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雪宝会谄媚地领着纪雪豪去找倾羽。
毕竟美食当前。
但是,雪宝忽而委屈地往后缩了缩身子,一对厚重的大爪子也从桌上拿下来了。
似乎它宁可不吃也不能说,而它毕竟是动物,心思单纯,还把那份不能吃的委屈表达了出来,眼神里都透着哀怨,就连鼻腔里,也跟个小狗儿似的,委屈地哼唧起来。
纪雪豪一看它这幅模样,不由急了。
难不成真的有事?
他当即将烤全羊往碳火上烤了烤,让羊肉的香气因为热气而弥漫出来。
“嗷嗷~”能看不能吃,雪宝更委屈了。
纪雪豪却是不为它的打滚卖萌而有所动容,面无表情地望着它:“这样,我不要你带我去找倾羽了,你只要给我指个方向,我就给你,如何?”
雪宝的双眼当即明亮起来,不停地点头。
纪雪豪还是将手中羊肉烤了一会儿,肉热了些,这才给它:“说吧,哪个方向?”
雪宝抬手一指。
雪豪面色一变!
那是、、鱼尾峰的方向!
当即,烤全羊丢在地上,劲风掠过,屋子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洗髓池内——
洞中点亮了好几盏煤油灯,还有好多的烛火,勉强能将洞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少女的短发已经快要及肩了,精致的小脸越发出落得楚楚动人。
在尊者的调理下,她的身子也开始发育了,玲珑的身段被薄薄的一层亵衣亵裤给蒙住了,因为是女子,尊者不便像雪豪那样给她脱光了扎针,只能让她穿着这一层,将银针通过她背后的穴道,连着衣服扎进去!
“啊~!”
“啊~!”
两声惨叫,因为那种挫骨的疼痛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如今只有师父在,雪豪不在这里,所以倾羽可以放肆地尖叫出声,可是当雪豪的身影落在洞穴门口的时候,他听着里面传来的倾羽的尖叫声,双手紧握成拳,额头青筋暴起!
“破!”
双手凝聚着一股力,狠狠朝着洞口的石门砸了上去!
这机关是在里面的,只能从里面开关,所以他想要硬闯,只能破门而入!
一掌击过!
石门一动不动!
两秒过后,坚固的石门表面忽然破碎出一道道细碎的裂痕,裂痕越来越大,最后往下塌落下来,堆积在洞门口,却是露出了上半部分的洞口!
“倾羽!”
纪雪豪大喝一声,直接从洞口飞进去!
当他落在池边的时候,凝视着池内咬牙隐忍的湿漉漉的小丫头,他的眼泪瞬间迸发而出!
“倾羽~”
他低声唤着。
这种痛,他受过,又怎会不知?
而且这洗髓池里的水,时而冰寒刺骨,懂得人手脚麻木没有感觉,时而又滚烫炙热,仿佛皮肉都能被煮熟了!
池水渗入身体之后,那种骨骼都在消磨的疼痛,那种经脉都在挫裂的疼痛,更不是凭想象就可以挺过去的!
纪雪豪看着她的小脑袋外在池子边上,闭着眼不敢看他。
他看见尊者为了帮她打通经脉、减轻疼痛,而在她背后扎下的银针。
他蹲下去,捧着她的脸,指尖跟声音一样轻颤着:“倾~羽~!”
一入洗髓池,非脱胎换骨不可出,否则必七孔流血而亡!
这才第一天,后面那么多天,小丫头要怎么熬?
尊者听见门口破石的声音,就预料到定是纪雪豪来了,因为这片大陆上,似乎没有什么力量能强的过他的。
看见他进来,尊者也无奈的叹息:“羽儿说了,她宁可承受挫骨扬灰之痛,也不要你承受在与她的轮回中每一次的生离死别。而且,她已经忘记过你一次,不要再在轮回中不断将你遗忘。”
倾羽晕过去了。
这才第一天,是脱胎换骨的几天中疼痛最轻的一天了,她额头上的是虚汗,她身子太弱,只怕挺不过去。
雪豪握住她搭在池沿边上的小手,将自身源源不断的内力传给她。
“师父,我在这里守着她就行了,您先回去吧。”
纪雪豪轻声说着,又道:“门口的石块,封起来,若有需要,我会通知师父前来的。”
这些日子,人体基本的脉络纪雪豪是会了的,所以哪里下针会起到什么作用,他也是清楚的。
他内力源源不竭,帮着倾羽续命不成问题。
只是,小丫头只怕要遭受太多的痛苦,而这痛苦,要怎样才能转移在他的身上呢?
要怎样,才能替她痛呢?
尊者轻叹了一声,道:“好,我明日再来。这边的篮子里,有羽儿的衣裳,有干净的水,还有一些干粮。”
在倾羽修成不死之身之前,她也需要适当地进食。
尊者离开了。
出洞之后,他拂了拂衣袖,掌下带起的风将石块重新累积起来,堵住了洞门。
石洞之内,只有倾羽跟雪豪相依相偎。
朦胧的烛火下,纪雪豪轻轻放开了手掌,因为给她内力太多,她也不能够承受的。
银针一一取下,他脱下外袍,进了池子里。
本就是从这池子里挣扎过走出来的,所以如今,这池水对他来说就跟普通的泉水没有任何区别。
将倾羽玲珑的小身子捞过去,他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一件件打开她的衣衫,纪雪豪心中没有半点杂念地帮她褪下,一时间,池中画面旖旎而温情,却是不带一丝欲念。
她若是冷了,或者热了,他便用功力调节这一池的水温来帮助她减轻痛苦。
但是,当她疼得又一次醒了,伏在他怀中忍不住喊出声来的时候,他却只能紧紧地抱住她,给她言语上的安慰,在她一次次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给她内力,帮她续命熬过这些时日,如此而已。
起初,倾羽还会有羞赧之色,后来因为痛苦而顾不得这些了。
她饿的时候,连牙齿都没有一丝力气。
纪雪豪将干粮嚼碎了,以口渡入她的口中,再喂她水,她直接像是喝迷糊一样喝下去。
责备的话,他一句都没有。
倾羽先斩后奏的心虚的眼神渐渐涣散开来,瞧见他眸光里的心疼,笑了:“你不生我气,真好。”
她的声音是哑的。
因为之前疼痛过度,所以叫哑的。
他捏住她的下巴,一吻浅浅落在她的唇上;“倾羽,我宁可粉身碎骨,也不愿意承受这万分之一的痛楚。你知不知道,你这不是在伤你自己,而是在伤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
倾羽拥住他的腰肢。
洗髓池的池水已然渗入每一个毛孔,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经脉都寸寸裂开一般,却是扬唇一笑:“我知道,当初你在这里受罪的时候,我、我也是这么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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