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看这伤口,师兄的颈骨内塌碎裂,周边的皮肉却未曾受伤分毫,咽喉处只有足尖的黑印,这分明就是咱们门中的鸳鸯腿”一名浑身上下挂满了冰晶的青年男子说道。
“这”中堂上的老先生陆士载用手轻轻一探,心中大骇,不错确实如自己的弟子武奎说的一般,这尸体上的伤痕的的确确就是出自自己师门的手笔,刚得到丧报的时候,这陆士载原本还捶胸顿足的怨自己没有多教给自己徒弟张三正经的真能耐,可如今这一探之下,居然是师门争斗出了人命,他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这张三何许人也,原本是中原界的一名朴素农民的儿子。
想当年这老剑仙陆士载的两个弟子下山去谋生路,可这胶东界的异能中人的大家族的教师爷也好、插杆的武馆也罢、大多数出自陆门,抡起了怎么也算是个师兄弟,即便不是亲师兄弟,也得是远方的师兄弟,想来想去没有办法,这二人只能往远处走,一走就走到了中原界的地盘上,这中原自古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历史沉淀高,高人也多,不少异能众人都是家传的能耐。一个主张去家族世家混饭吃,另一个则主张仗着手中龙鞭去开个武馆,教徒授业。本来这异能界有异能界的规矩,首先头一条就是,异能界的人士,不管走到哪,你得去拜会当地有名望的老教师,还得去本市的异能协会登记这些个规矩,老师傅陆士载是教给过他们的,可这俩小子,二十多岁的孩子,正是目无王法的年级,原本只需要在异能协会登个记,报出自己的师门,自然有人给你安排一碗饭吃,这就叫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嘛,可他们俩不,上来就想当教师爷,压根没理异能协会这个茬。
自然很快就挨了揍,被赶出了中原界,这二人收了委屈,自然是不服,回到师门之后添油加醋的诉委屈,想当时老先生陆士载才40来岁,正在壮年时期,自己又有了“剑圣”级别的能耐,在胶市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哪能受这个气当天就带着俩徒弟下山就要去打架可刚到了人家的地盘,连水花都没激起来,连正主都没见到,就让人的徒弟给揍的吐血,连兵刃都让丢下了。
托了好大的关系,又送出去很多钱,人家才算是把兵刃还给他,还是还了,可没全还,自己俩徒弟的龙虎双鞭都给人扣走了,扣走了可不白扣,还留下了话,什么时候真练出能耐了,有了真本事再来拿
师徒三人没有办法,只好灰溜溜的往回赶,陆士载哪里吃过这种憋啊,刚走到中原界和胶东界的省界处,回头望着偌大一个中原省,当场就吐了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有钱治病住店,俩徒弟只得挨家挨户敲门求住,这老百姓可都不敢收留,都怕死在自己家里说不清楚。
就在陆士载这口气都要喘不上的时候,门口张拐子家开了门,给他接进去,养伤治病,供给吃食,一住就是一个月。
陆士载说,“老哥哥,您等我回了胶市,我立刻取了钱来加倍的感谢您”
张拐子就连连的摆手说,“我救你也没想着图汇报,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你就把我孩子张三给收为徒弟把,他娘死的早,是个苦命的孩子,跟着我也没什么出息。”
要是放在早几年,这陆士载肯定是赶快一口答应下来,可现在却为了难,不为了别的,就是自己之前的徒弟收的太多了,最后收了伏隐鹄三个弟子既是入室弟子,又是关门的弟子。
“好吧就在我名下做一个挂名的弟子吧,到时候肯定有他一碗饭吃”
就这样张三成了陆士载的弟子,正式的记入了异能界的名册。
可陆士载收这个徒弟倒是有自己的心思,原本是想好好地教给他自己毕生的能耐,讲来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可转念又一想,这异能界争斗太狠,又和世俗界有互不插手的约定也就是这异能界之间互相残杀,是应当交给异能界自己来处理,世俗界不得插手。但若是这异能界的人士一旦去残杀伤世俗界的普通人,自然为两界所不容,联合的诛杀。
自己把这个张三教出来,不算什么问题,怕就是怕到时候这江湖凶险,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对不起张拐子这个老哥哥。
老辈异能修真界有那么一句话,“体修的练家子分几种,头一种是保镖的,吃的是四方,哪儿都能保;第二种是教场子,吃的是一方;第三种是护院的,吃的是立锥之地;第四种是卖艺的,吃遍天下。”这保镖的也就是现在的武装押运,太过于凶险,不行。这护院的难免引入家族世家的争斗,最后毁于一旦,也不行。这卖艺的现在来说就是武术演员,这张三的长相实在是不灵,也不行。算了算只能是教场子的,教场子也不能让他真教,招一棒子异能中人他也管不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教他点花拳绣腿、吸人眼球的把式得了。
于是这陆士载十几年来对这个张三是要吃给吃,要穿给穿,要钱给钱,还给钱做生意娶媳妇,可从来不教如何修炼“斗气”。
到最后在武术协会给某个了职位,全仗着他陆士载的面子大家也买账,活的不算多好,比起寻常人来讲,倒也算是小日子不错。
“这到底是谁下此狠手,杀了张三哥呢”武奎眯着眼睛,故作玄虚的说道。
