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文灵的问题，弦琴脸上也是多了几分复杂，一边帮文灵梳头，一边道，“公主嫁给了晋国，成了晋国的皇后，可是一直以来我们称呼公主为公主，虽说在奴婢们的心里，公主还是齐国的公主，是王上和王后的孩子。但如今公主已经是晋国的皇后了，我们若是一直叫公主，公主心中也会一直惦记着齐国，惦记着王上王后，这般，公主心中反倒是会一直惦记着。现在好了，公主和皇上成了好事，接下来公主便不是同之前一般了，现在要过的便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将要走的路。”
成亲生子，相夫教子，赡养父母。
普通女子不过如此过一生罢了。
“姑姑，但是咱们娘娘可是一宫之主，哪里是普通女子。”弈雨端了水进来，听到弦琴的话，有些不解。
“皇后只是一个头衔，是受人尊重的头衔。但是在王后的眼里，公主就是普通的孩子，这番话也是王后留着对公主说的。”弦琴也是到今日才把这番话说出来。
“娘？娘还说了什么？”文灵诧异。
“王后还说了，公主太聪明了，可是女儿家终究是女儿家，她就希望公主一辈子平平安安的，莫要再同那年一般，擅自冒险，惹的王上和王后担心。公主远嫁在外，所以王后才将奴婢留在公主身边，自来到晋国后，公主便一直在等，好不容易皇上回来了，公主不等了，可是到了后宫中，公主却不似普通妻子那般侍奉夫君，反倒是想方设法帮得皇上。”弦琴轻声道，“其实奴婢也不太懂得王后的意思，大抵便是，公主若是能安分的生子，抚养孩子，才会少的些事，王后最想的便是公主能平安之后才是喜乐。”
文灵明白了。
努努嘴，“娘也真是的，我就在这皇宫里，还能哪里不安全？再说了，娘和父王也是经历了多种磨难，娘也会帮父王想法子，难道我就说不得了？”
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哪里有危险的。
现在她都没有想着带猫宝出去玩儿了。
哎！猫宝！
“啊！猫宝！”文灵骤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猫宝了，自从顾浔回朝登基，细算下来，已经有小半年了。
刚说了两个字，外头宫人就传来白月过来贺喜的消息。
白月就住在偏殿，哪里听不到正殿的动静，宫人微微一说便明白了过来，连忙准备了东西便过来朝着文灵贺喜。
文灵看见白月带了东西过来，很是诧异，“白姐姐，你又何必这般客气。”
顾浔很快会追封顾凛，顾凛是顾浔的兄长，而顾浔也会给白月一个正式的名分，私下底这么叫，并不生疏。
“哪里是客气，这些东西，是我从前做的一些小东西，你和皇上终成了好事，我又怎么能不贺喜，到底，我肚子里的孩子往后也是要叫你一声伯母的。”白月笑了笑，身后的采荷将东西送上来，“这些是我的心意，娘娘可收下，”
文灵就见盘子里的东西时，有些意外。
“袖里剑！”文灵眨眼。
“娘娘竟是见过这东西？”白月想到什么，“也是，这东西本就是从齐国传过来的。”
若说是剑，其实袖里剑更是暗器。
最早便是齐国的珺玑所发明，至于是哪一任珺玑，啧不知道了。
“我是见过，我有个叔伯便是鼓捣这些东西的，我去他家的时候见过。”文灵缓缓抚摸道，“不过那是很小的时候了，这个和我看的不一样，比起我所见的要更小，更袖珍。”
“对，寻常的袖里剑乃是武者所用，所为刺杀，藏于袖中。但是也有些分量，因为要杀人，所以剑身必须得锋利，长度也要足够的长，足够的坚韧，换言之普通的袖里剑是为杀人而用。我送给娘娘的这个是为自保。”白月本想亲自解说，但是忌惮着什么，还是没有碰，“这把剑很小巧，但是也更不易发觉，它可以贴合在衣袖上，让人不易察觉。”
“可是这剑也太小了，它只能伤人，不能杀人吧……”文灵摸了一摸，小剑比小指还小，说不上是锋利，大概是为了防止伤着自己。但是一般这种袖箭，无须太锋利，只要有个钝形，微微用力，就能伤到对方。
“不，这可以伤人。”白月摇头，“这剑里头有一把如针细的小剑心，剑心淬过毒，当外剑刺入人的身体内，虽然不能伤人，可是淬过毒的剑心却能让人致死。”
