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韵说完这一番话后,宇文璟果然大有改变,当即应下了年韵的要求,然后去找了宇文昊认错。
看见宇文璟十分听话的跪在自己面前时,宇文昊内心很诧异,下意识的警觉告诉他。
这小子有诈!
可是宇文璟可乖了,跪在宇文昊面前认真的承认错误,“父王,是儿子错了,还请父王责罚。”
宇文璟垂着脖子,认真的板着小脸。
已颇具俊气的小脸看起来当真是十分诚恳了。
宇文昊绕着宇文璟走了一圈,“璟儿,你可知父王为何要罚你。”
“知道,是儿子心胸狭隘,没有容人之量,欺负了妹妹。父王并非是在惩罚儿子,而是在教导儿子。”宇文璟说的认真,字句清晰,听的宇文昊十分顺耳。
他小时候,就是这般明事理,璟儿是他的亲儿子,必是一点就通。
站在柱子后的年韵也十分欣慰,她就说他儿子听话吧!╭(╯╰)╮
说实话,儿子只听她的话,还让她有点小骄傲呢!
“那父王罚你跪上一炷香的时间,你可会生气?”宇文昊试探道。
宇文璟目光笃然,“不会,这是儿子应该的,做错了事,就要承担。”
宇文昊点点头。
门后的文颖看着自己的小哥哥跪在地上,又看见了柱子后自家眼眶泛红的娘亲,慢吞吞的往前扯着宇文昊的下摆,“爹爹,哥哥疼……”
年韵眼眶泛红那绝对是激动的。
不过现在看见文颖这么懂事,年韵也是十分欣慰了。
而宇文昊也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喜欢兄友弟恭的景象,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弃哪个舍哪个都会痛。
所以宇文昊轻声道,“算了,起来吧。”
宇文璟咬了咬牙,抬头时神色镇定,“多谢父王和妹妹。”
目光转向文颖,“父王,我能和妹妹单独说说话吗?”看向宇文昊的眼睛。
宇文璟和宇文昊面容酷似,反正只要装的好了,看起来那叫一个认真无害,当初宇文昊心里有多少不甘愿,还不是在太上皇的眼皮子底下,一直藏到自己翅膀硬了,现在宇文璟就是这般,真要装起来,亲爹娘都看不出来。
所以宇文昊点点头。
宇文璟亲亲热热的牵着文颖的小手,两个大人自觉的进了屋子。
“雅雅,之前是哥哥不对,之后哥哥会保护你的。”宇文璟拉着文颖的小手,说的很认真。
内心:呵呵,以他的聪明才智,外加多活了十三年的丰富经验,骗个小傻子绰绰有余!
只是小手还是下意识的有些僵硬啊。
宇文璟用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了想捏死文颖的冲动。
文颖察觉到了宇文璟的僵硬,下意识的以为,对方也是不想让娘亲难过才会如此,所以朝着宇文璟甜甜一笑,“谢谢哥哥。”
在宇文璟松手的那一刻,文颖突然的伸手去抱住宇文璟。
文颖软软的,每晚都喝牛乳入睡,所以身上裹着一股奶香味儿,抱上宇文璟的瞬间,宇文璟浑身僵硬,不能动弹。
好一会儿文颖才松开,对宇文璟甜甜笑道,“雅雅喜欢哥哥。”
宇文璟愣了一愣,好一会儿也回以一笑,“哥哥会喜欢雅雅的。”
呵呵,小蠢货,还挺会哄人的!
就是这样哄的爹娘都喜欢她的吧!
他不会轻易上当的!
