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陆慎言弄去家里住了啊,”秦攸跑了几圈有点累,从马背上下来,“你不是讨厌他,这怎么还把人弄去眼前,膈应自己呢。”
“你又不是没看见,”陆沉年拉住缰绳,“他胳膊那样儿,等拆了石膏就让他滚好了。”
“操,”秦攸说,“我就说大清早的叫我来马场,原来是不想在家里待啊。”
陆沉年道“一半一半吧。”
秦攸笑,想起件事儿来“对了,马场里最近来了几匹热血马,去看看。“
陆沉年从马背上利落地翻身下来,摘下马帽,伸手摸了摸马鼻“我觉得莉莉不错。”
“莉莉”是马的名字。
秦攸道“莉莉是不错,但年纪大了,跑不了几年了。”
“感觉到了,”陆沉年把莉莉交给马场的工作人员,“不过还好。”
莉莉是陆沉年十九岁那年认识的,上大学周末没事,他们就来马场,骑马过障碍物,看三日赛,对烈马的热衷程度不亚于对车的喜爱。
“给它多冲会儿澡,刚刚跑的久。”陆沉年听见秦攸特意给工作人员交代的话,等工作人员离开,才道“那么喜欢,你怎么不把它买下来。”
“那我喜欢的太多了,”秦攸说,“喜欢一匹就买下来,我还不如开马场得了。”
秦攸去拿来两瓶矿泉水,给陆沉年一瓶“走吧,去马厩里,这次回来了一匹阿拉伯马,长得真俊,你肯定喜欢。”
“走吧。”陆沉年拗不过秦攸。
秦攸说得那匹马是马场从英国买回来的,听说与那边的负责人协商了三年,才将这匹马弄回来。
马和车不一样,有些纯种热血马,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所以当马场将那匹马买回来时,每天马场的人络绎不绝,就为了看那匹马而来,直到这两天才清净下来。
“露露在里面,他们专门弄了一间房给它。”秦攸道。
两人走在马厩里,没让工作人员跟着,加上他们跟这里的人认识十多年了,对马厩里的每匹马熟悉的就跟自己的孩子似的。
陆沉年四处看着“怎么取这么女气的名儿。”
秦攸啧一声“露露这名怎么就女气了,人家是个三岁的小男生嘿,它听见我们说话了。”
说着,秦攸大步往前走,陆沉年看过去
露露今年三岁,长得很俊,眉间有拇指大的白,眼睛炯炯有神,鬃毛滑顺,通体黑亮,腰背线条如刀雕刻出来一般,光站在那儿就神采奕奕,比马厩里任何一匹马都让人醒目。
“怎么样”秦攸站在露露前面,朝陆沉年挑眉,“是不是没白来。”
陆沉年啧一声,心里也很惊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是不一样。”
秦攸得意“当然,这可是纯热血。”
陆沉年爱不释手,眼里带了几分温柔。
“下周马场有比赛,到时候来玩。”秦攸道。
“我现在哪有你那么多时间金钱啊,还玩比赛。”陆沉年说。
“嘿,这话就不对了啊,”秦攸振振有词,“就因为你现在没金钱有时间,才来玩啊,等以后就没时间了。”
“再说了,我会在乎这点儿钱吗,你要是过意不去,就多去我酒吧坐坐。”
秦攸还真不在乎这点儿钱。
陆沉年轻笑,摇摇头,正准备说什么,震动从兜里传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我爸打来的。”陆沉年说着走出马厩,里头信号不好,
走到外面,陆沉年接起电话“爸,什么事。”
“给你打个电话问问都不行,”陆正桓在那头道,“一定要有事我才能找你啊。”
这些年两父子的关系已经渐渐缓和下来。陆沉年笑道“当然不了,你在那边还习惯吗身体怎么样没有偷偷抽烟吧”
“还习惯,医生都来定时检查,”陆正桓道,“你姜阿姨每天盯我盯的紧,那还能抽烟啊。”
“嗯,”陆沉年不想听到那个女人名字,转移话题道“你放心在那边治病,等好了差不多了,我就接你们回来。”
陆正桓点点头“好,你在国内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过几天是什么日子还记得吗”
嗯陆沉年想了想,问“什么”
“戚老爷子七十大寿到了,”陆正桓提醒道,“就知道你忘了,倒时别忘记了。”
“哦,好,我会去的。你别操心这些事儿了,好好养病。”
挂了电话。秦攸在一边问“什么事儿你爸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陆沉年问,“过几天是戚家大寿”
“哎哟差点忘了,”秦攸想起来,“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儿,我爸出差去了,让我到时替他去,你也要去吧。”
