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王爷!”严绯瑶头疼,她家一定是风水太旺了,竟招得这么多大人物频频来往!
小公子则捂紧了被子,闭紧了嘴。
就是因为今日看到楚王爷和大哥下棋,他心有不忿……才惹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如今好不容易礼也送了,歉也道了,他总算是长了记性,不想再招惹这位小肚鸡肠的王爷了!
“腾阳不懂事,不过这话说的……也不错。”夏侯安听到幼弟还能中气十足的叫嚷,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楚王爷哼笑一声,“夏侯大公子似乎忘了,她是待选之人,岂容你惦记?”
夏侯安被噎了一下,讪讪一笑,朝里头走去。
楚王爷侧脸,深深看了严绯瑶一眼,负手出门。
严绯瑶咬了咬下唇,王爷刚刚那眼神,莫不是叫她赶紧跟上的意思?
她吸了口气,今晚看来是不能好好的泡一泡温汤了……
眼见楚王爷站在院中硕大的皂角树下,她不敢叫王爷久候,也提着裙摆追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萧煜宗缓缓转过身。
“王爷……”严绯瑶的话还没问出口,他就摊开净白的手掌在她面前。
一个绘着花鸟的白瓷圆盒子,安安稳稳的躺在他手掌上。
严绯瑶愣了一下,“这是?”
“荷香凝露。”他声音低沉,在夜色弥漫之中,更显得尤为动听。
严绯瑶脸上猛地一紧,她下车的时候,他叮嘱了一句,说荷香凝露对晒伤的皮肤特别好。
没想到,这才刚过了一阵子,他竟亲自送来了。
一瓶药露而已,他随便派给小厮来不就行了吗?
“岂敢劳动王爷大驾……小女受之有愧。”她福身说道。
萧煜宗却猛然靠近她一步,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扶了起来。
严绯瑶身子骤然一震!
不是因为他抓她的手腕——而是他的手恰恰抓在了她的手环上!
严绯瑶一时心跳甚快,快的要跳出胸腔来!
就在不久之前,夏侯家那个小屁孩儿不甚摸到了她的手环,就嗷嗷叫着手环烫……
严绯瑶瞪眼盯紧了萧煜宗,等着看他的反应。
他迎上她的目光,四目相对,默然凝视片刻。
他眼眸忽而一暗,心头有情绪翻涌,他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你一贯喜欢这样看着人吗?”
嗯?
严绯瑶没明白,什么啊?
“不要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看,”他逼近她,低头俯视她,目光灼热逼人,“我除外。”
什么鬼?
严绯瑶尚未回神,就被他抬手轻抚了眼角眉梢。
他冰凉的指尖滑过她晒伤发烫的脸颊,甚至在她唇瓣上,轻轻蹭了一下。
她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灼烫起来,好好说着话……他怎么说揩油就上手啊?还轻车熟路的!
他把彩绘的白瓷盒子放在她手中,回头看了一眼院子。
总算念着这院子里人多眼杂,他后撤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严绯瑶腕上的手环,在他松手以后,却是嗡嗡的震颤起来……就像是续航不足的系统,重新有了电力,重新激活一般?
严绯瑶再看楚王爷,他脸上没有一丝不适,甚至还带着点儿揩油之后的心满意足……
他没觉得手环烫了他的手?却还把她的手环给充上了电?
严绯瑶觉得自己太不敬业了,竟然完全搞不懂导师设计这东西的性能。
若有机会,她一定要仔细研究一番!
楚王爷把药露送给她,屋里的兄弟两人,也已经收拾好,走出门来。
“严小姐何在?”夏侯安扬声问道,扭头四顾。
严绯瑶正要回答,却听爹爹愤然道,“夏侯大公子不是要包围我严府吗?寻我女儿做什么?”
“忠义伯别生气,误会,误会了!”夏侯安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严父的肩,“我是要感谢严小姐呢!”
严绯瑶站在皂角树下的阴影之中,夏侯安没瞧见她。
但院子里人不少,必有人会发现。
她连忙蹲身对萧煜宗行礼,“多谢王爷赠药,小女感念于心。”
萧煜宗轻哼一声,随意的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至于她待会儿要如何应付夏侯家的两兄弟……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萧煜宗不想多管闲事。
他料想她心里也应该有分寸。
她看似软弱可欺,实际却像是滑不溜秋的鱼,真想叫她吃亏倒也不那么简单。
更何况……萧煜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他指腹上似乎还残留着女孩子脸颊上的温热感……
何况她一身本事呢!
“今日多亏严小姐出手救治,不然我家幼弟……”夏侯安拱了拱手。
严绯瑶连忙走上前去还礼,“不敢当,小公子是来我家做客的,却突然病发,我家理当照顾。”
“只是……”夏侯安欲言又止,看了看院子里的人,他讪讪一笑。
夏侯家的小厮回去报信儿,说小公子吃了严家的点心,昏倒过去,人事不省……
关心则乱,他一时连瞻前顾后都忘了,以为他害死许嬷嬷,陷害忠义伯夫妇入狱的事情被严家人知道了。
所以严家人报复在夏侯腾阳的身上。
一直到听见腾阳的声音,他才彻底冷静下来……这么一琢磨,就明白自己想差了。
别说严家人不知道事情是自己指使,就是知道了,以忠义伯府在京中的地位,岂敢与夏侯家动手?
且还是人在他们府上的时候?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兴师动众带了几十个家丁而来,现在看着……实在是挺尴尬的。
“不如咱们到花厅里说话?”夏侯安讪讪一笑。
严父脸色不好,却也不能不答应。
他哼了一声,转身护着自家闺女,往厅堂行去。
夏侯安挥挥手,叫他带来的家丁们赶紧滚走!别杵在这儿碍眼了!
接下来,他要说的,才是紧要的大事儿呢!
几人在厅堂里落座。
夏侯安习惯性的去端茶,这是说话前的准备动作……可一端竟摸了个空。
他扭头看看,手边茶几上,空空如也,茶盏点心,一个都没有。
“不好意思,大公子见谅。”严父不阴不阳的说道,“刚才的情形实在是吓人,好端端的猛冲进几十个彪形大汉,便是我在山寨那会儿,也鲜少见这种情况!”
夏侯安清咳一声,略有些尴尬,“关心则乱嘛……”
“如今京都太平盛世,我一家老小胆子都小了,不比当年。再来这么一遭,我家怕是承受不住。”严父拱了拱手,“所以不敢再招待夏侯家二位公子,茶与茶点粗鄙,就不端上来惹事了,您见谅!”
一番话揶揄的夏侯安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