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叫自己“清扬”，而不是“省长”，张清扬心里直打颤，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多亏你消息灵通啊！”张清扬望着郝楠楠举起酒杯，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工作上面：“要不是我限制了你的思想，辽河也不会限入被动。你提醒过我多次，但我一直也没放在心上，这是我的错。”
“讨厌，说什么呢，您可是省长！”郝楠楠痴痴笑着，抬起高跟鞋轻轻踢了下张清扬的小腿，接着说道：“现在我不想谈工作，听我的好吗？”
“呃……好吧。”张清扬硬着头皮点头，别看自己是她的顶头上司，可在眼前的情形下，还真得听她的。
“这就对了！”郝楠楠得意地笑着，举杯和张清扬碰了一下，说：“先走一个。”
张清扬心想完了，今天的话语权完全掌握在她的手里了。
郝楠楠一口酒下肚，脸就变了色，可爱地伸了伸舌头，苦笑道：“这洋酒还真不如咱自己的五粮液！”
张清扬幸灾乐祸道：“这可是你自己点的！”
“我知道你也不喜欢，可是在这样的气氛下，非常适合喝洋酒，你说是吧？”郝楠楠的眼神仿佛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令张清扬不敢直视。
张清扬躲闪着她的目光，摇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何苦？是啊……我是真的苦！为了一个男人苦苦等了十几年，你说我为了什么？”郝楠楠的眼圈红了，满脸的幽怨。
“呃……楠姐……”每当她提起此事，张清扬心中便充满了愧疚，当年说下那些话，其实只是想让她安心工作，他觉得时间长了，她早就忘了自己。可是却没想到，郝楠楠不但没有忘记，反而还把那些话当成了是“威胁”他的借口。
“清扬，我等这样的机会好久了，你今天可不能临阵脱逃。”郝楠楠反手握紧他的手，嘴角露出一抹坏笑，“你今天可是我的！”
张清扬大感头疼，说：“我们边吃边聊，先谈谈辽河的事情吧。”
“行啊，只要你不跑，你今天想谈什么就谈什么，我是你的了！”郝楠楠说这话的时候像个热恋中的少女一般，眼神仿佛是醉了。
张清扬感觉大腿处一阵酥麻，原来是她的脚落在了上面。“别闹！”张清扬伸手拍掉她的脚，正色道：“我饿了，先吃东西。”
“好啊……”郝楠楠亲自给张清扬夹了一些菜，说：“省长，对于辽河的下一步工作，我有这么几点想法，第一点，大张旗鼓搞宣传，同时做好京城各部委的公关工作；第二点，回去之后，同朝鲜咸境北道地区合作开展一个交流会议，把商务部、发改委等相关部门的领导请去参会，告诉他们在对朝经济上，辽河市的地位举足轻重；第三点，我们将开展旅游文化节活动，主要针对国外游客，借此表现我市的国际地位；第四点……”
张清扬连连点头，暗想别看郝楠楠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往往会刻意隐藏她身为市委书记的能力，只注重表现熟女风情。但要真谈起工作，郝楠楠的头脑是很清晰的，其眼光同其它同级别的干部相比，确实高了一个层次。想到这里，张清扬颇为欣慰，看来当年选择郝楠楠留下为自己坚守辽河，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她不但把辽河发展得更好，而且能力也得到了提升。不说别的，就以她现在的水平，确实应该成为一名副省级的干部了。
“你笑什么？”郝楠楠说着说着，突然发现张清扬有些溜号，甚至嘴角浮现出了笑意，这令她很气愤。
“哦……”张清扬回过神来，很认真地说道：“楠姐，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很高兴。我当年的选择没有错，你让我很满意。”
郝楠楠颇有些害羞，闪烁着美瞳，激动地说道：“我刚才说的那几点，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好，还有另外一点……”
“另外一点，那就要请刘部长帮忙了！”郝楠楠顺着他的话说：“省长，刘部长可是北江省的老领导。在北江省，他胡常锋还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吧？”
“呵呵，你是让我爸徇私舞弊？”
“别说得那么难听！”郝楠楠微微一笑：“刘部长心中很明白，黑水市哪点比我们辽河强？在我眼里，黑水市就是一个大老粗、土老帽！”
“哈哈……”张清扬被郝楠楠逗笑了，说：“你能有这份自信，那我就放心了。造成现在的局面，一是因为胡常锋的努力，二来就是我们太过轻视了，说到底，怪我啊！”
“不许这么说！”郝楠楠嘟着小嘴，撒娇般地说：“你是省长，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既使不是省长，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干，从来不会怪你。”
“别这么说，你有你的自由。”
