就如今天,宁初不想面对,兰煜也不想面对,可该面对的事却一件不缺。
各大头条都是兰煜的新闻,网络上热议的是兰煜会选洛丽莎还是许可儿,而宁初最关心的是,兰煜是否会选她?
看着兰煜与洛丽莎在桥上拥吻的视频,宁初心里冷笑,她所关心的事已有答案,看他纵身一跃,她的心痛无以复加。
兰煜迟迟未回公司,在午休时间,宁初鬼使神差的去到了他家别墅。
坐在车里,她很是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宁初思前想后,最后心一横,觉得反正都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图个心安。
宁初按响门铃,却迟迟没有人开门,她回头一看,兰煜的汽车还在,她唯有继续等待。
兰煜昨晚下水而受了风寒,此刻他头脑昏沉的趴在沙发上,兰煜是听到有门铃声的,只是他知道来者不会是洛丽莎,所以故意逃避。
那一抹急速的门铃声,终于停止了,兰煜忽感耳根清净,他缓缓的合上眼帘,他整个脑袋都充斥着不舒服。
片刻,兰煜听到大门有开锁的声音,他的家,除了他有钥匙之外,那只剩下顾嘉了,不想被顾嘉做思想教育,所以他只好装睡。
只是来者,并不是顾嘉,而是宁初。
宁初推开门,一股烟味迎面扑来,沙发上的兰煜一动没动,宁初轻轻推他的肩膀,关切问,“你还好吗?”
听到声音,兰煜疑惑的睁开眼,“你是怎么进来的?”
宁初吐吐舌头,摇晃着手中的小卡片,“专业开锁20年。”
兰煜拉下脸,宁初竟如此明目张胆,叫来开锁师傅直接撬开他家的大门,兰煜温怒,“我家换锁的钱,直接在你今个月的工资里扣。”
宁初抿唇,扣吧扣吧,只要你还活着,一把换锁钱,她还赔得起。
宁初推开窗户,将屋内的浓烟排出,再回头,兰煜又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
再次喊他,“兰煜。”
兰煜没理,宁初不依不饶,再次推他,“兰煜,你还好吗?”
兰煜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用极其沙哑的声音抱怨,“我还没死,给我安静点!”
兰煜的声音沙哑,宁初下意识的摸向他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让宁初吓了一跳,她焦急的问,“怎么会这么烫?你是不是发烧了?”
兰煜依旧没理她。
宁初焦急万分的在客厅东翻西找,如愿找来探热针,可兰煜怎么也不配合。
生病的他,像极了小孩,频频推开探热针,宁初是又哄又骗才完成探热任务。
看到探热针上的数字,她一脸愕然,“395度,你在发烧。”
宁初焦急的推着他,嘴里催促,“快起来,我们去医院。”
兰煜就是不听,几翻拉扯,兰煜动怒,他猛地推开宁初,语言难听的很,“要去你去,别烦我。”
耐着性子哄他,“你在发高烧,处理不好会出人命的!”
兰煜怒气横生,劈头盖脸训她,“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不去就不去。”
宁初抿着小嘴,委屈的没有接话,她只是担心兰煜的身体,才会执意要求他去医院,可兰煜却不领情,还要对她这般尖酸刻薄。
看着宁初脆弱的脸,明知道他刚才说话超过了,兰煜也没有安慰。
兰煜此时头疼欲裂,他只想没天没夜的睡上一场,再次倒在沙发,宁初并未阻止。
良久,额头传来一阵冰冷,让他有几分舒适,他的额头被宁初强行的贴上了一贴退热贴。
宁初的动作毫不温柔,应该是生气了,随后,耳边是一阵汽车启动的声音,宁初走了,被他的话气走的。
睡意朦胧间,再次听到汽车声,兰煜缓缓睁开眼睛,来者依旧是宁初。
宁初黑着脸,手里还提着两袋药,兰煜弱弱的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宁初不如刚才的温柔,话里冷硬,“你要是开心,你就随便骂,我是不会傻到跟一个病人斤斤计较的。”
宁初把话撂下,“你的病我管定了,你要么给我安安分分的把药吃完,要么给我滚去医院,你敢不配合,也不过是一拳的事。”
兰煜心头一颤,放着温柔的宁初,他不珍惜,如今她这般强势,兰煜还真有点后悔。
兰煜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无力的吐出两字,“你敢?”
