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四公主知道如花以为吴家的事是她授意的,必是要喊一声冤枉,宇文明月只是派了人去查文玉婧和习墨桓的事,还叫人盯着如花,可并没有叫文玉婧去找万绮雯对付如花。
挑拨万绮雯借吴家的地给如花找事的人是文玉婧,至于万绮雯呢,想巴结上四公主,所以,被文玉婧点拨了几句,就有了万绮雯给吴家送信,借着吴氏的名义让吴家派了人。
不过,有因必有果,这一系列的人和事,最终把目标落在了如花的身上,所以,如花把这些人列为和她不对付的人,也算是没有错。
吴家的家丁都送交顺天府了,要是顺天府尹仇大山不作为,那如花也不会受这个气,要是顺天府尹仇大山支持吴家倒打一耙,那如花也不会受这个这个冤枉,必是要回击回去。
不为别的,只为她既已在京城露了脸,就不能让人以为她好欺负。再有,要是伍立文、志勤、志学能顺利中举,明年必是要进京参加春闺考进士的,若她这次退让,那明年父兄进京时,又怎会不被京城里的这些人嘲笑和欺负呢。
如花特地把方管家和张嬷嬷都叫了来,将今日发生的事和两人都说了,也不是要听他们的意见,而是告诉他们,她这个作主子的和人结了梁子,要他们做好准备,有事积极应对,若抱着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心思,那她绝不手软,反正他们的身契在她的手里,处置几个奴才,那是极容易的事。
柳安回来时,立刻来找如花,彼时方管家和张嬷嬷都在。
“大舅舅,什么事?”如花看柳安一脑门的汗,神色焦急。
柳安张嘴正要问如花时,看到方管家和张嬷嬷在,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方管家和张嬷嬷见状,立刻躬身退了下去。
柳安急忙就问:“如花,我方才回来的路上,听许多人在议论,说你绑了几个人送到了顺天府,发生了何事?”
“大舅舅,你说许多人在议论?”如花对于这件事传的这么快,有些诧异。
“是啊!到底是什么事?”
如花没有回答柳安的问话,反而陷入了沉思。
柳安看如花低头不语,以为如花有什么为难之处,便着急地说道:“如花,有事你说,不要瞒着舅舅。”
如花猛地抬头,一看柳安急了,忙说:“啊?噢,大舅舅你别担心。”
安抚着柳安坐下来,如花这才把发生的事情跟柳安说了一遍,临了,对柳安说:“大舅舅,这件事错不在我,所以我必须要讨个公道。”
“如花,若是要上堂,就让舅舅去,你一个姑娘家,不宜出面,有什么都让舅舅来。”柳安没有跟如花说街上的流言,那些流言对如花非常的不利,还有损于如花的名声,他这个当舅舅的,必须要挺身而出,为如花排忧解难,替她挡风遮雨。
如花看柳安担忧的眼神,想了一下,就点了头,“好,要是上堂,就由舅舅替我去。”
“嗯,上堂的事有舅舅,你别怕。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好。”如花听话地点了点头,把柳安送了出去。
红衣进来,如花问她:“黑刹去安排了?”
“嗯,他去安排了。”
如花舒了口气,“吩咐紫霞,我要沐浴。”
半个时辰后,如花从净室出来。
沐浴后的如花,穿着单衣坐在床上,拿出那支她未曾送予习墨桓的玉簪,摸索着,掌心里的玉簪光滑细腻。
房门轻轻响起,如花把玉簪收到盒子里,塞到枕头下面。
“乡君,是我。”
是红衣的声音。
如花“哦”了一声,披上外衣,起身下来,走到门前,打开门。
“乡君,睿亲王来了。”红衣低声说道。
如花微微怔仲了一下,问:“在哪里?”