陆沉年说“我爸给我打电话就是提醒我这事。”
戚家在陆氏破产时,曾施以援手过,再者他们和戚家也算老交情,不去一趟说不过去。
“行,那到时一起。”秦攸道。
宿舍里。戚让边收拾东西边道“我爷爷七十大寿,这两天我要回家。”
“你爷爷七十大寿”陆慎言抬起头问。
“对啊,”戚让忽然坏笑道“我提前帮你们准备房间,你懂的。”
“乱说什么。”陆慎言道。
“哦既然这样,那我不准备了。”戚让道。
陆慎言看着戚让,过了两秒,又轻咳一声“有些事你看着办吧。”
戚让没忍住笑出声来,不忘调侃道“有些人啊,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内心早就波涛汹涌了。”
陆慎言没搭茬。
戚让临走前又问了一句“陈毅那边如何”
听到这个名字,陆慎言眼底浮现出几分讥俏,面无表情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他还想在申城混下去,就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说完,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合上面前的书,起身道“我也要走了。”
“还这么早呢。”
“我有事。”陆慎言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他早上把人弄炸毛了,总要回去哄一哄,顺顺毛。
陆慎言回去的路上去了趟超市,买完东西到家后,陆沉年还没回来。
他走进厨房,刚将东西准备好,就听到客厅传来了声音。
不会有其他人进来。陆慎言将吉利丁片泡进凉白开里面,才走出去“哥,你回来了。”
话说到一半,看清眼前的场景后陆慎言将后头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从厨房里猝不及防走出来一个男人,把正脱完衣服的陆沉年也吓了一跳。
他慌忙捡起地上的衣服,准备穿上,又觉得没必要,他没好气地道“你他妈不是去了学校吗”
他原以为这个时间陆慎言在上课,回来也就当家里没人。
他骑了马,一身臭汗,就准备脱了衣服直接去洗澡。
没想到
陆沉年早上那会儿的脾气又上来了“你一天天闲的很是不是,我出门前你在家,回来后你又在家。”
陆慎言“我们导师今天生病了。”
陆沉年无语,走去浴室,路过陆慎言身边时,还推了一下“别站中间挡路。”
“砰”地一声,浴室门关上。
陆慎言回神,若无其事地回到厨房,拿出袋子的草莓清洗,但脑子里却是刚才在客厅看到的一幕
是淡粉色,回想那处的敏感,真能让人发疯。
倏地,陆慎言眸色暗沉,手里的草莓同时也惨遭毒手,捏得汁水淋漓。
他连忙打住回忆,专心做自己的事。
陆沉年洗完澡出来,腰上围了条浴巾,如果平时是他一个人,他根本不会想到回房间穿衣服,可现在,听到厨房的动静。
妈的,烦人。
陆沉年回房间穿好衣服,出来,去厨房看了眼,皱眉“你在弄什么”
陆慎言听到声音,回头,笑“没什么,做了点吃的。”
吃的陆沉年好奇地挑眉。
陆慎言手里端着一个方形盒子,陆沉年想一探究竟。
“不行,”陆慎言察觉他的目的,忙背在身后,柔声道“现在不能看,先把冰箱打开。”
“”
切,陆沉年翻个白眼,拉开冰箱,没好气地坐去沙发上,大声道“谁稀罕,一会儿我不吃。”
什么玩意儿,不就会做饭吗
真以为自己不得了了
谁他妈稀罕吃啊
陆沉年越想越来气,刚刚怎么搞得像自己很想吃似的,又不是没吃饭,操。
不行,下次做什么都不能吃了。
陆沉年正在内心警告自己要抵住诱惑,忽地嘴边一凉。
低头一看,是颗红艳鲜嫩的草莓。
陆慎言站在沙发后,弯腰,看着他眼睛一弯“洗干净了的,很甜。”
诶刚说什么来着,不能吃。
对,不吃,老子要吃了名字就倒过来写。
“酸奶味的草莓,你最喜欢的。”
妈的,这过分了吧。陆沉年黑着脸,闭了闭眼,那个名字不名字的问题
半晌,他一把夺过草莓,放进嘴里,又有一种被看穿心思的恼羞成怒“烦死了,谁他妈喜欢吃这些啊,老子喜欢吃鲨鱼。”
“好,是我喜欢,”陆慎言忍俊不禁地顺毛,“我买多了,又吃不完,不能浪费啊。”
他说得理所当然。
陆沉年哼了一声,看上去有些勉为其难“那就帮你解决一点吧。”
陆慎言勾起嘴角,真是没见过这么死要面子还口是心非的人。【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