不管怎么样,两个孩子和解了,年韵和宇文昊也放下了心来,虽然路程匆忙可是也能很快准备上来,一家五口在南阳王府侍卫的护送下准备回临淄。这一次宇文昊没有带几个影护,其中南若已经成家,而一干影护也有几个已经有了心上人,也是准备说了,还有几个也是老大不小了,想歇息了。所以宇文昊也只带了几个死守他不肯离开的影护,同时年时迁也从自己的私兵中,调了一批人出来。
数年过去,临淄还是那般繁华,到达临淄的时候正好将近中秋,所以临淄的氛围极为和融。
文颖趴在车上,看着外头,清澈的瞳孔中闪过街道上高挂的彩灯,已经看呆了。
朝臣都知道宇文昊正式回宫的消息,在这途中的一个月,宇文昊已经将如今的朝堂局势吃透。
从曹孟家被宇文旭连根拔除后,朝中支持六皇子的声音便少了许多,加上宇文璟的存在,让朝臣都知道,就算没有宇文旭,他宇文昊随时还是能回来的,所以最近几年朝堂还算平和安稳。那个让宇文昊怀疑的国师霍光,也是因为宇文旭提前打了赌,帝王一诺重于千金,所以他不得不遵守承诺赐予霍光国师之位。
而数月前刺杀宇文旭的那些此刻,身上夹带的令牌不是别的,正是玄衣门的令牌。
玄衣门是由宇文旭一手创立,宇文旭初掌朝堂之时束手无策,面对那些让他讨厌又无法压下的声音,宇文旭选择了用玄衣门清理,所以朝中都忌惮玄衣卫,如今掌管玄衣卫的是一名叫刘子业的男子。刘子业主动投诚宇文旭,且能力不错,所以一直得宇文旭信任,现在就是有人要分裂宇文旭于玄衣卫,但是也不排除刘子业确实有异心。
宇文昊回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教导宇文璟,同时是震慑朝堂居心叵测之人,也是帮助宇文旭迂回处理国事。文安王府已在暗中修葺之中,朝堂官员战战兢兢迎接先帝回归,所以当晚宇文昊和年韵并未在南阳王府歇下,而是直接带着宇文璟进了皇宫,入住的是太晨殿,而宇文璟则回到了自己的东宫。
太晨殿曾是太祖帝的寝殿,空置了多年,现在宇文昊回来去住东宫也不适,所以暂住太晨殿,等文安王府修葺好后再行入住。宇文昊和年韵带着文颖和文灵去了凤仪宫参拜太后,这几年太后比前几年松活了多,许多太妃都已经入了佛堂,潜心修佛,太后就照看宇文璟,怕他和宇文昊一样,所以也不再去操那份心,反而比从前松活了许多,不过到底年岁是上去了,看起来也是老了的。
见完了太后,二人回了太晨殿,文灵和文颖都暂时在太晨殿的偏殿住下。
第二日,宇文昊和年韵都着了正袍回了朝堂,宇文旭封宇文昊为文安王,驻地临淄,年韵为文安王后,而并非是文安王妃,因为二者乃先帝先后的身份,所以见他不必行跪拜礼,哪怕是朝堂上,也另置龙椅,还另打造一尊文安王玺,这意思就是要一朝双帝了,朝臣都很惊讶,可谁也没有阻止。
毕竟宇文昊乃是先帝,而宇文旭是现帝,一朝双帝传出去,也是皇室和睦的美名,百姓只会去关心皇室皇上如何处政,他们是否能安居乐业,所以到底几个皇帝,他们不在乎。
宇文昊回来,最开心的人无疑就是宇文旭。
下朝后的御书房内,宇文旭看着宇文昊道,“皇兄,我让人打造了大一些的书桌,到时候……”
宇文旭说的时候,宇文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背后似乎摇着一根大尾巴。
努力的摇摇头将错觉甩开,“不必了,御书房还是你的御书房,若是皇弟你有疑惑或者不解的奏折,大可到太晨宫找我。”
“对了皇兄,你让我注意国师的动向。”宇文旭起身,从一堆奏折中抽出一堆,“七日前,他算出西南某地将会有地龙翻身,三日后地方官员便呈递上了奏折来,虽然不是什么大灾,可是这可见国师的真本领。”
宇文昊在带走宇文璟之前,就让宇文旭注意了这个新任国师的本事。
看了奏折,好一会儿抬头问宇文璟,“国师可有再如上次一般,说出你会遇刺,会遇见丘盈盈这样的言论。”
宇文旭皱了皱眉头,摇头,“不曾,不过皇兄回宫之前,皇弟也曾去问过国师,想问国师皇兄这一路可会遇见什么危险。国师说天机已被遮蔽,他无法算出路途是否有危险,而且他因为泄露天机,功力大损,目前只能算出天灾,并不能算及人祸。”
宇文昊只匆匆见过霍光一面,只那一面,他都已经看出了霍光眼里的惊愕。
十有八九,霍光也和韵儿一样是重生之人,至于霍光为什么说不出来,那就是命数已改,他自己也不知道命途的走向。而无论命途如何更改,唯一不能改的,那就是天灾,所以霍光目前来说是有用的。
所以宇文昊对宇文旭道,“若国师能预天灾。皇弟可相信。若是他能言人祸,皇弟莫要太过放在心上。”
宇文旭这倒是有些不解了。
宇文昊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因为天灾算的是天命,而人祸是人心所出。”若宇文旭太信国师之言,难免会被国师所利用,宇文昊知道其中原因,但是宇文旭不知道,暂时宇文昊也不打算对宇文旭明说,他准备看看国师的目的。
而且国师处国师之位,若是能利用他知晓天灾,倒是可以帮助皇弟洗清不祥的名声,若是国师误导,那么就让他出来顶罪,如此来一箭双雕。
在宇文旭眼里若是能算出天灾,那便宛若神明了,可是自家皇兄竟然还认为十分正常。突然宇文旭就觉得,自家皇兄真高大,真聪明,竟然连这等神明一般的人都能利用。
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