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白家老宅的竹林旁,有个孤零零的木亭,烟雨缭绕中,显得益发的清冷。
亭内,青石地上铺着芦席,席上有个身穿银灰中式唐装的男子,正在闭目养神打坐。
芦席旁边放置着紫檀小茶台,上面的碳炉已经熄灭,玉白茶盏都凉透了。
茶水里飘着的几片细长的茶叶,柔弱的沉浮在残水中。随着檐角被清风吹过来的雨滴滴落杯中,发出轻微的叮咚响声,茶叶被砸进了茶盏底部,犹在挣扎,却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白一尘凌乱的黑发,早被夜风吹干了也吹乱了,他发丝微微蜷曲着,有一缕还任性的滑落在额前。让一夜未眠的他,看起来更添了几分疲惫与狼狈。然而,乱的岂止是发,还有心吧。
晨曦从竹林那边绕过来,静默无声的走到白一尘身后。他犹豫片刻,没贸然惊动依旧在打坐凝神的男人。但后者,却机敏的听到了脚步声,缓缓睁开了遂黑眼眸。
“送回去了”白一尘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是。昨夜山路难行,我给董小姐安排了新的客房,但她执意不去,便在车里待了一宿。今日天未亮,她执意要自己开车回去。我拗不过,只好让莫叔在后面跟着她确实,太过固执。”晨曦抱着手中的文件夹,浅浅道。
“知道了”白一尘淡淡道。他缓缓站起身来,因为腿部一时麻痹,竟然脚下酸软,不得不蹒跚几步。
晨曦顺势扶住他,忍不住蹙眉道“这一次,你们闹得竟然这么厉害,到底为什么”
“让十九去海岛,接白亭颂回帝都。还有沈家那几笔生意,可以出手了。”白一尘摆摆手,声音慵懒“这段时间,让沈荼蘼忙起来,少在我眼前晃悠。”
“怎么又跟沈荼蘼有关”晨曦微微一愣,哂笑着“这女人脑子进水了还敢打董小姐的主意好吧,那就让十九好好照顾亭颂。沈家的项目,我亲自处理。放心,你会满意。”
白一尘活动着僵硬的身体,他望着亭外那片翠绿如洗的竹林,一时间难免出神了。
“晨曦,我是否精于算计,太甚”他清浅的笑着,难以掩饰眼尾之间疲惫不堪“聪明反被聪明误,或许有道理。”
晨曦暗自吃惊,却低声调侃“这么严重呢严重到能让白一尘自我怀疑那太阳,要从西边升起了”
“咚咚她打开了紧箍咒。你知道,那镯子从始至终只能设置一次密码,我以为即便她再机灵,也难洞晓其中乾坤。谁曾想,她竟然打开了里面还有我和小惜的结发那个死心眼子的丫头,认准了我骗她,才会这一通的发脾气。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白一尘苦笑着。
看着老板手腕上,亦然空空如已。看见他的紧箍咒也已经取下来了。他戴了十几年,今日终于落下。晨曦倒暗暗舒了口气。
他沉默片刻,直截了当道“当初就劝你,那对镯子不要再拿出来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如果,你不想她知道你的过往,那就该把所有以前的东西,都毁个干净。你这分明,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承认,当初追求她,目的不单纯。她和小惜,有神似之处,我心动了还有那镯子,小惜不曾戴上,我引以为憾,我想董咚咚或许是老天给我的机会呢”白一尘低垂下眼眸,自嘲道。
“这样说,她恼你也不算冤枉啊,老板。当初你确实目的不纯。”晨曦耸耸肩,实事求是道。
“我让你来,并非落井下石,火上浇油。”白一尘斜了晨曦一眼,恨恨道“当初目的不纯,是我的错,可后来我已经尽力弥补。我对小妞儿,还不够宠不够爱吗如今更纵到了颜面尽失,让你笑话的地步。我太自信了,料定这丫头永远不会知道紧箍咒的秘密。等我想拿回镯子,已经没机会了。只能盼着她,一辈子也看不穿其中机关。你又怎知,我也悔不当初这下子好了,她认准了我追求她,就是要把她当小惜的替身,恨不得宰了我的心都有。一时间,我真想不出怎么圆谎”
“既然圆不了,就实话实说呗。”晨曦耸耸肩“快四年的时间,你爱不爱她,她爱不爱你,你们心知肚明。”
“没那么简单。那天,我看见小惜房间门开着以为进了人。可我进房间悄悄探查,也没找到什么,却总感觉有人在。我以为,会是沈荼蘼或者老头子的人,来找些什么东西。反正,她们这样做过也并非一次两次了。我便索性故意说了些想念小惜的话。”白一尘无奈道。
“你担心他们会因为你对董小姐的重视,暗中做手脚。所以,想声东击西,把注意力引向陆盼兮你还敢说自己不偏心”晨曦促狭道“这还真是自作聪明,关心则乱”
“阴错阳差,这屋子里确实有人,那丫头居然藏在床底下。”白一尘一掌拍在亭柱上,郁闷不已“哪有这样的女人,我也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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