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走开,男人也站了起来,长臂一捞,将她深裹入怀。
“蔚景,既然,你心里有我,我心里只有你,我们别闹了,我们都好好的,好不好?”
我心里只有你呻?
蔚景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
这一声轻笑,似乎让男人很受伤,双手扶着她的肩,微微拉开了一些距离,他垂眸看着她铫。
“我该相信你吗?”蔚景忽然开口。
既然今夜他来来往往,不想让她睡,那么两人索性一次性将话说清楚。
他说得没错,现在这样的相处的确是折磨。
彼此的折磨。
“我能相信你吗?”见男人未语,她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沉默了片刻,哑声问道,“你愿意相信吗?”
“不愿意!”
她斩钉截铁,口气笃定。
男人眸色沉痛地看着她,她别过视线。
下一瞬,却又被男人的大手将脸扳回来。
“蔚景,这不公平!我如此相信你,你却吝啬得从未给过我信任。”
“从未吗?”蔚景冷笑,扬眉看着他。
若从未,她就不会跟他在一起。
若从未,她也不会做他的皇后。
若从未,她又何至于得知一切都是谎言之后,绝望得跳火自焚。
更何况,爱情不是买卖,不是交易,不是哪一方付出多少,就必须得到另外一方对等的回应。
又何来公平不公平?
这个道理,他似乎不懂。
“皇上还有什么问题吗?”
蔚景再次下起了逐客令。
“要如何做,你才会相信我?”男人眸光灼灼,盯着她的脸。
她摇头,淡声道:“不会再有那一天了。”
“你敢!”蔚景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嘶声打断,而下一瞬,大手捧着她的脸,将她往自己面前一拉,重重吻上她的唇。
狠戾地、贪婪地索要着她的味道。
蔚景皱眉,她真的很讨厌他这样。
非常讨厌。
难道这就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区别?
而且,刚刚这张嘴,说不定还在别的女人唇上辗转,现在,又怎么可以来亲她?
闭眼,咬紧牙关。
两人的口中便有了血腥。
直到她伸手,大力推拒着他,他才将她放开,胸口起伏、呼吸粗重,沙哑着声音,低低问她,“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蔚景同样喘息地看着他,满眸愤恨和抗拒,一张小脸也因为憋气,被涨得通红。
“相信你?你每次说一套,做一套,两者又完全相反,你说,我是应该相信你说的,还是应该相信你做的?”
“如果相信你说的,你说,我的父皇也是你的亲人,你一定会帮我找到我的亲人,结果,你做的却是,将我的父皇关押起来,还用我的生死来威胁他。我知道你是为了找人,我也想过,你有难言之隐,我不能理解的是,你如何能泰然自若地跟我父皇说,让他等着给我收尸?凌澜,我想知道,说出那话的那一刻,你是怎样的心情?也跟你的表面一样泰然自若吗?”
“我”
男人颤抖地看着她,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语言。
“如果相信你做的,你随我跃下山崖,你替我割脉取血,你甚至为我夺宫,我相信,我也感动,可是后来,你却又亲口否认了这一切,你说,随我跃下山崖,那是因为你知道那断岗不高,摔下去不会致死;替我割脉取血,那也因为你是医者,你能把握分寸,知道放多少血出来是安全的;而为我夺宫,就更说不上了,没有我,你一样要夺,这中渊的江山你坐定了!你不是这样说的吗?”
“你说,我还要怎样相信你?信了你做的,你又亲口否认这一切,信了你说的,你又用铁的事实来摧毁,你自己说,我应该如何相信?”
“是,我的性格是有问题,我自己知道。”
“我敏感,我多疑,那是因为我怕。家破人亡,便是我曾经错信的代价。人生没有回头路,我不能迷失了一次,再迷失第二次,所以我谨小慎微,所以我心墙高筑,我知道对你不公平,所以,我试着走近你,试着给你全身心的信任,可当我好不容易走出这一步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你亲手毁了这一切。”
“蔚景”男人痛声低呼。
蔚景红了眼眶,继续:“虽然没有你的聪明睿智,没有你的心细如尘,但是,我也有眼睛,我也有大脑,我能看,我能思考。”
“是,如你所说,我早就知道小四那件事并不是你所为,可是世态炎凉、人心可怕,我早已失去了信任的能力。”
“是失去了信任我的能力吧?”凌澜微微苦笑,满目苍凉,“对影君傲,对影无尘,对其他人的信任,你还是有不是吗?”