“不，自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没有自由了，张清扬，从你离开珲水，从你那天说了那些话开始，我的下半生就交给你了……”
……
张清扬的脸红了，不知道如何反驳。郝楠楠的心意他早就清楚，如果她要真摆开阵势，纵然有千言万语，也不可能弥补她为了张清扬所奉献的青春。两人刚才说得兴起，半瓶ox早已下了肚，现在都有了些酒意，在这种情况下，张清扬更觉得大脑犯混。他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呆滞地盯着郝楠楠，舌头有些打转地说：“你的下半身没有交给我……”
郝楠楠“扑哧”一声笑了，羞涩地说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不是这个意思。来……再走一杯。”
“不能再喝了……”张清扬的眼睛都红了。
“我们说好了，您今天听我的！”郝楠楠倔强地坐在张清扬身边，又给他满上一杯。
张清扬盯着酒杯，说：“好吧，我喝，算是对你的道歉，怎么样？”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郝楠楠的头歪在了张清扬的肩上，嘴贴着他的耳朵，声音黏黏地笑道：“一会儿跟我走吧？”
“去哪？”
“回房间，接着聊……辽河的事情。”
张清扬预感到不妙，但思维能力却很差，大脑像不听使唤似的。他强让自己振定下来，说：“在这里接着聊。”
“先把酒喝完，不着急，我们慢慢喝……”郝楠楠也有点醉了，但是她比张清扬要清醒一些。
张清扬侧头盯着那瓶瓶ox，笑道：“你……你计划好了……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你还想对我发省长的威风？”
“不敢，”张清扬捏着她的手，“如果没有你，也就没有今天我省长的威风。我可以对别人发火，唯独不能对你发火……”他脑海中浮现出十多年来郝楠楠为了他所付出的一切，难道她注定受苦吗？张清扬盯着她饱满的胸脯，如果说拥有她就可以让她开心，那为何……不！他猛烈地摇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惊出一身的冷汗，大脑清醒了很多。
“清扬，我……”郝楠楠刚想说话，就听到张清扬的手机唱起了歌。
张清扬听到手机的歌声，精神了不少，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张森打来的，马上接听。
“清扬，是我。”
“老领导，有事吧？”
“呵呵，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打电话是什么事。”
“哦？莫非与胡常峰有关？”
“哈哈，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张森大笑道：“他刚离开不久。”
“我想胡省长肯定是大手笔吧？”
“当然，相比之下，你送的那点烟酒可就有点寒酸啊，不过……我可没敢要，呵呵……”
听到张森表明了态度，张清扬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很感动地说：“大恩不言谢，我记在心里。”
“没必要谢我，你了解我的为人，一切都是从工作出发嘛。虽然……刚才胡省长提到了辽河的一些弱点，但我还是坚定不移的支持辽河。”
“谢谢您……”张清扬控制住大脑中的酒精，努力去想张森说这句话的用意。
张森接着说道：“清扬啊，我是想告诉你，辽河拥有黑水不具备的优点，比如说在环境保护上面，可以说是全国之最。但也有一些不如黑水的地方，相反，呵呵……就这样吧，我不说了，你们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张清扬捏着手机半天没反应过来，嘴里重复了这四个字，张森的电话有些莫名其妙，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省长，张主任说什么？”郝楠楠提起正事，收回了刚才那妩媚风骚的表情。
“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了一些辽河的弱点。”
“弱点？哪座城市没有弱点，真是笑话，一定是胡常峰说的吧？”郝楠楠满脸的怒容。
“你刚才说什么？”张清扬眼前一亮，但由于酒精的作用，不如平时灵活，一时有些迟钝。
“我……我说哪座城市没有弱点，您想想看……”
“打住！”张清扬兴奋地打断郝楠楠的话，“你先别说话！”
“哦……”郝楠楠不知道张清扬在思考什么，不解地盯着他。
张清扬在回忆着刚才张森在电话里说的话，他相信张森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是要透露什么，重点应该是在城市的优点和弱点上面。刚才张森说辽河拥有黑水不具备的优点，但也有一些不如黑水的地方，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