听到这话，文灵才来了兴趣，“机巧，这袖里剑暗藏机巧。”
“娘娘是对此感兴趣？”白月笑道。
“我？我不感兴趣，不过我看过……”文灵笑了笑，“我叔伯喜欢倒腾，也送过我一堆玩意儿，不过我又不用行走江湖，玩儿了几日便没兴趣了。你这……自是齐国来的，不会是……”
翻了翻。
文灵果然在那袖里剑上，发现了印记，笑了笑，“真的是珺玑出的。”
“我……”白月没想到这自己珍藏许久的东西，对方竟然早就玩腻了，“没想到，我倒是献丑了。”
“不不不！”文灵摇摇头，“我只是认这记号，但是其实好多年，我都没有看过了。我嫁来晋国的时候，其实带了一些，但是这种东西属于军事用武，不会永远一成不变，特别是机巧类，我是有很多机巧的玩具，但是这一类属于暗器，我却是没见过。我娘怕我拿着这东西就更肆无忌惮的溜出门了，所以都是让人收着的，谢谢你。”
文灵倒是真心实意。
而且，这样的东西，现在是送不到晋国的。
晋国往来的城关，即便是齐国送过来的东西，也不会突然想到送机巧。
“这东西，你既能送来，想必对你来说，也是很珍贵的吧。”文灵道。
“是……不是……也不是很珍贵……”白月笑了笑。
“是，顾凛送的？”文灵猜测。
白月点点头又摇头，“不算是，前几年跟着殿下，我一直在殿下身边，研究人皮面具，除此之外我不会武功，有时候会拖累殿下，所以我就对殿下说，我需要防身用的武器。殿下便托人找了适合我的，一直到年前的时候才找到，殿下托人给我送来。”
文灵顿了顿。
前几年托的，前年送的，那这找的也够久的了……
“不行，我不能要，这是顾凛送给你的。”文灵摇摇头。
白月笑道，“不是殿下送给我的，若是殿下有心送我，又怎会托到那般时候才送我。是我自作多情，但是这东西如今我也不需要了，我的未来可见却无期，倒是娘娘，娘娘性子活泼，这小小的皇宫只能暂时让娘娘歇息，若是娘娘要出去，还请娘娘务必收下。”
文灵看白月坚持，也只能收下。
“正好，我准备去教场看看。”文灵笑了笑，“我好久没有去看我家猫宝了。”
一说起来，抑郁几人才想起来。
“猫宝？是猫吗？”白月问。
“不是，是老虎，是我们太子殿下早年狩猎时在山中寻得。”弦琴笑道。
文灵只是突然想到了，说实话，猫宝被她抛之脑后很久了。
“那娘娘可是要准备去看猫宝了？”弦琴才想起来方才文灵那声是什么意思，“不过娘娘要去教场的话，要先告知皇上。”
文灵起身，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腿疼。
“过……过几日吧……”文灵有气无力道。
猫宝啊猫宝，原谅主子身子骨不大行。
说来，文灵看了一眼四周的。
姑姑不用说了，姑姑伺候了娘一辈子，接着又来伺候她。
一群宫女都是不谙世事的。
“那个，白姐姐，我能单独跟你说说话吗？”文灵看着白月的大肚子，想了想开口道。
几个婢女听到这话都退下了，白月点头道，“好。”
带众人都退下了，文灵才拉着白月坐下，小声道，“白姐姐，你做那事儿也疼吗？”
白月怔了怔，“事儿？”
“就是，能怀孕的那事儿。”文灵指了指白月的肚子。
白月脸一红，倒是认真的想了想。
她和殿下的那一夜，是因为殿下在外头中了药。有奸人想要利用殿下，她和容秉赶到的时候，殿下已经中了，若非如此，她或许一辈子也没有机会靠近殿下。
但是那一次，殿下也是中了药，意识不清，几乎是遵循身体的本能反应……
白月想了半刻，对文灵重重点头，“疼的……”
“啊……”
文灵顿时一脸苦难样，“那……那多痛苦啊，我要是一直没怀上，不是得一直疼，你是很疼吗？”
白月如实道，“很疼，但是因为是殿下，所以就不疼了。”
文灵当下低头，指着自己的肚子，“怀！立刻就怀！立刻马上！一次就有！”
“这……这怀孕的事情，得缘分。”白月没想到文灵会这般反应，这大好的喜事儿啊。
文灵哭丧着脸，“可是……这要是好几次都怀不上，那我不得死了？”
看文灵苦巴巴的。
白月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道。
“要不，要不找太医拿些止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