宁初一副生人勿近的模式,她手里扬起拳头,挑衅反问,“我敢不敢,你试一下便知。”
兰煜现在头昏脑胀,以宁初的力气,将他打晕送到医院,她的确有这个能耐,兰煜不再出声,算是妥协了宁初的要求。
兰煜闭上双眼,厨房里传出一阵锅盘碰撞的声音,没过多久,鼻尖里传来香气,宁初盛了一碗白粥,摆在桌子上。
“起来,吃完粥,赶紧吃药。”
宁初未下火,她说话的语气史无前例的硬邦邦,兰煜不喜欢她的语气,故意不配合。
宁初脸色一变,随后责怪,“我辛辛苦苦熬的粥,你至少得起来吃两口!”
看来宁初是真生气了,兰煜这才转动身,不慌不慢说了三字,“你喂我。”
就抓着宁初对兰煜的关心,宁初被他吃得死死的,正在气头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端起白粥,像丫鬟般伺候着他。
看着兰煜一口一口的吃下,似乎刚才怒气也没了,她一如以前般温柔问,“还要再吃吗?”
看兰煜摇头,宁初才把药拿来,宁初的退步,兰煜也变得配合,他张开嘴巴,尽数让药服下。
服药过后,兰煜脚步轻浮的上楼,宁初见状,匆忙上前扶他。
估计是吃了药的缘故,兰煜很快便睡着,等他熟睡,宁初又再次帮兰煜量一次温度,高烧还未褪,宁初打来一盆冷水,耐心帮兰煜物理降温。
兰煜嘴里含糊的说着话,还以为他有什么吩咐,宁初把耳朵凑了上去,仔细一听,她立刻变脸。
照顾他的人,是她,而他却在睡梦里喊着洛丽莎的名字,宁初莫名的起火,真想弃他于不顾,可看他眉头皱起的样子,宁初还是于心不忍,最终她忍着脾气,一遍遍的帮他更换额头的毛巾。
折腾一翻,兰煜的体温慢慢下降,宁初依靠在沙发,小憩片刻,却没想到,一眯便是几个小时。
再次睁眼,宁初出奇的睡在床尚,被子里全是兰煜的气息,宁初下意识看向旁边,兰煜不在旁边,也没在房间。
宁初走出卧室,书房的门缝透着光亮,她敲响房门,只见兰煜披着一件外套正埋头的工作。
书房的电视机,播放的正是兰煜与洛丽莎的新闻,两人对视,有些尴尬。
宁初装作平静,“你怎么不去休息?”
兰煜关掉电视,“高烧退了。”
屋里有些冷场,兰煜又补了一句,“一天没上班,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
宁初点头,再次关切,“肚子饿了吗?”