“是!对他们的信任我还是有。”
蔚景也不否认。
凌澜轻笑摇头。
“可是,凌澜,你想过没有,这是不一样的。就好比,让你同时面对鹜颜跟”
本想说铃铛,忽然又想起,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她还没搞清楚呢,所以,想了想,便换了湘潭。
“就好比,让你同时面对鹜颜跟湘潭,你给予了她们两人信任,若有一日,湘潭背叛你,或者鹜颜背叛你,哪个会让你更痛?”
“是鹜颜吧?因为那是你最亲最信的人。我是信任影君傲,我也信任影无尘,那是因为就算哪一天,我无意中发现,他们对我的欺骗,我会难过,我也会伤心,可是,我不会绝望,凌澜,你知道吗?你的所作所为,让我难过,让我伤心,更让我绝望。”
许是这些东西,堆压在心里太久,今夜终于找到一个缺口,便一发不可收拾。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以后,蔚景忽然觉得好累也好无力,瞟了凌澜一眼,“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回吧,我真的要睡了”
“不,我懂,我都懂,你说,我要听。”凌澜迫不及待地将她的话打断,漆黑如墨的眸中更是殷殷发亮。
几时见过这个女人这样?
他真的要听。
很想听。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跟他一样的人。
隐忍、压抑,将自己的心和情绪深藏。
他希望她能像现在这样,有不满,讲出来,有疑惑,说出来,有委屈,发泄出来。
他最怕她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爱理不理、一声不吭、盐油不进的模样,就像这几日这样。
他很怕。
前路风波险恶他不怕。
世事无常、奸人作难他不怕。
就算面对生死,他亦从未惧过。
这世上,只有她,也只有她,让他无措成这样。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改变两人的现状?
哄骗逗劝,威逼利诱,他方法用尽,都没有用。
他甚至用了最拙劣的招数,翻妃嫔的绿头牌,逼她吃味儿。
而她继续没事人一样,睡得香甜。
他怎能不光火?
“蔚景,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说,你继续说!”
“继续说?”蔚景哑然失笑,眼眶却越发红了。
“说什么?说你用末末暖暖逼我回宫,又在我回宫当日,大张旗鼓宠幸别的妃嫔吗?”
“你在意吗?”他紧逼而问。
蔚景垂眸弯了弯唇,“在意又如何,不在意又如何?你无非就是想要告诉我,没有了我,你同样可以有别的女人。”
“当然不是!”男人闻言一急,连忙否认。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如果我说,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博取你的一点在意,你信吗?”
话音刚落,也不未等蔚景反应,又面色一黯,垂眸自顾自道,“显然,你不信。”
“幼稚!”
蔚景冷了他一眼。
“就算幼稚,那也是你逼的!”
男人毫不示弱地顶上,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欣喜若狂。
她的话语以及她的表现,是不是表示她信了?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幼稚。
这样幼稚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
曾经在随军去云漠的时候,他以为冷脸冷语的蔚卿是她,为了博取她的一点点同情,他借大蒜之因不吃不喝。
结果,根本表错了情,对方是蔚卿,而小石头才是这个女人。
“蔚景,不管你信不信,有些话我还是要说。你父皇在我手上,我却骗你不知,是我不好,我也不应该利用你的生死去威逼你的父皇。但是,后来,在行云山的火刑场上,你问的那些问题,都不是我的答案。你其实应该心里有数,当初,这本就是我们的计划,我并不知道你这边有变,我还以为仍旧在按照我们两个商量好的计划进行,哪怕你临时更换了问题,当时我疑惑过,却并没有多想,所以,你怎样问,我就怎样相反地回答。”
男人一口气说完,眸光轻凝,睨着蔚景的反应。
蔚景长睫微微一颤,淡声“哦”了一声。
没有表情,没有情绪,不带一丝感彩。
就这样?
男人懵了懵,完全不意她是这种反应。
“哦”字是什么意思?
是表示自己听到了,还是表示自己相信了,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听进去,随便敷衍他?
“蔚景”他疑惑地看着她。
蔚景自顾自转身,走到床榻边,将自己的赤足塞进软靴里面,回头,“我都听到了,你还有要说的吗?若没有,回吧。”
男人俊眉微拢,正欲再说什么,门口却骤然传来湘潭的声音。
“皇上,马上就要早朝了,奴婢进来伺候皇上更衣吧。”
早朝?
屋内两人皆是一怔,全都看向墙角更漏。
竟然已经到了五更天。
孩纸们,素子三点半的动车,没时间鸟,今天两更,明天继续补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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