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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象和鹿鸣同回了鹿家老宅。乡里人帮忙照顾一番,钱木森又去找了药婆来给俩人看了看,确定无大碍后,大家才都放心。
留了年轻媳妇照顾鹿鸣,钱木生照顾九象,旁人都散去。
第二天晌午,小杏那边赶回来了,跟着来了药院的武婆婆。小杏一听自家小姐已经平安归来,撒开了腿就跑进去,见到鹿鸣歇在床上才醒来,心里百般滋味,眼泪扑簌就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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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天下了第一场雪。
这日雪停,出了太阳,村里的孩子就疯玩起来,打雪仗的,堆雪人的。年轻些的姑娘媳妇们或在洗晒衣物,或是搬了凳子在门口,边和旁人闲聊,边晒太阳。她们手里纳鞋底的有,抓了把瓜子嗑的有,做小孩棉袄的有。
却见着鹿家大门有了动静,众人就都转头好的看过去,却见鹿家大门开了,先是小杏走出来,然后是有人坐着椅子出来了。再细看,是装了轮子能被推这走的椅子。坐着的人是九象小哥,而推的人,是鹿鸣。
自打山里回来,鹿鸣到歇了三日就出门过了,但小哥九象住在鹿家就一直不曾露面,大家都知道小哥的腿脚和手骨折了,且相当的厉害。有的还猜,这会不会以后就起不来了。更有人说,小哥这伤是因为鹿鸣才有的,只怕鹿鸣那丫头得以身相许了才能报答了人家。
“呦,出来晒太阳呢?小哥,好些没?”又乡里胆子大的媳妇过来搭话。
九象交握着手,尴尬的笑,怎么看都不自在。他还下不了地,又床上躺不住,鹿鸣就想了法子,画了图样去找巧木匠做了这架推车。鹿鸣说这下九象要出去转转,她就能推了他出去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好不了那么快的!”鹿鸣替九象回答,又想起什么来,让小杏回屋去取条毯子来。毯子取来,鹿鸣就盖在九象的腿上,又细心的替他遮捏好,那模样,像极了伺候屋里人的小媳妇。
“啧啧,真是贴心,小哥,依嫂子看,你这伤值了。你看鹿鸣这丫头,现在对你多好!”
乡邻们也就都交头接耳的笑着嘀咕,鹿鸣知道他们议什么,也不在意,用一句,“九象哥人好,我自然对他也好。”。而九象,脸红到了耳朵根后头。
鹿鸣推着他慢慢的朝前走,小杏没跟。人少些处,九象问,“你这般就不怕人家闲话了。”
“巫家女哪个怕人闲话!”鹿鸣理解对了他的话,“再说了,你的伤确实是因为我,难道为了避闲话,我就要什么都不做了。我们磊磊落落的,怕什么。”
九象松出口气,看着天际笑。
没多久,牡丹竟是来了,她带着面巾遮了容貌,一下马车也不招呼九象,拉了鹿鸣的手在那叫啊笑啊的。最后竟让她的小人推九象,她自己则拉了鹿鸣就走。
九象略噘嘴,心里不喜牡丹起来。
这边鹿鸣和牡丹进到屋,合了门,牡丹就将遮容貌的面巾给解下来了,“瞧瞧,我日日看天天瞧,真的好转了好转了,天呐,鹿鸣,你真的.......。”她说到一般哭泣起来,抱住鹿鸣,下巴抵在鹿鸣肩头,放声大哭。
好半歇收了哭,姐妹俩相对而坐,鹿鸣取笑她,“哭的那么大声,如今眼泡也是肿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牡丹就笑,再抬头,笑收起,拉了鹿鸣的手,“你真是救了我一命的。”
牡丹脸上的疤痕用了鹿鸣给到的药,已是日渐转好,虽说还没有恢复往昔的光洁,但真的是在好起来。鹿鸣说能治好她,她做到了。鹿鸣说会让她恢复往昔,牡丹心里半点不怀疑。
牡丹也知道了,鹿鸣和九象进山去就是找药草,为治她的脸用的药材。
“我娘本来要跟着来,你是不知道,咱们家现在都当你是恩人了。”牡丹道,“我之前是真的起了死意的。”
“不过我知道你的性子,拦了他们下来,不过我娘他们准备了礼,随后会送来,到时候礼你都收下,不许推了!”