兰煜愣了一秒后点头。
宁初指指下楼的方向,“那我去帮你下碗面。”
看着宁初离开的背影,兰煜握紧了手中的笔。他醒来的时候,看着宁初倒在沙发上,令他感触良多。
在他生病了,宁初会照顾他,提醒他多休息,在他肚子饿时,宁初愿意去厨房帮他解决温饱,这样简单的生活,兰煜一直向往,只是那个她,他一直在期盼是洛丽莎。
而现实,帮他做了这一切的女人,叫宁初,可他还拒她于千里之外,还要对她故意疏远。
回想起白天,宁初那张脆弱的脸,她理应一走了知,可她并没有,只是出去买了药,又回来对他悉心照顾。
宁初默默的付出,兰煜觉得亏欠。
走至餐厅,餐桌上摆着一碗素面,宁初说,“你家里没什么食材,暂时凑合吃点。”
兰煜点头,并不介意。
一碗面吃完,连汤也不剩。
视线盯着那个在客厅忙碌的女人,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良久,宁初抱着一推药放至兰煜面前,提醒他,“你记得按时把药吃了。”
兰煜微微垂眸,宁初竟把要吃的药,一包包将它分类好,并温心写上了时间与顺序。
原来她刚才忙东忙西,就是为了这个,恍惚间,听到宁初说,“我该走了,明天早上还有个会议要准备。”
兰煜微微点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心里又是一阵亏欠。
撇开两人是否有情愫的事,若身边有这么一个朋友这般对你,硬是最冰冷的心也会牵起丝丝的波澜,更何况两人早已超出了朋友的关系。
宁初对他的好,让他内疚,内疚没能给她所要的爱,内疚他把宁初的心给扰乱了,却无能为力。
或许,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忘掉洛丽莎,跟宁初在一起,可兰煜就是做不到,上一段感情,他就是不能自拔。
明知道这样做,对谁都不好,可兰煜的心里,就是说服不了他自己。
明知道洛丽莎对他已不爱,可他就是在盲目坚持,放着一个爱他的人,不去管,却执意心中所谓的坚持,他知道不好,可就是戒不掉。
新的一天。
兰煜回到办公室,他办公桌上放着一个保温瓶,拧开瓶子,里面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粥还热腾腾的冒着气,应该是刚拿上来不久,他往宁初的办公室看了一眼,宁初果真坐在那里。
人心肉做,再冷硬的心,也经不起宁初不求回报的默默付出,兰煜提着保温瓶去到会客区,坐了好久。
十点是工作例会,兰煜坐在正前排,宁初离他有一段的距离,余光不禁撇向她,发现宁初抱着一卷纸巾在开会,兰煜眉头一皱,宁初是被他传染了吗?
兰煜想得太过出神,以至一旁的成本总监连续喊了几声,他才回神,兰煜清清嗓子,“不好意思,你继续!”
在场的人相视一眼,这还是兰煜头一次在开会期间出神。
等会议结束,已是一个小时之后,众人相继离去,兰煜经过宁初身边时,小声的说了一句,“下午放你半天假,去医院把病看好!”
宁初在底下偷着乐,这兰煜明明就在关心她,可就是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这样端着不累吗?
宁初吃过药后,并没有去医院,可就苦了安琪,明明就是兰煜授的命令,可她又不能出卖兰煜,安琪是各种委婉的提醒,“宁经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不你去一下医院?”
宁初摇摇手,“没事,刚吃了药,好多了!”
安琪不依,继续游说,“好多了,就是没好。”
安琪直接将宁初拉起,并强行带到了医院,这项苦差事,可算是完成。
第二天,宁初依旧为兰煜准备了早餐,她早早地来到公司,以为不会遇到其他人,可结果,她一推开兰煜办公室的门,周跃竟在里面坐着。
两人对视一眼,周跃每次对宁初都是凶巴巴的,宁初错开视线,没跟他打招呼。
周跃那天骂她的话,宁初可记得一清二楚,周跃不喜欢她待在兰煜的身边,所以,宁初放下保温瓶便匆匆离开。
周跃破天荒的喊住了她,“哎,那个……帮我个忙!”
周跃说话的语气还是不好,只是相比他以前的说话方式,在他的世界里,这句话应该算他姿态比较低的一次。
宁初疑惑的回头,她缓步向周跃走去,周跃将一根针和一卷线递给她,难为情的请求,“帮我穿根针吧!”
呵,无所不催的周跃,原来还被这些小事给难倒了。
宁初也不挖苦周跃了,直接帮他穿好了针,并好心问,“你要缝哪里?”
周跃指指他衬衫掉下的扣子,宁初好人做到底,“我帮你吧!”
