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没有春雨的柔和,有一股泼辣劲儿,哗啦啦地,伴随着惊雷,绵延不断,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来的势头。
何府后宅,何玉蝶迟迟未能入睡。
丫鬟花红值夜,在惊雷的时候醒了片刻,而后又呼呼大睡。
何玉蝶睁开眼,望着纱帐发呆,这府上,有多少人未曾入眠
翠玉没了一段日子,全家上下,对此事决口不提,连关注都不曾。
是了,翠玉不过是个小丫鬟,爹娘早死,除了自己,连个关注的人都没有。
何玉蝶红了眼眶,这几日她茶饭不思,越发地娇弱了。
娘亲不但没半句安慰,还告诉要给她填补上新人,话里话外,翠玉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
何玉蝶诧异,茫然,最后又有些讽刺的想,这还是她那知书达理的娘亲自从妹妹疯癫以后,她好像越发看不透了。
她带着翠玉出门听戏,怎么能想到,翠玉会遭大哥的毒手,为什么错在她,而不是何焕之
何玉蝶的记忆中,大哥话少,平日二人不常见面,对她也是以礼相待的。
可是那晚,在后花园,大哥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产生了质疑。
他说,杀死翠玉,是因为翠玉知晓了他的秘密,可是他有什么秘密,要以杀人灭口的方式解决
翠玉是她的贴身丫鬟,也是何府的下人,怎么可能出卖主子
或许,翠玉所知的秘密,是绝对不能让她知道的,何玉蝶仓皇地坐起身,她好像明白了。
门口处,传来脚步声。
雨夜,人都会睡得踏实,到底是谁来了
何玉蝶突然感觉到有些可怕,进来的那个人,刚打开门,而花红,根本没有醒过来。
何玉蝶可以惊呼,但是她没有,而是镇定地躺下,闭眼睛装睡。
她始终记得,在她挺不下去的时候,方芍药说的一句玩笑话。活着才重要,至少白日可以出门,而做了鬼,就只能晚上出来了。
何玉蝶调整呼吸,给自己催眠,就当自己睡着了。
来者在门口脱掉鞋子,径直走到何玉蝶的床前。
何玉蝶感受到一股子扑面而来的凉气,她哆嗦着,强装镇定,仍旧不敢睁开眼。
但是,她在心里已经猜测出来人是谁,是她的大哥,何焕之。
何焕之的衣衫常年要熏香,而且是清淡的竹香,长年累月,他身上就有这个味道,比较特别,何玉蝶就记住了。
今夜,何焕之体内躁动。自从杀死翠玉,差点被衙门盯上,他老实了好一段日子。
雷雨夜,他忍不住了,直奔何玉蝶的院子。
丫鬟花红睡觉流口水,何焕之嫌弃地皱眉。他撩开纱帐,静静地欣赏小妹何玉蝶的睡颜。
兄妹俩,是府上最像的两个人,若非他年长何玉蝶几岁,二人看起来是龙凤胎无疑。
“真是滑嫩啊。”
何焕之用手摸了摸何玉蝶的脸颊,如剥了壳的煮鸡蛋,只是她最近憔悴了,脸上少了些肉。
少女的蜷缩在一团,看起来很没安全感。
“那个秘密,翠玉有没有告诉你若是有,你也不能留了。”
何焕之怅然地叹一声,那阴森的语气,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回响。
何玉蝶内心大振,她真想立刻爬起来质问,理智告诉她,她不能。
又是翠玉,何焕之还有脸提翠玉
想到被何焕之摸了脸,那滑不溜的的触感,如被毒蛇舔了一口,她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们是兄妹,是最亲密之人,难道不应该做最亲密的事大哥等这一天,可是等很久了。”
何焕之说完,淡淡一笑,眼睛却紧盯着何玉蝶的脸,见她仍旧熟睡,这才满意地点头离开。
从始至终,花红仍在睡梦中,对于一切不知情。
脚步声渐渐地远去,何玉蝶睁开眼,发觉自己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打湿。
何焕之所说,亲兄妹做最亲密的事,难道是
何玉蝶靠在床边,灌了一大口茶水,茶水已经冷了,但是喝完格外地提神,她的心绪,也跟着宁静下来。
那是一行人刚回到京都,她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却忍着不说。
小妹何玉蓉突然疯癫了,这个家里所有人都是责怪她的,仿佛所有一切,都是她的错,她造成的。
何玉蝶性子执拗,坚决不肯请郎中,彼时天色已晚,她就劝说翠玉,等明日再说。
夜里,何玉蝶发起了高烧,喝了汤药后,仍旧没好转。
翠玉这才急了,不顾她的阻拦冲出去。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翠玉才仓促地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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