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又一箱的金子从栗氏银庄搬出来摞得比房檐还高,每搬出一箱都有人打开箱盖清点,好似故意让围观的百姓们瞧见。
不远处的食肆,顶楼雅间的窗前站着莫族长等六位,对面酒楼的二楼雅间窗前站着栗二老太爷和栗二爷。所有人除猜测栗氏银庄到底存了多少家底儿,还猜栗族长为何搬运大量的银子。
酒楼的二楼雅间,站在窗前已快两个时辰,栗二老太爷实在体力不支便寻个椅子坐下歇歇,拄着拐仗,低头沉思。
栗二爷眯着眼睛尽量适应午后刺目的阳光,他虽管治栗氏族的族事和财账等等,却无权掌管钱财,公中银库和栗氏族众多私库的钥匙仍在栗族长的手里。
看到栗族长擅自动用存在栗氏银庄的私库银子,栗二爷肉疼得心绪烦闷。他几次想出去阻止都被栗二老太爷拦着,不得不站在这里干着急。
栗二老太爷百思不解,喃喃自语“他到底要做什么买宅子也用不得万两金子难道他要掏空私库到底是谁给他出了什么主意”
一连四问,听得栗二爷更加烦躁难忍,一拳砸在窗台上,骂道“他贪婪无耻,看到自己的族长之权要被夺了,要先下手为强侵吞私产呢。二堂叔,你就不该拦着我”
栗二老太爷摇头,说“不。他不会轻易认输的,区区万两金子能保住族长之位、能赢回族长之权,便是我也会答应的。有人给他出主意,那个人是谁呢”
“诸葛弈。”
栗二爷笃定地说,搬个椅子过来坐到栗二老太爷对面,心有不甘的忿忿道“诸葛弈到底帮着谁的一会儿是我,一会儿是他。”
“他”
栗二老太爷好奇,恍然又明白栗二爷口中的“他”是指栗族长。想到诸葛弈游走于栗族长和栗二爷之间,看似与栗二爷结盟,又突然调转矛头帮着栗族长对付栗二爷。
“呵呵,少年英杰。诸葛子伯是我见过最令人佩服的年轻人,不输当年的莫老鬼。”
“莫老鬼是谁”
“莫家上一辈的老幺,二十岁独闯江南便一去不回,而今算算有五十年未归啦。他比我年长五岁,是莫族长的二堂叔。”
栗二爷恍然大悟,曾听莫容玖说过在江南拜见一位长辈,莫族长听完脸色大变斥责莫容玖别去打扰那位长辈的清静。看来莫族长很忌惮那位长辈,这一点竟与他的处境如此相似。
栗二老太爷扶着窗台往不远处的栗氏银庄眺望,看到十几驾马车在银庄门前一字排列,一群孔武有力的汉子们赤臂搬箱,把银箱子整齐叠摆在马车上,用粗麻绳固定好。
“哎哟,这些银子到底运去哪儿呀。”
栗二老太爷心肝颤儿,看到一驾一驾马车拉着银箱子往镇东的城门楼行去,他心疼得捶胸顿足。
栗二爷脸色阴沉沉的,不经意间看向瓷河对岸的五味居,愕然发现三层雅间的窗子敞开,一个清秀漂亮的小姑娘和一个俊朗不凡的男人迎风而立,偶尔欢言笑语一阵,再看向驶向镇东城门的马队。
“二堂叔,我有事先行一步,待我派人查到银子的去向再登门禀告。”
“好,去吧。”
栗二老太爷坐着不动,准允栗二爷离开之后,他看向食肆的方向。那边的雅间窗前,莫族长也在辞别众人,转瞬间消失在窗口。
一条瓷河将瓷裕镇分割成两半,河东繁华街市、河西民巷胡同,座落于中心的衍盛堂、奁匣阁、无心院和隆福家庙已被烧得残垣断壁、一片疮痍。
五味居,三层雅室。
栗海棠和翎十看完热闹顿觉腿软脚疼,不知不觉竟倚在窗台前站了两个时辰。
翎十唤来店小二重换一壶新茶,栗海棠抚着饱饱的肚子苦脸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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