“在芙蓉园,张嬷嬷她们都去休息了,我叫了紫霞过来。”
听到红衣的话,如花知道红衣已安排了紫霞过来给她守门,而张嬷嬷、巧慧她们则都在自己的屋里,不会出来打扰。再看红衣一眼,分明是要陪着她去芙蓉园的意思,如花没有考虑很久,便说:“我换件衣裳。”
说着,立刻转身去找了件翠绿色的衣裙换上,披散的头发简单的挽了个髻,别了支银钗,拿上一件月白色的绣着睡莲的披风,看紫霞进了屋,如花这才和红衣一起出了院子。
微风轻拂而过,飞舞啼鸣的鸟儿归巢了。万籁俱寂,天地之间空旷而广阔,唯有挂在空中的月亮远远的凝望着这安静的夜。夜色中的芙蓉园,跟白天的景致完全不一样,像被一层薄薄的轻纱笼罩着,朦胧而又神秘。
一眼看到月色下那个挺拔修长的身影,如花扭头对红衣说:“你下去吧。”
红衣四下里看了看,这才点头,退到一处。
习墨桓看着如花款款而来,月光下的她如仙子一样,圣洁而美丽,习墨桓的心有些悸动,一双眼睛里只容得下一个人的身影,久久地,专注地一直望着她。
轻风抚面,耳边的碎发轻轻飘起,园中芙蓉花的花香弥漫在四周,如花深深地吸了口气,甜香的花香味让她的心胸舒畅,走近习墨桓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向了她,如花眨眨眼,冲习墨桓微微一笑,小巧如玉般的手就落入了他的手掌中,被他暖暖地包裹着。
习墨桓牵着如花的手,带着她静静地漫步在园中,皎洁如玉的月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上,投下长长的身影,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走了一段路,最后停留在一栋水榭中。这水榭之中摆着一张雕花嵌理石的八仙桌,与四张黄花梨木的束腰四足坐墩。
习墨桓侧身低头问如花:“累了吗?坐一会儿?”
如花点头,“好。”
两人一起坐下来,如花看着习墨桓还握着自己手的手,冲他娇嗔地瞪了一眼,“这会儿坐下了,还不放开,方才说是怕我瞧不清路才拉着的,这会儿你又有什么理由?”
习墨桓弯唇轻笑,眼里闪动着流光溢彩的光茫,俊美的脸庞如鬼斧神雕而成的精品,魅惑着万物苍生,叫如花瞧的忘了言语,直直地盯着他的俊颜。
“呵呵。”
低沉如大提琴般的笑声穿透了如花的心房,如花一个激灵回过神,一想到自己又沉迷在习墨桓的俊颜中而失了神,顿时俏脸晕红,一双如星般灿烂的眸子微微地垂下,四下里乱瞟着,就是不敢再看向他。
皇室宇文家族的人都长得俊美不凡,几位成年的皇子如韩王宇文翌、赵王宇文渊、齐王宇文隽都长得英俊帅气,就连还只是少年的宇文卿和还是孩子的宇文浩,那是俊美无比。
而这位睿亲王习墨桓,有一位美的不可方物的长乐公主母亲,如花虽没见过已逝的驸马习畅。单看习墨桓,就知这位驸马也是位英俊的男子,要不然怎会给习墨桓这么好的基因,让他的容貌无时无刻的能魅惑人心。
况且,如不是因为习墨桓常年征战,身上多了几分英气,皮肤并不是如白玉般的颜色,这京城四大美男子的美名又怎会把他排列在最末位,而让宇文翌和宇文靖轩都排在他的前面。
宇文翌和宇文靖轩都是如花见过的并熟悉的,他们也都长得好看,其实,估计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因,如花才会觉得习墨桓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能让她看得脸红并看直了眼的男人。当然,如花不肯承认,她只是觉得习墨桓总是对她使出勾人的眼神,她一个不察,才会看直了眼,她并非是被他的美色所迷惑的。
“不放手,我喜欢牵着你手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很踏实,不怕你会偷偷溜走。”
习墨桓说着,执起握着的如花的手,低头,在如花羞涩的目光中,印下一个吻在她的手背。
如花的小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如雷般“嘭嘭”作响,整张脸如涂了浓重的红色墨彩一样,让习墨桓瞧得更是连一双眼睛也弯了弯。
“你,花言巧语的,老实交待,我是第几个听你说这些话的姑娘?”
习墨桓看如花撅着嘴巴,柳眉轻挑,虽是说着狠话,可眉眼间的娇羞是怎么也掩藏不了的,知道她面皮薄,有些羞恼了,习墨桓不敢再放肆,轻轻地松开她的手。极为认真地说道:“这样的话今生只对你一人说。”
如花双手紧握着放在膝上,听到习墨桓的话,心悸动不已。
半晌后,在习墨桓灼灼的目光中,如花终是败下阵来,咬了下唇,瞪了一眼习墨桓,轻声说道:“你的话我暂且信了。可是,我生气的是,你惹的烂桃花,反过来害我被她们设计、欺负。我不管,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可不依。”
“什么烂桃花?”习墨桓不懂。
如花咬了咬嘴唇,打好了腹稿后,才对习墨桓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末了,如花说:“这事估计是四公主授意文玉婧,文玉婧找万绮雯挑拨吴家的人干的,你说,要不是她们因为你,怎会不顾及皇上对我的封赏,指使吴家来找我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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