周跃将他上衣脱掉,他赤膊着上半身,如果宁初没看错的话,周跃脸上竟然有一丝丝的泛红。
宁初被他逗乐了,想起前些日子,周跃骂她时,中气十足的语气,再看看如今,他像极了一位邻家男孩被御姐给降服的模样。
宁初一边帮他缝着扣子,一边调侃他,“周跃,你该找个女朋友了?”
周跃狠狠的瞪了宁初一眼,宁初就用了四字评价:“欲盖弥彰!”
害羞就害羞,搞到这么扭捏,是为了哪般?
周跃恼羞成怒,“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就欺负宁初,没脾气是吧,宁初今天就让他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女人发火,非同小可。
宁初一把将他的衬衫伸到窗户外面,与他呛声,“你再敢吼我一声,我就把你的衣服扔下去。”
宁初这话一说完,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
兰煜一抬眸,看到的是周跃赤膊着上半身站着,而宁初却挤眉弄眼的站在窗边,手臂还伸到了窗外。
宁初与周跃是同时一怔,都没猜到兰煜会在这个时间回来。
周跃的思维明显比宁初快了一步,他慌乱跟兰煜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宁初随后跟上,也急着解释,谁知她一慌张,手一松,她手中的那件衬衫,就随风飘在了空中。
宁初吃惊地回头,周跃那喷火的眼神,都快要把她给燃烧了。
宁初语无伦次的安抚周跃,“你别冲动啊,我不是有心的……我……”
周跃平时的眼神已经够吓人的,可他此时的眼神比平时还要狠一百倍,宁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点点。
估计是兰煜在场,周跃忍住了动手的念头,周跃气冲冲的离开了办公室,宁初无力的看了一眼兰煜。
兰煜揉揉太阳穴,随后指着他休息室的门吩咐,“去里面拿件新的衬衫给周跃送去!”
宁初从休息室里拿了一件衬衫,小声的问兰煜,“周跃他人在哪?”
“走廊尽头有一间吸烟室!”
宁初捏着衣服,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要不你陪我去吧?”
宁初的眼神是恳求的,兰煜点点头,最终如了她意。
去到吸烟室,宁初的心都悬在了半空中,她唯唯诺诺的将衣服,虔诚的递给周跃,说话明显底气不足,“跃哥,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周跃没理她,宁初向兰煜求助,兰煜出言调和了一下,“宁初应该是无心的,你就原谅她一次。”
看吧,还是兰煜的话比较顶用,兰煜一出声,周跃就已经拿起了那件衬衫,麻利的穿了起来。
等周跃把衣服穿好,他的脸才有了些许的缓和,兰煜指指大门,示意宁初先离开。
兰煜跟周跃在里面吸烟,兰煜首先发话,“我代宁初跟你说声对不起,她不知道这衣服对你的重要性,才会拿此胡闹的!”
这衣服其实是周跃的已故女友送给他的,周跃平时都不舍得穿,只有在纪念她的日子里才会拿出来穿一天。
周跃的怒火明显降了不小,他熄灭手中烟火,叹息道,“算了,或是天意吧,这衣服总归有不能穿的一天!”
硬汉也有柔情的一面,兰煜拍拍周跃的肩膀,随后返回他的办公室。
推开门,宁初还没走,见兰煜回来,她猛地追问,“怎么样了?”
兰煜拧着眉责怪她,“这衣服,周跃宝贝的很,你干嘛要丢他的呢?”
宁初瘪瘪嘴,“我是无心的!”