陆士载听了心中就是一跳,自己门中修炼戳脚功夫的人就不多,鸳鸯脚使得好的拢共就两位,第一位是自己的徒弟隐,可他正在江市慕容家做护法,距此路途遥远。另一个就是又是自己徒弟又是自己干女儿的鸾儿
可这鸾儿可是自己从小看大的,从小就调养“斗气”,一直到豆蔻年华才正式举行收徒仪式交给她武功,算是众人的小师妹。平日里虽然顽皮好闹,可实在不像会是对同门师兄弟下次杀手的人尤其是这个按时给她送物资的张三
这鸾儿从十八岁开始就独守这门派的秘宝,吃的穿的用的,可都是张三掏钱买的,还亲自给送去,想这日子这张三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来查看一番需要什么物资好去采办的,虽然这小三自从结了婚就比较抠,可一向对这个小师妹不错啊,难道难道这张三是贪恋门派的秘宝被鸾儿发现了
“快去看看我们门派的秘宝还在不在”陆士载喊道。
“是师父”下垂手一旁站立的大师兄武亮见自己的师父吩咐,也不敢怠慢,连忙就往外跑,临走之前还不忘用眼神狠狠剜了一下自己的弟弟武奎,提醒他不要惹事生非
可这武奎早就嫉妒自己的师父陆士载过分的偏袒伏鸾隐鹄四个师弟妹了,这次有了机会,哪里肯放过
“师父,像他张三应该不会去图谋秘宝,且不说他连斗气都没有,要秘宝也没什么用。而且他久不在异能界,是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吧”武奎冷笑着说道,“像鸾儿师妹天天守着这秘宝毕竟这种上古的神剑能令所有异能界人士垂涎三尺吧,面对这么大的诱惑,师妹年纪轻轻的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的吧只可怜这护宝的张三哥啊”
“这”陆士载当场一愣,被彻底的将了一军。
这武奎假意给鸾儿求情,实际是在坐实凶手就是“鸾儿”的推断见自己的师父有了反应,心中一喜,竟然当场跪了下来,一把抱住了陆士载的大腿,声泪俱下地说道“师父啊我就这一个师妹,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如今犯下大错,都怪我平日里没有做好表率,您要是罚,就罚我吧我愿意替师妹受过,您可千万别惩罚她呀”
“哼奎儿你不必多言”陆士载虎目圆睁,“如果真是这鸾儿残杀手足,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亲手手刃孽徒”
陆士载说完此话,想起自己晚上偷偷上雪山去教鸾儿剑法的点点滴滴,心中也是不断地哀叹鸾儿啊鸾儿,你糊涂啊,这“承影”剑是为师的宝剑,自然放在为师手里最为保险,为什么让你去看守,还不是让你逐渐熟悉这宝剑的气息,早日能够得到共鸣,才能释放宝剑最大的能量二来是顺便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为师把这几路剑招只留给你啊这宝剑简直就是为了你量身定制的啊早晚得归你你为什么就这么着急这不是逼我们众师徒反目吗
“师父”不肖一刻,那出门探听消息的武亮就冲了进来,看见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武奎眉头就是一皱。
“怎么这么快那宝剑还在吗”陆士载焦急的问道。
“不在了。”武亮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师父,就算是那宝剑不见了,也不见得是师妹鸾儿干的啊”另一名年轻的徒弟裴勇说道,“这种情况肯定就是有人来图谋宝物张三哥为了护宝被杀,鸾儿是师妹肯定是去追盗贼了”
“是啊是啊师父,咱们师妹那么单纯,怎么可能会作出这种事呢我哥说得对,定是外贼偷袭尽快去查清线索才对不像某些人,一出事情就先想着把屎盆子往自己师妹头上扣。”接过话茬来得裴庆一脸不屑的瞥了一眼武奎。
“师弟说得对”屋内的众位师兄弟虽然皆是点头称是,但心中仍然是心有余悸,毕竟那张三喉咙处的伤痕一定是出自本门的武功啊
“师父”武亮环视了一周众人,脸上变得极度的难看,“师父我这”
“有话快讲不要吞吞吐吐”陆士载见平日里最为稳重的大弟子唯唯诺诺,心中一凉,即刻追问道。
“我在山下遇到了异能界的朋友,就在刚刚”武亮顿了一下,才下定决心般的继续讲道,“就在刚刚,鸾儿把宝剑献给了冷青桐”
“什么”陆士载狠狠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
众人听罢,脸上也是惊得煞白,旁人他们还不这么惊愕,这冷青桐的可是跟自己师父有一箭之仇的冷家掌门人
而陆士载心中也清楚,这冷青桐冷家,这么多年来,没少来找茬。单凭这势力和修行,他陆士载是玩玩敌不过的,仰仗着自己手中的上古神剑“承影”剑,才力压对方一头
“哎呀师父这由不得你不信,这冷青桐真拿着您的承影剑赶来,刚刚就已经到了山下了和鸾儿一同投奔过去了还有那个被李家通缉的假李康叶辰现在已经被收为徒弟了”
“什么”
陆士载心头一惊,这整个胶州省谁不知道他陆士载曾做过京城李家的教师爷,至今都素有来往,前几天自己刚刚受到了李家送来的“悬赏令”,让自己帮忙在胶东省寻找“假李康”的下落,这假李康狡猾透顶,连偌大的李家都被他耍的团团转,我这鸾儿肯定是被他哄骗了
这冷家不可能不知道李家与我的交情,
如今夺走了我的宝剑,抢走了我的爱徒,居然连那个“假李康”都收下了
这不是明摆着要给我难堪吗
陆士载连虎目圆睁,横眉倒竖,掌中用力,顷刻之间一张黄花梨的条几变得粉粉碎
“徒弟们抄家伙准备迎战”
“是”
“多带麻绳少用刀,生擒活拿贼李康”陆士载咬牙切齿的说道。【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