鹿鸣听说牡丹的母亲要来,心都提了一下,又听被牡丹拦下,心才松落,再听又礼来,她也就笑着应下了。
“鹿鸣,不过,容我问一句。这药,当真是你自己制的?”牡丹压了声问。她没有什么坏意思,只是不理解鹿鸣怎么突然就这般厉害了。她们一起在药院求的学,鹿鸣很努力,但牡丹自问自己也从来没有懈怠过。如今比起来,自己差鹿鸣却不是一星半点的了。
鹿鸣没有扯谎,点了点头。
牡丹的眼睛就有了崇拜色,“你都怎么学的呀,看得药院里的哪本方子?”牡丹决定自己要更努力才行。
这次鹿鸣说治疗的办法是脑子里凭空出来的!
“算了算了,我也不是真的要刨根问底!”牡丹自然是不信的,凭空脑子里有这般好的东西,神仙么?妖怪么?她也不嫉妒鹿鸣,只是打心眼里为她高兴,所以鹿鸣这样回答她,牡丹只当鹿鸣是不想说,就转了别的话题。
鹿鸣也知道牡丹不会信,就道,“你瞧,我说真的你也不信。好吧,这法子是梅老夫人给的。上次石婆婆不是跟林掌柜的一起来过嘛。这不,过几天我就得去麦州一趟。”
这话,牡丹信了。
俩人说了老半天的话,知道牡丹家的礼都送来,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金银有,绸缎、兽肉、皮子、菇类、参等山货都有。待看着鹿鸣接了东西,牡丹才跟着送礼的人一道回去了。
乡邻门啧啧声里,鹿鸣笑着道,今晚就请大伙帮把手,晚上大家一起吃饭。
老鸦村这一晚好不热闹。
又二日后,鹿鸣出发麦州。这次没想坐车,说是自己骑马去。九象陪不了,让鹿鸣一个人走大家又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骑马去,快。再说药院也教了些防身的巫技,哪有人奈何的了我?”鹿鸣手插腰,为小杏和钱木生拦住她气的直跺脚。
说是这样说,可大家仍是不宽心,最后找了个会骑马的猎户,另置买了马匹再陪了鹿鸣一起去麦州。大家这才安心下来。
临走前,鹿鸣自是叮嘱小杏,要照顾好九象。
只是鹿鸣离开不到一天功夫,就有人自称九象的朋友,来将九象接离了鹿宅。
再出现,九象就在麦州地,在八音面前,桌上是暖好的酒和肉了。
“肉留下,酒你用了吧。我如今在用药,吃不得酒!”
八音神色一怔,她亲手酿的酒,从来都是他的最爱。如今......八音很快就想明白过来,他在用药,那鹿家丫头的药。哪里有药不能喝酒的,怕是那小丫头叮嘱过吧。
八音嘴巴带出苦笑,抬头却是笑嘻嘻的,她取过酒水自己斟倒,声音听着欢快轻松,“那鹿鸣,入你眼了?”
九象看了八音一眼,不承认也没否认,只嚼着肉,视线看向窗外,脑海里想到鹿鸣,心里就小小欢喜,眉梢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大哥!”八音瞧在眼里,便唤了九象一句,这一次叫的不是名,却是一声大哥。
九象就回神看向八音。就听八音道,“哥哥们的仇可还没有报呢。那韩烈,也还没有死呢!”
九象咀嚼的动作停住,眼神渐渐变的冰冷。
而鹿鸣这边,到了梅府则得了个惊天的消息:梅琪,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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