兰煜将这衣服的缘由,又跟宁初说了一遍,宁初听后,后悔到不能自拔,早知道,这衣服对周跃如此重要,宁初就不拿此开玩笑了。
宁初咬牙一跺地,匆匆的离开了兰煜的办公室。
宁初去到公司大楼背后的地面寻找衣服,找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终在一个垃圾集中区的角落里,看到了那件衬衫。
宁初直接跳进了垃圾堆里,将那件衣服找了回来,也顾不上身上的臭味,她直接奔去干洗店。
等宁初再次归来,是在两个小时之后,她浑身大汗淋漓,手里还拽着一个干洗店的袋子。
推开吸烟室的门,周跃还在里面,宁初将已经洗干净的衬衫,双手还给他,并道歉,“跃哥,今天早上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这衣服对你的重要性,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周跃看宁初一眼,她浑身脏兮兮的,非常的狼狈,他将衣服收下,估计是被她的诚意给感动了,周跃也没有再说什么。
看周跃不再生气了,宁初才填补了她心里的罪过。
随后,宁初在兰煜的休息室里,里里外外的洗了三遍,终于把那一身奇怪的臭味除掉。
兰煜在办公室里坐着,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流水声,让他一度口干舌燥,他为宁初准备了一身衣服后,便准备提前离开办公室,再听着那想入非非的流水声,他怕自己会一度失控,做了不应该的事。
可谁知,当兰煜刚刚触碰到门把手时,休息室里面传来的一声惨叫,兰煜一愣,猛地往休息室跑去。
推开浴室的门,宁初摔倒在地,浴室里烟雾弥漫,依稀看到她赤着身子,他喉结滚动,随即扯下浴巾,裹着她赫裸的身体,他声音沙哑的问,“有没有摔疼?”
宁初捂着脑袋回,“不小心撞到了额头,有点晕。”
兰煜将她抱回了沙发,随后用电吹风将她的头发吹干,不知道兰煜从哪里找来的药酒,他倒了一点在手心,娴熟的把手掌搓热,然后覆盖她受伤的额头。
大掌温热,让她头上的疼痛慢慢减少,彼此对望,双方的眼神里,都夹带着电波,兰煜猛地收回手,将一切的温情熄灭。
兰煜转身走到外面,给她拿来了一身新的衣服,等宁初换好衣服,兰煜已不知所踪。
今天又是找衣服,又是洗澡,花了宁初大半天的时间,工作上的事情,她一件未处理,所以,今晚注定又是一个加班夜。
宁初回到慧园居,已是深夜。
宁初一边捶打着酸软的肩膀,一边踏出电梯,当她看到她家门口的那位不速之客后,立刻瞪大了眼睛。
一名扮相妖娆的男人蹲在宁初家门口,他双手环抱着大腿,貌似心情很差
从外貌来看,那名男子看起来大约二十六七岁左右,留着一头时髦的短发,他的长相太过妖娆,并没有男人般的阳刚,反而给人一种女性的阴柔。
宁初警觉的把手中的钥匙放包里,如此伤心的蹲在她家门口,她真有些不知所措。
宁初握紧手中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小步,与那男人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随后她试探性的开口问,“这位先生,你还好吗?”
男子抬眸,眼里有敌意,瞪她一眼后,继续刚才的动作。
宁初略显无奈,加大了音量,“你还好吗?”
宁初的再次询问,惹来了那男子的不悦,他没好气的丢了一句,“滚开。”
这是什么世道?在她的地盘叫她滚,还有没有天理。
男子无礼在先,宁初语气顿时不好,“喂,你蹲在我家的门口,是有什么意图吗?”
宁初的话刚下,那男子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宁初的鼻子张口就骂,“溅人,原来就是你……”
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突然尖叫起来,估计是蹲太久的缘故,那男人的腿有些麻木,一个没站稳,便往宁初所站的方向倾倒。
宁初下意识伸手去扶他,那男人却暴跳如雷的甩开宁初的手,他非不感激,而且话里过分,“你别碰我。”
男子的手胡乱的拍着宁初刚才碰过的地方,生怕遗留了宁初的痕迹。
亏宁初还不计前嫌的扶了他一把,他却是这种表情,她是瘟疫吗,她是病毒的传染体吗,她碰他一下,他至于要这种反应吗?
早知道如此,他摔死,也不要可怜他。
那男人还在原地精神消毒,宁初真受不了他的举动,宁初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客套,她冷言,“这位先生,你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
男子丝毫无惧宁初的话,他反呛宁初,“你报啊,你现在就报!报警后我就能看见霍雨橙了。”
霍雨橙?何方神圣?
她的脑海里貌似并不认识这号人物。
那男子又蹲回了地上,宁初完全拿他没辙,宁初脑海蹦出了一个奇怪念头:这男子该不会是从精神病院里偷跑出来的吧?
视线从头到脚的打量他,他衣着光鲜,打扮得体,手上的名表更是引人注目。如此看来,这名男子应该是有正当职业的,而且家境还不错。
这就让宁初纳闷了,这有钱人家的孩子,干嘛跑到她家门口撒野?为了不惹怒眼前男子,宁初换了一种好语气,“这位先生,我跟你貌似不认识,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里是我家。”
宁初说话的语气已经够平和了,可结果还是将他惹怒了,“什么是你家?这明明就是我跟雨橙的家。”
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乱训。
宁初这回彻底翻脸了,“你说这是你家,那你拿出你的钥匙,将门打开。”
这句话把那男人给呛了,男子生气的跺跺脚,指着宁初阴阳怪气的一通乱骂,“我就知道你跟霍老爷是同一个鼻孔出气的,你们都要存心拆散我跟雨橙。”
这霍老爷又是谁呀,宁初真是越听越糊涂了。
宁初扬起拳头恐吓,“姐可是学跆拳道的,你再不离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理宁初的警告,男子死死的抓住门把手,一副我就不离开的模样,宁初迫于无奈,只能掏出手机报警。
没有因为宁初的报警,男子就此离开,他在一旁自言自语,“你这个大骗子,大坏人,恶毒的女人……”
苍天啊!为什么要给她遇上这种渣渣?
警察随后赶到,在了解事情经过后,试图将男子带走,只是男子不肯离开,几翻调解下,男子被民警强制带回警局。
宁初长呼一口气,准备回家,只是民警将她拦下,“宁小姐,麻烦您回警局走一趟,协助调查。”
呜呼哀哉,她今晚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只是这警是她报的,如今只能配合。
民警办公室,那男子安静坐在一旁,他见宁初走进办公室后,立即换了一副嘴脸,他小嘴嘀嘀咕咕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直到一旁的民警出声提醒后,他才住了口。
警察坐下,打量两人,开口询问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不耐烦,“周言。”
“哪个周哪个言,您说清楚一点。”
“周末的周,语言的言。”
“那你呢?”民警看着宁初。
宁初平静回答,“宁初,宁静的宁,最初的初。”
民警在纸上写下两人名字,并继续发问,“到底是谁报的警?”
宁初微微抬起手,“是我。”
民警机械性的询问,“为何报警?”
宁初指着周言,“这位周先生,无故蹲在我家门口,我多次劝阻无用,便报了警。”
周言很焦急的摇头,不赞同宁初说的话,民警看他急切的眼神,唯有让他先说话。
周言愤愤不平,“这房子不是她的,这以前都是我住在这里,我还有这个小区的门禁卡呢!”
说罢,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门禁卡,卡上面的确是他的姓名以及他的照片。
周言娘声娘气,“警察你要为我做主,这几年都是我住在里面,小区里面的物管可以为我作证。”
宁初也不甘示弱,随后从她的包里也掏出了一张门禁卡。
民警刚才离开慧园居时,的确问过小区的安保,的确如周言所说,周言以前的确是住在那个单位。
民警开口询问宁初,“你是这房子的主人吗?”
宁初摇头,“这套公寓是我公司租下来,供我作为宿舍用的,我才搬进来不久。”
“那你能提供这房子的租赁合同吗?”民警问。
宁初无奈摇头坦言,“我没有租赁合同。”
民警点点头,询问男子,“你说这房子是你朋友的,那你能提供房产证吗?”
周言嘴巴嘟起,有理有据,“我都说这房子是我朋友的,我怎么会有他的房产证。”
民警沉默,两人各执一词。
民警只好安排人力,查询了该单位的产权,的确如周言所说,房子的确属于他那位朋友的名下。
宁初辨解,“我不知道这房子是谁的,可我们是正规租住,租住期间,房子的使用权,归我司所有。”
宁初的话没有错,可她提供不了租赁合同,民警也略显无奈,无计可施,宁初只好寻求兰煜帮助。
片刻,兰煜两手空空的出现在警局,警察一脸严肃,“租赁合同带来了吗?”
兰煜淡定,“这根本没有租赁合同,这房子是我从朋友之手购得,并不是租用,原户主人在国外,所以房子暂未办理过户手续,但一切已走流程。”
气氛有些僵持,双方均提供不了有理的证据,眼看三人,个个名牌加身,都不是好惹的主。
为表公平,民警决定,宁初和周言均不能回那个公寓居住,直到兰煜办理了过户手续又或者是原户主当面出来澄清,才可以回去居住。
周言不满警察的决定,宁初同样如此,宁初的全部家当均在慧园居,不能回去,这将严重影响她的生活。
两人均不退让,警察只好退了一步。
周言要在三天时间内,找来原户主当面解释,否则,宁初继续租住。
周言虽心有不甘,但眼下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所以也只能暂时示性的点头答应。
两人签字离开。
一出警局,兰煜迈着大长腿,宁初则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看宁初欲言又止,兰煜眉头轻皱,“有话就直说。”
宁初直奔主题,“我无家可归,要不你收留我吧?”
兰煜一口回绝,“我家可没有多余房间收留你。”
宁初的小脑袋灵光着,见招拆招,“我可以睡沙发。”
兰煜没有立刻回拒,宁初又搬出了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就看在那天你生病了,我这么用心照顾你的份上,你就收留一下我吧!”
兰煜微微看她一眼,如今宁初为达目的,还学会了软硬兼施,以前高冷的性子也被磨成了八面玲珑,真该说她长进了,还是不长进了呢?
没等兰煜答应,宁初一手抢过他手中的车钥匙,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坐上了驾驶座,软磨硬泡在他身上行不通,宁初只能先下手为强。
宁初从车窗探出半个脑袋,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兰少爷,快上车吧,我车你回家。”
原来还不止八面玲珑,宁初还有死皮赖脸这一招,拿她没辙,兰煜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
宁初嘴角含笑,如今这是因祸得福,去了一趟警局,却换来了三天跟兰煜独处的机会。
宁初心里偷着乐,不仅仅是因为她可以跟兰煜独处,使她开心的原因是因为兰煜纵容了她的胡闹。
兰煜默许她住进去,正好验证了宁初的所想,兰煜的心开始动摇了。
如果兰煜坚持不让宁初住进去,多的是理由,他大可将她送至酒店,或是将她送回宁家别墅,而如今,他什么都没做,半推半就的默许了宁初的胡闹。
说他心里完全没杂念,谁信?
一回到别墅,宁初就抱着个电脑在客厅里噼噼啪啪的敲打键盘,兰煜回头看她一眼,宁初也刚好抬头,宁初见他杵在客厅,最终指指电脑解释,“我还有几份报告要赶,你当我是透明的便可。”
兰煜在心底冷笑,坦诚相见过,如今又同一屋檐下,而且夜深人静的,当她是透明,谈何容易。
宁初一副很忙的样子,他也知道宁初最近很忙,所以也没有打扰她,他动身往楼上走去,只是刚抬起了一脚,兰煜又转身对她说,“冰箱里有食物,要是饿了自己去拿。”
宁初一眼都没看他,打了一个ok的手势,又继续在电脑前埋头苦干。
宁初忙着忙着,便是天亮,等她按下保存键时,屏幕下方的时间已显示是早上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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